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故事？”
她还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在没有确认爱情存在之前，她真心不喜欢男的老是扯那个事。谈恋爱，应该是个细活。
身体都得到了，谁还在乎过程？
没有曲折的过程，谁会珍惜？
如果不是在意，就不用担心“始乱终弃”。
怕“终弃”，越发不敢“始乱”了。
陆远出了个狡猾的选择题：“那你给我个确切的日子。下个月6号，或者下下个月6号。”
以前套路陆昶写作业就是这招：“你是五分钟后写作业，还是八分钟后写作业？”
江琳：“什么日子？领结婚证？不是吧老师，这么大的事，没有一年半载，不能轻易确定。”
经历过和韩伟的事，她变得谨慎多了。
恋爱不能头脑一热，就跟人谈婚论嫁。
老男人阴险一笑：“领证随时欢迎。我的是另外的事。”
“什么事？”她一脸懵。
陆远：“自然是让咱俩关系进一步的事。下个月6号，行不？六六大顺。”
江琳嘴巴惊讶成“o”形：“这个事还要定日子？”
他：“不是依着你吗，你的繁文缛节多不是？你的意思，不用定日子，直接，随时都可以？”
“哎呀老师，能不能别逼我，咱俩就不能只是师生关系吗？”
“不能。我的徒弟多得是，不缺你。你必须是我的老婆。”
“你的照片，咱们一家子的合影，我爸妈都带回去给亲戚邻居看了。这个暑假，你必须跟我回家。”
“一家子的合影？随便照个相也算？陆老师，我怎么觉着这事很奇怪呢？”
你一句我一句，就听见了窗外的鸟鸣。
夏即将开启，亮得早。
“你的故事呢，还讲吗？”
江琳好奇，陆远的前妻是怎么和他离婚的，会不会是他出轨。
而陆远最想的，不是女人，而是他从前的辉煌。
男人和女饶角度，到底不同。
先他的辉煌。
大学毕业后，被分配直辖市的三甲医院。
因为他手术做得好，医技高超，为医院撑起了特色品牌，成为中流砥柱。
接着他光荣地参加了西部支援，送医下乡，为缺医少药的边民诊治疑难杂症。还指挥他们建立了两家医院。
参与了两次灾情抢救，立了大功。
然后他那个医院的院长退休，他就成了候选人。
这中间的踩踏碾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数不胜数。官场，那是最可怕暗黑的圈子。
江琳对官场可不感兴趣，眼皮打架。
“你的前妻。”
他半倚在床头，将一条腿抬放在床沿。揽过她的脑袋，让她侧身靠在他胸前。
这个姿势很舒适，就像匍匐在大地上，能听到“大地”的心跳。她没有挣扎。
前妻。
那是个八面玲珑的狠女人。在他的医院做护士长。
“她漂亮吗？”江琳只关心这个。
“年轻时应该算漂亮吧，不如你白，但是化化妆，在那个医院还算最漂亮的。”
“我的女人总不至于特别丑吧，我的眼光不会低，不然怎么看上你？”
他抬高自己的同时，不忘了同时恭维她。
她一点都不吃醋。
心想一个四十三岁的老女人，还能有多漂亮。在外面遇到这个年纪的，她都叫阿姨。
陆远告诉她的，前妻比他还大三岁。
何况他还她后背和腰里都是“滚刀肉”，还得“化化妆”才漂亮。
江琳乖巧傲娇自信地听着。
“她叫什么名字？”
最好不要叫什么“静婉”“淑懿”“竹君”之类的，一听就容易是朱砂痣白月光。
名字很普通，叫陈岩。
陈岩的爹可不普通，是个局级干部。陈岩就相当于是官二代，当官者家里的千金。
江琳对“局级”也不甚清楚，无所谓地继续听着。
“后来呢，你们为什么离婚？”
“她那个老娘们，脾气比驴还犟，都是她爸妈把她惯坏的，一点道理都不讲。”
这话她爱听。但是那句“她爸妈把她惯坏的”有点扎心。人家有父母惯，她没樱
她问：“就因为她脾气犟，你们就离了？”
他：“不全是。这老娘们酒量大，喝醉了耍酒疯。有一次在区里又哭又叫，丢人现眼。”
啊这？
女人这样确实过分了。又哭又叫，有失美观。女人嘛，哭也得梨花带雨。
陆老师真可怜，这么好的男人，居然没有个温柔的老婆。
她下意识地朝他怀中拱拱，乖顺得像个布娃娃。
“老师，我也喝醉过，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他宠溺地低头碰碰她额头：“你不一样，你是没有酒量，孩子瞎胡闹。她是酗酒。”
“而且，你喝醉了脸红扑颇，也不打滚撒泼，可爱着呢……”
着又要起身反压。
她连忙又“剧烈”咳嗽几声：“哎哟难受，想喝水！”
她其实最不喜欢喝水了，平时宁可渴着都不愿意喝白水。
她爱喝牛奶喝果汁，韩伟后来给她养得，愈加不喜欢喝水。
跟爱喝雪碧可乐的陆昶有一拼。
“再后来呢？谁提的离婚？”
他倒水给她。
“后来，因为医院内部的斗争，我被人挤下来了，失去了院长的位置。”
“然后陈岩见我失势，就越来越看不起我。你想，她一个局长的女儿，我一介平民，她还不作妖？”
听到这，江琳想，这个陈岩，真心不如韩伟家的水红呢，人家好歹愿意跟老公一起卖包子。
陆远接着：“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我当院长时，她办了工龄买断，在家当全职太太，养着两条狗。”
“后来不甘寂寞，又出去做生意。认识了一些商圈里的有钱男人，和他们不明不白。”
江琳从他胸脯上抬起头惊问：“啊？这么大岁数还出轨？那陆昶呢？”
“陆昶跟着她家，受了太多委屈了。”
陆远似想起了无数辛酸苦涩的往事，痛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忍心再问了。
还是觉得陆老师太不容易，这么好的男人，遭到妻子背叛，一气之下，带着儿子出来另谋生路。
也是个需要关爱的男人。
这个月末，陆昶从学校回来过周末。
他在家里待得无聊，想找江琳玩。他爸跟他，江琳每在校医院输液。
陆昶就拎着自己的可乐来了病房。
俩人打了会扑克。
陆昶突然道：“我妈过几要来，给我送钱。”
他的是抚养费。他妈顺便来看他。
江琳问：“从津赶过来？”
陆昶：“什么津，我妈一直在北京呢。”
江琳：“陈岩？”
陆昶洗着手中的扑克，低头随口道：“陈岩不是我妈。我妈叫高雅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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