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您此次前往浑灵界，务必、务必要保护好自身安全！您的性命如今已与通道等级直接挂钩！四级通道已是巨大灾难，若是升至五级……那将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除了齐向东，还有其他高层通过各种渠道，拐弯抹角地向李游传达类似的意见。
绝大多数的发言，都已基于冰冷的现实判断，发生了转向。
他们都认为，继续对抗的条件已经丧失，应当选择更为务实的处理方案，也就是献祭那十四名童男童女。
李游没有回复任何一条信息。他起身，默默离开了喧闹的教室，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学校教学楼空旷的台之上。
此刻，他已悄然运转灵力，将面容笼罩在一层模糊的光影之中，恢复了那副神秘莫测的暗夜少尊模样。他平静地眺望着远处城市的际线，目光幽深。
他在台上并未停留太久。
不过片刻，空之中便传来一道急促的破空之声，一道遁光飞速降临，落在他的面前。李游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屏蔽阵法扩散开来，防止学校内的师生看到此处的景象。
来人正是此前曾参与过围攻李游、如今身为海蓝星位面行者联盟盟主的潘文。
他依旧是那副斯文打扮，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神，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你来得倒快。”李游语气平淡。
潘文推了推眼镜，努力维持着镇定：“自从上次处理完那批围攻您的叛逆行者之后，我便深刻意识到，在位面行者联媚所有工作中，如何与您相处、维护与您的关系，才是重中之重。”
“因此，我从那时起，就将常驻地点改到了华夏联盟，就住在你们牧野城的一家酒店里。”
李游问：“住酒店的钱，位面行者联盟给你报销吗？”
潘文面色一僵，随即更加严肃地道：“暗夜少尊阁下！如今乃是整个华夏联盟、乃至全人类性命攸关的时刻！请您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此次前来，只想请问您一句……接下来，您究竟打算怎么做？”
李游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潘文脸上，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潘文深吸一口气，竟然朝着李游，郑重其事地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沉重无比：“暗夜少尊！我恳求您，看在蓝星上百亿生灵的份上，做出最符合现实规则的、正确的判断！”
“而不是……再坚持您之前那种，稍显幼稚，且不那么妥当的做法。”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游：“四级的空间通道，绝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对抗的！”
李游语气依旧平静：“同意那十四人献祭，便是你口中的‘现实规则’吗？”
“这是基于目前我们所能掌握的所有情报，能够做出的、代价最的最优策略！”
潘文语气肯定：“现在所有人都很清楚，而献祭这十四人，如今必须要经过您的首肯。如果您一心反对，那么整个海蓝星，将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够完成这次献祭！”
李游再问：“那么，不同意这十四人献祭，便是‘幼稚’吗？”
潘文沉默了一下，沉声道：“华夏联盟有句古话，‘舍一人而救下’。”
“如今，这十四人……便是为下众生而死！这是他们的荣耀，也是必要的牺牲！”
李游盯着他的眼睛，发出了灵魂拷问：“他们十四个人死了之后，你就能确定，海蓝星一定能活吗？宫就一定会满足吗？”
潘文再次沉默，片刻后才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可是，起码能够为海蓝星，争取到一些宝贵的喘息时间。”
李游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摆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潘文猛地抬头，错愕地看着李游，似乎无法理解这个回应：“为什么？暗夜少尊，您……”
李游淡淡道：“潘盟主，有些话，若是别人来，或许还有几分立场。”
“可你们位面行者联盟，上次围攻我的时候，内部已有相当一部分人，骨子里早已投靠了宫。”
“就凭你们这帮软骨头，也配在这里高谈阔论，什么‘为下众生而死’的屁话？”
“如果不是道之力限制，我早就将你们这所谓的位面行者联盟清洗干净了。”
“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之前，位面行者受到了苏礼的某种手段驱使，前来围杀李游。
这些位面行者的力量，已经相当于华夏联盟之外位面行者的半个高层。
当时的李游若是动手血洗，必定会引发道的反噬。
而若是不动手，就有可能会被围攻致死。
当时李游也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道之力，没有轻易动手。
幸亏楚云率领灵能军队出现，否则很难收场了。
而如今，面临献祭，李游其实也隐隐能感觉到，献祭，会影响到一些冥冥之中的力量。
“暗炎少尊阁下！总之……如今在下，坚持献祭！这是帮助我海蓝星走向活路的正确选择！”潘文坚持道。
他脸上带着某种大义凛然的光芒，一字一顿。
李游则是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刺向潘文：“如果献祭，那十四个人里面，有你潘文呢？你还会如此坚持吗？”
潘文脸色微变，连忙道：“在……在下年岁已长，早已不属于童男童女之列，不符合宫的要求……”
李游戏谑地望着他，打断道：“如果我现在，只要你潘文立刻死在我面前，我就同意进行献祭。”
“那么，你现在就符合了我的要求。”
“你……要死吗？”
潘文彻底愣在原地，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之上，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十秒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潘文死死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在……在下如今身负位面行者联盟盟主之重任，关乎联盟稳定，不……不能因个人生死而置大局于不顾，无法……无法按照您的要求赴死……”
李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不屑，周身的压力骤然消散。
他平静地吐出四个字：
“那就，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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