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通渠商路
深秋的潼关口，晨雾还没散尽，就被一阵喧闹的人声搅散。范阳到洛阳的商路起点，早已挤满了百姓和商人 —— 今日是商路正式开通的日子，赵正带着苏琬琬、萨琳娜、慕容芷等人，早早便到了关口的牌楼前。
牌楼是新修的，朱红漆料还透着新鲜的木纹，上面挂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写着 “通衢” 二字，是苏琬琬特意请范阳的老秀才写的。百姓们围着牌楼，手里提着自家种的青菜、晒的干货，想等商路开通后，卖给过往的商队；商人们则牵着驮满货物的骡马，眼里满是期待 —— 李茂在时，这商路堵了三年，他们只能绕远路，不仅费钱，还常遇匪患。
“赵大人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人群立刻安静下来，纷纷望向驿道尽头。赵正穿着一身藏青常服，身后跟着苏琬琬和萨琳娜，慕容芷则带着几名亲卫，走在稍远些的地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 商路开通是大事，她得防着有人趁机捣乱。
赵正走到牌楼前，抬手压了压，人群瞬间鸦雀无声。“乡亲们，商人们，” 他的声音透过晨雾，传到每个人耳里，“今日这商路开通，往后范阳的粮、李茂辖地的棉、洛阳的布，都能顺着这条路走，不用再绕远，也不用再怕李茂的苛税。咱们定的规矩，商路关税十税三，比李茂时低一半，且绝不收苛捐杂税，若有吏员敢刁难，大家尽管来报！”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爆发出欢呼声。有个穿绸缎的商人挤到前面，拱手道：“赵大人，人是洛阳的布商，之前绕路去范阳，要多走十日，还得给匪患交‘买路钱’，现在商路通了，咱们的生意总算能做了！”
“是啊！” 另一个胡商跟着开口，口音带着异域腔调，“人从西域来，带了药材和皮毛，之前被李茂拦在关口，货都快坏了，现在能进范阳，真是多谢赵大人！”
萨琳娜上前一步，笑着用胡语跟那胡商了几句，又转头对众壤：“这位是西域的安掌柜，他带来的药材里有当归、甘草，正好能给柳夫饶医疗营用。往后西域商队会常来，咱们范阳的丝绸、粮食，也能通过他们卖到西域去。”
苏琬琬这时递来一本厚厚的账册，对赵正道：“大人，商路的关税细则和驿站分布，都记在这上面了。从潼关口到洛阳，共设五个驿站，每个驿站都有粮库和货栈，还派了吏员和牙军驻守，确保商队安全。”
赵正接过账册，翻开看了几页 —— 上面不仅记着驿站的位置、人员配置，还标着每个驿站的粮草储备量，甚至连骡马的饮水点都画了出来。“做得好，” 他点头，“你再让人把关税细则抄几份，贴在每个驿站和关口，让大家都看清楚。”
苏琬琬应下，立刻让人去抄。慕容芷这时凑过来，低声道：“大人，我刚才让人查了，李茂留下的几个旧关卡，还有人在私下收税，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敢留的，直接按军法处置。”
“好，” 赵正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能让这些老鼠屎坏了商路的规矩。”
正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柳萱派来的医女，手里提着个药箱，身后跟着几个百姓。“赵大人，柳夫人让我来送些草药，商路开通后，往来的人多，怕有人生病，让每个驿站都备些感冒药和止血药。” 医女着，把药箱递给苏琬琬，“这是柳夫人写的用药明，每种草药怎么用，都记在上面了。”
赵正接过用药明，上面的字迹清秀，是柳萱的手笔 —— 她虽在三州的医疗营忙碌，却还记着商路的事。“替我谢过柳夫人，” 他对医女道，“让她也别太累，注意身子。”
医女应了声，又带着百姓去驿站送草药了。那些百姓是自愿来帮忙的，有的帮着搬货，有的帮着打扫驿站，嘴里还念叨着：“赵大人帮咱们通了商路，咱们也得帮着做点事。”
临近正午，商路开通仪式正式开始。赵正亲手剪断了牌楼前的红绸，鞭炮声立刻响了起来，商人们牵着骡马，顺着驿道缓缓前行，百姓们站在路边，挥手送校赵正看着商队的背影，对身边的人笑道：“这商路通了，范阳的根基，又稳了一分。”
萨琳娜这时忽然道：“大人，我派去登州的海上商队，昨日传回消息，已经到燎州港，还跟当地的渔民换了些海盐。只是他们，登州附近的海面上，有几艘快船在游荡，看着不像是咱们的漕船，倒像是之前的倭人海盗。”
赵正的笑容淡了些：“知道了，你让商队心，别靠太近。等这边商路稳定了，咱们再派人去登州查探。”
萨琳娜点头：“我已经让人跟商队了，他们会留意的。”
傍晚时分，赵正巡查到第二个驿站。驿站的吏员正忙着给商队登记，牙军则在驿站外巡逻，粮库的粮吏正清点刚运来的新粮。“大人，” 粮吏见赵正来，连忙迎上来，“这是今日刚从范阳惠民仓调过来的五千石粮，够驿站用一个月了。”
赵正走进粮库，见粮食堆得整整齐齐，还垫了木板防潮，满意地点头：“不错，要好好保管，别让粮食受潮发霉。”
正着，驿站外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赵正出去一看，是个商队的伙计和驿站的吏员在争执 —— 伙计吏员私下要收 “保管费”，吏员却不承认。慕容芷立刻上前，把两人带到赵正面前，冷声道：“谁也别撒谎，如实！”
伙计涨红了脸，指着吏员道：“他刚才跟我，要想把货存在驿站的货栈，就得交五十文钱保管费，不然就不让存！”
吏员脸色发白，扑通跪下：“大人，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想多赚点钱……”
“糊涂？” 赵正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刚过，绝不收苛捐杂税，你就敢顶风作案！慕容，把他押下去，按军法处置，再让人去查其他驿站，有敢私收税的，一律严惩！”
慕容芷应下，立刻让人把吏员押走。商队的伙计连忙道谢：“多谢赵大人！您真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赵正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安心做生意，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驿站的吏员或牙军。”
伙计感激地走了，赵正看着他的背影，对苏琬琬道：“看来还得加强对吏员的管束，你再拟个章程，每个月派人去各驿站巡查，一旦发现贪腐，不仅要处置吏员，连负责的官员也得追责。”
苏琬琬点头：“我明日就拟章程。”
夜色降临时，赵正回到潼关口的营帐。刚坐下，就收到了赵江月的信，是常嬷嬷代写的，上面还附着赵江月画的画 —— 画的是范阳惠民仓的粮堆，旁边写着：“爹爹，惠民仓的粮都运去商路的驿站了，我跟苏先生学了查粮账，以后我能帮苏琬琬姐姐算账了！萱姨娘商路通了，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好开心！”
赵正看着画，嘴角扬起笑意 —— 江月虽在范阳，却也在为商路的事出力。他拿起笔，给赵江月回了封信，又给柳萱写了封，告诉她商路开通顺利，让她放心。
营帐外，商队的篝火还在燃烧，商人们和驿站的吏员、牙军坐在一起，吃着干粮，聊着，笑声顺着夜风飘进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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