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晔浑身一僵，连心跳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会以这样的方式被白少珩戳破。
“师尊…”他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白少珩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明明活着，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死了？”
玄晔艰难的转过身，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你啊。”
白少珩抬起头，眼眶通红：“为什么要骗我？”
玄晔的心猛地一颤，他嘴唇张合数次，最终还是将所有的一切尽数咽下，垂下眼帘道了一声“对不起”。
“玄晔。”
白少珩松开手后退几步，兀自点着头笑了起来，泪珠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地上。
“仙媚人告诉我你死了，连完整的尸骨都没有留下！我不信，沿着镇魔关找了七七夜！咳咳——！！”
着，他突然捂住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连身体都微微佝偻着。
“师尊！”
玄晔下意识地上前想要去扶，却被白少珩抬手挡住。
“滚开！”
白少珩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他缓缓直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带着一丝决绝的意味。
“你既如此迫切的想同我、同剑宗划清界限，我今日就成全你！”
“不是的师尊！弟子从未想过这些！！”
玄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去抓那道雪白的衣袖：“弟子只是害怕…师尊在知晓一切后会厌弃我……”
更害怕——他隐秘、不为人知的卑劣心思，会在有朝一日彻底无所遁形……
他的师尊，合该是不染纤尘、受世人景仰的神明。
“厌弃你？”
白少珩怒极反笑，他微微俯身，整个手掌捏住玄晔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白少珩的人，是剑宗行止峰下唯一的亲传弟子！”
“为魔为人，为善为恶，以前、现在，亦或将来，都是。”
“师尊……”
“闭嘴，给我站起来！”
玄晔依言起身，却仍低着头不敢去看白少珩的眼睛，只是默默跟随在后面回到房间坐下。
初春的风带着寒意，吹动珠帘，卷来几瓣娇艳的桃花落在桌子上。
“山了吗？”
玄晔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怔怔地望着白少珩，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忘川谷的那一剑，山你了吗？”
他这才后知后觉，连忙答道：“已经没事了，我是魔修…筋骨比旁人要强韧的多。”
白少珩似乎还是放心不下，他轻轻拉过玄晔的手，白皙的指节搭在他腕上，仔细地探了探脉象，想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无恙。
“师尊…您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自认为自己的伪装衣无缝，无论是容貌、气息，还是言行举止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可白少珩却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实在是，匪夷所思。
“咳——”
白少珩轻咳一声，收回手，神色恢复镰淡的模样：“我是你师尊…总而言之，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将你认出来。”
玄晔“嗯”了一声，垂下眸子，低头看着桌上的琉璃玉盏。
也正因如此。
他没能瞧见自己师尊因羞窘而完全变红的耳尖…
......
月升日落，星移斗转。
在白少珩留在重明楼养赡这段时日，仙盟和魔族之间的冲突也愈发的激烈了起来。
魔宫内，气氛一片凝重。
玄靖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扫过下方众魔，落在最后走进来的玄晔身上，神色阴郁至极：“玉楼主，仙盟要的那个人，在你手上？”
玄晔知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索性坦然承认：“不错，那位仙尊确实在我重明楼中住。”
“交出来，本尊要杀他祭旗！”
“恕在下难以从命。”
“玉行叶！！”
玄靖猛然站起，一柄漆黑的魔剑入手：“你当真以为本尊不敢动你？！”
玄晔置若罔闻，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浅浅叹了一口气：“魔尊大人切勿动气，您新伤未愈，若是又牵动旧伤...境界再跌可就得不偿失了。”
玄靖又惊又怒，他明明已经将此事的知情者都处理干净，确保不会走漏任何风声。
可重明楼究竟是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玄晔勾了勾唇角，眼底的嘲弄之色更甚：“若不是仙盟投鼠忌器，魔尊大饶伤势怕是比如今还要重上几分吧？”
“你...！”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众魔一片哗然，震惊之余在看向玄靖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探究。
“魔尊大人，玉楼主此言当真吗，您真的受伤了？”
“对啊！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尊主，玉楼主的是真的吗？”
玄靖站在原地，看着底下蠢蠢欲动的众魔，手背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怒意压下，冷声问：“玉行叶，你究竟想要本尊怎样？”
玄晔眨眨眼睛，十分无辜：“在下不过是想为魔族多谋求一些好处罢了。”
“玉楼主此话怎讲？”
“那位仙尊既对仙盟如此重要，我们为何不借此机会与仙盟和谈？如今正值春耕...想必诸位心中有数，再打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玉行叶，你口口的是掉钱眼里了吗？眼睛里看见的都是些蝇头利！待我们踏平镇魔关，要什么没有！”
“就是，我魔族的千秋大业怎可因慈事就止步于此！！”
“放你口口的狗屁！你们雷御部富得流油、吃喝不愁，哪里过过我和血影老弟的苦日子，再打下去我们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眼看着几波魔将就要打起来，玄靖大喝一声：“都给本尊安静——！！”
殿内瞬间安静无声。
“都散了，此事本尊已经有决断！”玄靖的目光落在玄晔身上：“你，跟本尊过来。”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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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
回去之后的玄晔：┭┮﹏┭┮，差一点点就要被逐出师门了...还好师尊原谅我了...师尊太好了我更爱他了（哭哭）
白少珩：终于出了口气，逆徒差点吓死我了（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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