“是。”
石心长老身周的弟子们躬身行礼，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
沉重殿门合拢，殿内，只留下李游与石心二人。
石心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再次扫过案上那枚情缘石，眼底一丝贪婪飞速掠过，又迅速被他压下，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不知少尊阁下，想如何谈这一生意？”
“此物隐隐有一些意境流转，老夫自诩对浑灵界万千灵石宝玉略知一二，却从未见过如此材质……”
“难不成此物……来自传之中的海蓝星？”
李游轻笑道：“长老好眼力。”
石心问道：“敢问少尊阁下，此物，究竟有何妙用？”
李游淡淡道：“此物结构极其稳定，就算放置无尽岁月，也不可能被空气之中的灵气分解，永远会保持如此光泽，灵性不会消失。”
石心目光闪烁异色：“有如此稳定的力量，永固长存？果然特殊。”
“只是不知此物，到底有何等修炼之用？”
李游似笑非笑望着石心：“到底有什么作用，石心前辈看到的第一眼不就知道了？”
石心老眼之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愠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对此物完全不了解，怎会知晓？”
李游也懒得和这老头废话，继续道：“这东西，无论是谁，在看到之后，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永恒之情感，升起一些对爱情的美好幻想。”
“这便是此物的唯一作用。”
石心闻言心中大喜，但却是冷哼一声：“荒唐！竟是这般惑乱人心的俗物！”
“少尊阁下！”
“我礼殿主管下礼法，最重男女大防！”
“慈淫巧之物，鼓吹滥情，纵人欲，坏纲常！正是我礼殿严令禁止之列！”
“你拿此物在老夫面前，是想让老夫惩治你吗？”
“而且……”
他话语一停顿，冷笑道：“这区区玩物，纵有几分特异，又能成什么生意？”
显然，前面的话都是在放屁，只有最后一句话是关键。
李游平静道：“此物在海蓝星上，有无数女修趋之若鹜，在建立关系之前，会要求男修为其购买。”
“其价格……”
李游平静伸出两根手指：
“往往要耗费普通男修两年的收入。”
“而海蓝星的男修士，一生往往只能工作四十年左右。”
“也就是，此物，要消耗掉一个男修毕生积蓄的半成。”
此言一出，石心身躯一僵，下一刻，目光之中许多光芒闪烁：“毕生积蓄的半成……就为买这一块无用的石头？”
“海蓝星的男修，难不成都疯了？”
李游平静道：“我不清楚他们是否疯了。”
“但事实如此。”
石心沉默片刻，随即缓缓道：“东土上域男修的年平均收入乃是十五万贡献点，大多数男修都可修炼筑基境，活到二百岁，工作一百年。”
“你的意思是，此物可以在东土上域卖到七十万贡献点一枚？”
“东土上域需要寻找道侣的男修士，若是将炼气到金丹都算在内，或许会有千万之多。”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男修士购买此物。”
“那便是七百亿的贡献点。”
“少尊阁下，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生意吗？”
“就算是你们七十二宗的丹殿，年年搜刮山河郡灵草炼丹，年收益也不过千亿之数！”
李游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老家伙，刚才还自己不会做生意。
现在算起账来比白师兄还狠。
但还是保持平静，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要跟你谈？”
“石心长老，你们礼殿主管男女大防，此物必须要经过你们礼殿。”
“因而，找到你做这生意……哦不，是找你合作，规束此物，使其‘合规’售卖，乃是最妥当的选择。”
石心闻言，似是极为受用，捋了捋雪白长须，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姿态，长叹道：“唉……孺子可教也。”
“少尊年纪轻轻，能知轻重，明事理，懂得维护纲常礼法，实属难得。”
“只是……”
石心犹豫了一下，道：“老夫虽不善做生意，但也从几个徒弟那知晓，一些东西，不管再好，但是要能卖出去。”
“你这里……”
李游从容接话：“石长老放心。”
“如今在浑灵界内，活跃着大量位面行者，在这些位面行者里面，存在着大量来自海蓝星的销售人员，他们非常擅长售卖此物。”
“我可召集他们，并且利用玄枢楼的渠道，将此物完全售卖。”
“想来售卖此物，不成问题。”
石心闻言，双眸闪烁出激动光芒。
可此时，李游突然话锋一转：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石心追问。
李游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在售卖之时，我等需要一个重要的道具。”
“何物？”
李游神秘一笑：“宣传此物，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东土上域年轻修士的心思。”
“需要大量的‘灵犀镜’。”
到这里，李游抛出筹码：“出售此物，石长老您只需要行一些方便，至于宣传与销售等劳心劳力之事，交给我等去做就好。”
“到时候……利润直接可分石长老五成。”
石长老听到‘五成’时，眼皮猛然一跳，但还是强压心头激动，故作为难道：“灵犀镜？”
“那可是我们礼殿用来宣传礼殿规则时的宝物，乃是礼殿内……”
李游面不改色：“五成五。”
石心依旧犹豫：“虽老夫乃是礼殿主事，可礼殿之内，依有其他强者需……”
“六成。”
石心猛然坐直，苍老的身躯从桌子上站起来，脸上所有为难顷刻扫空，化为一片肃然决绝：
“既少尊阁下为规束此物、维护世风之心如此坚决，老夫若再推辞，反倒显得迂腐！”
“罢了！便依少尊所言！”
李游也是郑重点点头：“是的，一切为晾伦常，为了人族纲常！”
……
……
与此同时。
东土大域，上清道宗。
大殿内。
一名青衣童子躬身入内，向着云台之上那道朦胧而威严的身影恭敬禀报：
“启禀老祖，东域那边有动静……似乎礼殿的石心长老前去了七十二宗，正在与那暗炎少尊会面。”
“有长老担心石心长老被其收买。”
云台之上，上清圣主的一道分身手持拂尘，轻轻一挥，声音淡漠：
“我东土上域铁板一块，绝无可能被渗透。”
“况且……石心此人老成持重，刚正守直，满心只有人族纲常，堪称迂腐，由他执掌礼殿本座最为放心。”
“暗炎子想从他那里突破，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必理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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