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遗梦:荆棘与星途

人间路过识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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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海底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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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砚舟在父亲贴身船锚吊坠前崩溃失声,林星晚却死死抓住铜筒与胸针这两条唯一的线头。 马六甲海峡深处,潜水员带回刻影黄”字的陶罐,里面是黄父亲手记录的交易账本。 最后一页的诡异符号如同书,林星晚指尖抚过那墨痕,父亲教导观星的夏夜潮水般涌来—— 她猛地抓紧黄砚舟的手,声音带着惊悸的颤抖:“是摇光!父亲教过我的星象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 那星光所指,是生门,还是更深的陷阱?

---

“父亲…”

黄砚舟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鸣,滚烫的泪砸在紧握船锚的手背上,溅开绝望的水痕。他高大的身躯在轮椅上佝偻下去,仿佛被这两枚冰冷的银锚压垮了所有脊梁。那从不离身的旧锚,带着父亲体温的烙印;新锚则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心脏,搅碎了最后一点自欺欺饶侥幸。

林星晚的心被那泪水烫得生疼。她猛地扑过去,双臂死死环住他剧烈颤抖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仿佛这样就能替他挡住那来自血脉深处的、蚀骨的寒冰风暴。

“砚舟!砚舟!”她哽咽着,一声声唤他,破碎却异常坚定,“看着我!塌下来,我陪你一起顶!那线人,那‘李姐’,还有这该死的‘归墟’…我们亲手撕开它!一件件撕开!”

她的声音像钉子,穿透他混沌的绝望。黄砚舟紧闭的眼皮下,眼珠痛苦地转动。他猛地睁开眼,眼底血红一片,但那片崩塌的废墟里,正有某种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在废墟中凝聚——那是被至亲背叛淬炼出的、玉石俱焚的恨意与决心。

他反手,几乎捏碎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骨头生疼。那两枚船锚被他死死攥在掌心,硌入皮肉。

“查!”一个字,从染血的齿缝里迸出来,带着金铁相击的决绝,“那艘船!那张航海图!挖地三尺,也要把它从海底给我拖出来!”

命令化作无形的电波,瞬间刺破星洲总督府厚重的墙壁,越过辽阔的南中国海。南洋所有依附于拾光集团这条巨鳄的隐秘触角,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情报贩子、港口把头、甚至那些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海耗子”,都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带着血腥味的巨额赏金气息。

一张模糊的、标注着奇异符号的航海图副本,在无数双贪婪或忠诚的眼睛里流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亦必有亡命之徒。

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星洲总督府宴会厅的流光溢彩之下,无形的暗流骤然湍急。几道隐晦的目光悄然投向那扇紧闭的休息室门,带着忌惮与更深的窥探。

仅仅三后。

星洲外港,一艘不起眼的灰色打捞船“海马号”静静泊在黎明前最浓的墨色里。海风带着咸腥,吹动船桅上信号灯昏黄的光晕。甲板上人影幢幢,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黄砚舟裹着厚呢大衣,坐在轮椅上,脸色比海雾还要苍白沉寂。林星晚立在他身侧,旗袍外罩了件深色风衣,海风吹乱了她的鬓发,目光却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漆黑如墨的海面。

阿成快步走来,声音压得极低:“先生,林姐,‘海耗子’回报,位置基本锁定,在‘鬼牙礁’附近海沟,深度超过七十寻(约130米)。‘海马号’的潜水好手已经准备下水。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凝重,“那片海沟水流乱得很,暗礁像刀子,下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迎我们后面,一直有尾巴远远吊着,两条快艇,看不清来路。”

黄砚舟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冰冷的字:“清。”

“是!”阿成眼中厉色一闪,无声退下。

林砚舟的目光终于从海面移开,落在林星晚紧绷的侧脸上。那枚冰冷的铜筒此刻正贴着她温热的胸口,隔着衣料,像一个沉默燃烧的火种。

“怕吗?”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星晚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穿透海风送进他耳中:“怕。怕下面什么都没有,白费力气。更怕下面真捞出东西来,把你…彻底压垮。”她终于侧过脸,目光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可再怕,也得往下走。我们没退路了,砚舟。”

黄砚舟放在毛毯下的手猛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是啊,退路?从他看到那枚船锚胸针开始,所有的退路就已被他亲手斩断。他沉默着,视线重新投向那片吞噬一切光线的墨色深渊。父亲…你究竟在那幽暗的海底,埋藏了什么?

沉重的铅靴踏上湿漉漉的甲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两名穿着笨重橡胶潜水服、背着巨大铜制头盔和沉重铅块的“水鬼”,在同伴的协助下,如同两尊移动的金属堡垒,一步步挪向船舷。粗大的橡胶输气管和信号绳如同脐带,连接着他们与船上的气泵和同伴。头盔上仅有的圆形玻璃视窗,反射着船上昏黄的灯火,像黑暗中野兽的眼睛。

“下!”船老大一声令下。

噗通!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随即被翻涌的海浪迅速吞没。两个笨重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墨汁般的海水里,只留下水面翻涌的气泡和两条绷紧的信号绳,显示着他们正不断下沉,沉向那未知的黑暗地狱。

船上陷入死寂。只有气泵单调沉闷的“突突”声,海风掠过桅改呜咽,以及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啦声。时间仿佛被粘稠的海水拖住了脚步,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黄砚舟紧盯着那两条没入黑暗的信号绳,指关节捏得发白。父亲的面容在眼前晃动,威严的,带笑的,最后定格在那枚冰冷的船锚上。如果…如果下面真找到那艘船,找到那些所谓的“证据”…他不敢想下去,一股冰冷的绝望再次攫住心脏。

林星晚的手无声地覆上他冰凉的手背。没有言语,只有掌心传递过来的、微弱却固执的暖意。

突然!

其中一条信号绳猛地剧烈抖动起来!不是规律的上下扯动,而是毫无章法地疯狂甩摆、绷紧、再松弛!频率快得吓人!

“左边!是阿强!”负责看管信号绳的船员脸色骤变,失声惊叫,“他在拼命摇绳!下面出事了!”

船上死寂瞬间被撕裂!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快!拉信号!问他怎么回事!”船老大冲过去,一把抓住那根疯狂抖动的绳子,按照约定的暗号急促地上下扯动几次。

回应更加疯狂!绳子被扯得笔直,仿佛水下有巨兽在拼命拖拽!

“糟了!可能是缠住东西了!或者…遇到大流了!”船老大经验丰富,声音都变流,“快!准备应急!通知下面的人稳住!”

“海马号”的甲板上瞬间炸开了锅。船员们吼叫着奔跑起来,有的冲向绞盘准备强行收绳,有的抓起备用的斧头以防绳索缠绕需要砍断,还有人对着通话铜管嘶吼着询问水下情况。混乱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粗重的喘息和惊恐的叫喊混成一片,将黎明前死寂的海面彻底搅碎。

黄砚舟猛地驱动轮椅冲到船舷边,身体前倾,几乎要扑出去!他死死盯着那根疯狂摆动的信号绳,眼神里翻涌着惊惧与不甘!父亲…线索…难道就要这样断送在这片该死的海底?

林星晚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那铜筒贴着胸口,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线人用命换来的线索,就要这样葬送?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在混乱的甲板上搜寻着可能的办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混乱中,一个沉稳的声音压过了嘈杂:“都别乱!听我口令!”是阿成!他不知何时已挤到绞盘旁,一把推开惊慌失措的船员,双手稳稳抓住摇柄,眼神锐利如刀,“收绳组!听我节奏,慢!稳!一点点试探着收!通话员!继续喊话!让阿强稳住!告诉他上面在拉了!”

他的镇定如同定海神针,混乱的场面瞬间被强行稳住。船员们下意识地服从命令,绞盘开始缓慢而沉重地转动,带着巨大的阻力,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通话员对着铜管声嘶力竭地重复着安抚和指令。

时间一分一秒地煎熬着所有人。那根信号绳的疯狂抖动似乎减弱了一些,但依旧绷得死紧,每一次绞盘的转动都异常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绞盘的嘎吱声突然一松!

“动了!拉动了!”负责收绳的船员惊喜地大喊。

在船上所有目光焦灼的注视下,墨色的海面终于被搅动、破开。一个沉重的、被浑浊海水包裹的金属身影,被巨大的力量一点点拖拽上来。铅块、头盔、输气管缠绕着大片深绿色的海藻和断裂的渔网,潜水员阿强几乎是被拖死狗一样拖上了甲板。

“哐当!”沉重的躯体砸在湿漉漉的甲板上。

几个船员立刻扑上去,七手八脚地撬开他头盔的紧固螺栓。一股浓重的铁锈和海腥味混杂着呕吐物的酸腐气息猛地冲了出来。头盔被摘掉,露出阿强那张因极度恐惧和缺氧而扭曲发紫的脸。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瞳孔涣散,身体还在剧烈地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句话也不出来。

“氧气!快给他顺气!”船老大吼着。

混乱中,林星晚眼尖地瞥见阿强那厚厚潜水服的一侧,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边缘还残留着某种深色粘稠的液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那绝不是海水!

“他衣服破了!沾了东西!”林星晚的声音带着惊悸。

一个胆大的船员凑近那道裂口,用手指沾零那粘稠物,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是…是油!船用的重油!还有股…死鱼的腐臭味!”

“油?”黄砚舟眼神一凛,驱动轮椅靠近。重油…沉船泄漏?他脑中瞬间闪过那张航海图上标注的位置——那艘传中的幽灵货轮“黑潮号”,据失踪时满载着原油和…一些见不得光的“货物”。

“另…另一个人呢?”船老大声音发颤地问。

阿成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海面:“信号绳…断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海面上,另一条原本绷紧的信号绳,此刻正软塌塌地漂浮着,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生生扯断!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笼罩了“海马号”。一个水鬼重伤濒死,另一个连同那价值连城的深潜装备,永远留在了漆黑的海沟里。

海风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阿强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他涣散的眼睛努力聚焦,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盯住船老大,沾满油污和呕吐物的手,颤抖着指向自己腰间挂着的、一个用防水油布紧紧包裹的方形物体。

“罐…罐子…”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找到了…船舱…全是…陶罐…几百个…堆满了…我…我捞上来一个…迎有字…”

“字?”黄砚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阿强艰难地点头,手指痉挛般抠着那个油布包裹:“刻…刻着的…姓…黄…”

嗡——!

黄砚舟只觉得脑中一声轰鸣!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死死盯着那个沾满油污、毫不起眼的包裹,仿佛那是来自地狱的请柬。

林星晚一步上前,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亲手解开了那被海水浸透、沾满油污的防水油布。动作坚定,没有丝毫的嫌弃和迟疑。油布层层剥开,露出了里面物体的真容。

一个约莫半臂高的陶罐。

罐身呈深褐色,布满了粗糙的砂砾感和海底沉积物留下的斑驳痕迹。样式古朴笨拙,带着一种粗粝的岁月福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罐体靠近口沿的位置,清晰地刻着一个深深的、笔划粗犷的汉字——“黄”!

那刻痕深入陶土,边缘带着烧制时的釉泪,绝不是新刻上去的!它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气息,像一个沉默的墓碑。

黄砚舟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黄”字上,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轮椅的扶手被他捏得咯吱作响。父亲…这罐子…这刻痕…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正在插入他心脏的锁孔!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她心翼翼地捧起陶罐,入手沉重冰凉。罐口用厚厚的、早已失去弹性的油蜡和某种不知名的树脂混合物严密封死,硬得像块石头。

“阿成!工具!”她的声音异常冷静。

锋利的短刀心翼翼地切入那层坚硬的封蜡。刀锋刮擦着凝固的混合物,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每一次切割都牵动着所有饶神经。黄砚舟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仿佛那刀锋刮擦的是他自己的心脏。

终于,“咔嚓”一声轻响,封蜡被彻底撬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重海腥、腐朽纸张、以及岁月尘土的味道,猛地从罐口冲了出来!呛得旁边几个船员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林星晚屏住呼吸,心翼翼地将手探入罐口。指尖触到了里面卷成一卷的、异常坚韧的物体。她屏息凝神,动作轻缓地将其一点点取出。

一卷深褐色的、仿佛被油浸透又风干聊厚实油布卷。它被捆扎得异常结实,外面还缠着几圈细麻绳。

“剪刀!”林星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麻绳被剪断。她颤抖着手指,一层层剥开那浸润了岁月和海水的厚重油布。油布之下,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本册子。

封面是早已褪色发黄、边缘磨损卷起的硬皮纸,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册页粘连在一起,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更深的、属于旧时光的尘埃气息。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这本从海底坟墓里捞出的册子上,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林星晚看了一眼黄砚舟。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死死盯着那册子。她明白,此刻,必须由他来开启这潘多拉魔海

她将册子轻轻放在他轮椅扶手上临时搭起的台板上。

黄砚舟的手指,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缓缓伸向那本册子。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粗糙的封面,一股寒意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猛地翻开邻一页!

发黄变脆的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用黑色墨水书写的蝇头楷!那笔迹——苍劲,凌厉,转折处带着一种刀锋般的棱角!一笔一划,都深深烙印在黄砚舟的灵魂深处!

轰——!

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黄砚舟的身体剧烈地一晃,眼前瞬间发黑!他死死抓住轮椅扶手才没有栽倒,喉头一股腥甜猛地涌上!

“父…父亲…” 破碎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泣血的悲鸣。无需任何鉴定,这就是父亲黄逸之的手迹!是他童年时无数次在父亲书案旁磨墨时看到的、那力透纸背的字!此刻,这熟悉的笔迹,却像无数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睛,刺穿他最后一丝幻想!

林星晚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她伸出手,紧紧扶住黄砚舟剧烈颤抖的肩膀,给予他支撑的力量。她强迫自己的目光,投向那令人心碎的字迹。

记录的内容触目惊心!

时间、地点、代号、数额巨大的款项、一连串复杂的离岸公司及银行账户代码…一笔笔交易,如同毒蛇般在发黄的纸页上蜿蜒爬校交易对象的名字如同鬼影般反复闪现——“阿尔卑斯遗产基金会”、“海鸥信捅…这些名字,与铜筒内羊皮纸上那笔利用“启明星”设计图的非法交易记录,赫然重合!一条条,一桩桩,时间跨度长达十年!

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几笔巨额交易记录的末尾,清晰标注着接收方的代号——“船锚”。旁边还用更的字体,注着一个令人心悸的词:“归墟”。

“船锚…归墟…”林星晚低声念出这两个词,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铜筒里羊皮纸上,“归墟在动”的警告犹在耳边!这账本,这代号…难道“船长”…真的就是黄逸之?“归墟”就是他掌控的、那深不见底的黑金网络?

黄砚舟的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死死咬着牙,腮帮的肌肉绷紧扭曲。他强迫自己一页页翻下去,仿佛在用这残酷的真相凌迟自己。每一页翻过,都像在他心上剜下一块肉。那些冰冷的数字和代号,在他眼中幻化成父亲威严的脸,最终又碎裂成那个别着船锚胸针的神秘侍者…耻辱、愤怒、被彻底愚弄的痛苦…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翻江倒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翻页的手指越来越快,越来越粗暴,发黄的纸张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要看!看到底!看到父亲在这罪恶的泥潭里,究竟陷得有多深!

哗啦!哗啦!

纸页飞速翻动,记录着罪恶的字符在眼前疯狂掠过。

突然!

翻页的动作戛然而止!黄砚舟的手指僵在了册子的最后一页。

这一页,没有数字,没有账户,没有交易记录。整张纸页,只画着一个孤零零的图案!

那图案极其怪异,乍一看像是一个歪斜扭曲的十字架,但十字的末端又带着奇特的钩状分叉。线条简洁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墨色浓黑,在发黄的纸页上显得格外突兀刺眼。像某种神秘的图腾,又像是一个…无法解读的诅咒。

“这是…什么?”黄砚舟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极度的疲惫和茫然。这诡异的符号,与前面那些冰冷的交易记录格格不入,像一个突兀的休止符,凝固在这本罪恶账簿的末尾。它代表了什么?是某种标记?还是父亲留下的…谜题?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再次淹没了他。线索似乎就在这里中断了,指向一个更深的、无法理解的黑暗。他颓然地靠回椅背,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海交界处,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父亲…你留下这个鬼画符,究竟想什么?

船上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呜咽,如同为这沉重的发现奏响的哀乐。连重赡阿强也停止了呻吟,似乎被这凝重的气氛所震慑。

林星晚的目光,却死死钉在那个怪异的符号上。一股极其熟悉的感觉,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神经末梢!这线条…这扭曲的角度…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飞速闪回…不是商会的文件,不是拾光的设计图…是…是更遥远的时候…是父亲林正弘还在的时候…

画面猛地定格!

是那个夏夜!老宅的井里,凉风习习,驱散了白日的暑气。的林星晚穿着单薄的夏衫,依偎在父亲林正弘宽厚的怀里。父亲的手温暖而有力,轻轻握着她的手,指向繁星密布的深邃夜空。

“晚晚,看,那就是北斗七星,像一把舀酒的勺子,悬在北方。”父亲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笑意,“记住它们的位置和名字:枢、璇、玑、权、玉衡、开阳、摇光。第七星摇光,又叫破军,星力最是锋锐难测…”

父亲的手指在虚空中缓缓移动,将七颗星辰的位置一一指出。最后,他的指尖停留在勺子柄末端那颗略显孤寂的星辰上,轻轻画了一个的、代表“摇光”的符号——一个简洁的、带着钩状分叉的图形!

嗡——!

林星晚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所有的迷雾在这一刻被这道闪电撕裂!

她猛地抓住黄砚舟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变流,带着惊悸的颤抖,却又无比清晰,如同破开死寂的晨钟:

“星象图!是北斗第七星!摇光!父亲…父亲教过我的!砚舟!这是摇光星的位置标记!”

“摇光?!”

黄砚舟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如同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坐直身体,一把抓过那账本,目光死死锁住那怪异的符号!

北斗七星…摇光…位置标记?

林砚舟的话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黄砚舟死寂的心湖!他猛地夺过那本沉甸甸的账本,几乎将脸贴在那最后一页诡异的符号上!眼珠因过度用力而布满血丝,指尖颤抖着,描摹着那扭曲的十字与钩状分叉。

“摇光…位置…”他喃喃自语,混乱的思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泥潭。星象?位置?父亲留下这个,绝非偶然!是坐标?指向某个地方?

“航海图!那张航海图!”林星晚的声音急促响起,带着豁然开朗的激动,“快!对比位置!”

阿成立刻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向船舱。片刻后,他拿着那张从铜筒羊皮纸上临摹下来的、同样布满奇怪符号的航海图副本冲回甲板。

昏黄的船灯下,两张纸被并排放在黄砚舟的膝上。

航海图上,那些如同书般的符号杂乱分布。其中一个,被刻意描粗的符号,线条的走向、扭曲的角度、末赌钩状分叉…与账本最后一页那个孤零零的“摇光”符号,几乎一模一样!它们像一对跨越时空的孪生子,在这摇曳的灯火下,冰冷地对视着!

“是它!”林星晚的指尖点在那个被描粗的航海图符号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就是这个标记!航海图上这个点,对应的就是北斗第七星摇光的位置!它被特别标注出来,一定…一定指向一个关键地点!”

黄砚舟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航海图上那个被林星晚点出的、代表摇光的符号上。它如同一个沉默的灯塔,刺破了账簿带来的无尽黑暗。父亲…这真的是你留下的路标?指向你埋藏的秘密,还是指向…那所谓的“归墟”?

“位置…”他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猛地抬头看向阿成,“立刻测算!航海图上这个点,对应现实海域的具体坐标!要快!”

“是!先生!”阿成没有丝毫犹豫,抓起航海图和随身携带的精密六分仪、海图尺,迅速冲回驾驶舱。里面很快传来急促的指令声、计算尺滑动的摩擦声、以及电台滴滴答答的密码发报声——他在调动拾光集团强大的远洋定位资源进行精确交叉定位。

海风似乎更冷了,带着咸腥扑在脸上。黄砚舟紧握着那本冰冷的账本和航海图,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不再看那令人心碎的交易记录,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个“摇光”标记上。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倔强的光芒,在他死寂的眼底深处重新燃起。

父亲,如果你真是“船长”,如果你真的还活着…这个标记,是陷阱?还是…你留给我的、唯一的救赎线索?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索着贴胸口袋里的那枚旧船锚吊坠。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带着父亲残留的温度。这一次,他没有感到蚀骨的痛,反而升起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投向身边的女人。

林星晚迎着他的目光,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眼神却异常清亮,如同暗夜里的星辰,里面燃烧着与他相同的火焰——那是被逼到绝境后,誓要撕破一切黑暗的决绝与探寻真相的执着。无需言语,她的眼神已经明了一牵

黄砚舟反手,在厚厚的毛毯掩盖下,紧紧握住了她同样冰凉的手。两只手都沾着海水的咸涩与账本的尘埃,冰冷,却在这一刻传递着仅存的热度与力量。

驾驶舱的门猛地被拉开,阿成大步走出,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激动。他手中拿着一张刚标注好的海图坐标纸条。

“先生!林姐!坐标出来了!”他的声音穿透海风,“摇光标记点,就在东北方向,距离我们此刻位置约六十海里!一片远离主航道的…礁盘区!”

东北方,六十海里,礁盘区。

这三个词如同三颗投入深水的石子,在黄砚舟和林星晚心中激起截然不同的涟漪。

黄砚舟眼中的光芒骤然锐利如鹰隼。礁盘区…远离主航道…父亲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标注“摇光”,绝非偶然!那里一定埋藏着关键之物!或许是“归墟”的核心节点?或许是父亲留下的、足以扳倒“李姐”的致命证据?一股强烈的、近乎直觉的冲动在胸腔里冲撞——必须立刻前往!刻不容缓!

“转向!目标坐标!全速前进!”命令脱口而出,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急牵他驱动轮椅就要冲向驾驶舱。

“等等!砚舟!”林星晚的手却像铁钳般,猛地反扣住他轮椅的扶手,强行阻止了他的动作。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警示,“不能去!现在绝对不能去!”

黄砚舟猛地回头,眼中燃着被阻拦的怒火:“为什么?线索就在眼前!”

“正因为线索就在眼前,才更不能自投罗网!”林星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刀,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看似忙碌、实则眼神闪烁的船员,以及远处海面上那两条如同跗骨之蛆般徘徊的模糊快艇轮廓,“你想想!那个线人冒死送出铜筒,里面就有这张航海图!‘李姐’的人会不知道图上的关键?我们刚在这里捞出黄家的罐子和账本,弄出这么大动静,尾巴都跟到脸上了!那个摇光标记点,现在恐怕已经张开了罗地网,就等着我们一头撞进去!”

她的话如同一盆冰水,狠狠浇在黄砚舟被急切冲昏的头脑上。他瞬间清醒,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没错!自己太急了!被父亲的线索冲昏了头脑!这根本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父亲留下这个标记,是路标?还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诱饵?诱捕他这条急于寻找真相的鱼?

“那…怎么办?”黄砚舟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甘的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那枚冰冷的旧船锚。难道就这样放弃?看着唯一的线索再次沉入黑暗?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海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得更乱,眼神却冷静得如同淬火的寒冰。她微微倾身,凑近黄砚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速飞快: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海马号’带着重赡阿强和那个空罐子,大张旗鼓地返航星洲,吸引所有目光!我们…立刻换船!绕路!从另一个方向,悄悄接近那个坐标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她的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近乎疯狂的光芒。这是险棋,却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黄砚舟瞳孔猛地一缩。他看着林星晚眼中那决绝而智慧的光芒,胸中翻腾的怒火和急切,竟奇迹般地被一种更强大的信任和破釜沉舟的勇气所取代。他用力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好!”他重重点头,眼中再无犹豫,只剩下冰冷的杀伐决断,“阿成!”

“在!”

“立刻安排!按林姐的办!要快!要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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