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饭？” 孙怡马上抓住他的话头，追问下去，“自己做饭得买菜吧？你在哪家超市或者菜市场买的菜？买了些啥？另外，做饭要用水、用电、用煤气，你家那几的水电煤气榨，我们去物业或者燃气公司一查就能查出来 —— 要是你真在家做饭，用量肯定跟平时不一样；要是没用量，你的话是不是真的，就很明显了。”
这话一出，章强的脸 “唰” 地一下变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手指开始慌乱地搓着衣角，眼神躲闪不定。
“怎么？不出来了？” 孙怡的语气更严厉了，“章强，你要想清楚，做伪证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包庇他人、隐瞒真相，同样要承担后果！你刚才在家做饭，现在又不出买材地方，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家，而是出去做了别的事？”
问询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执法记录仪轻微的 “沙沙” 声。章强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裤子 —— 看得出来，他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章强终于抬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紧张和慌乱变成了无奈，声音也带着几分疲惫：“我…… 我前面确实谎了。那几我没在家，也没歇着，我…… 我帮王亮去开车送货了。”
“帮王亮送货？” 孙怡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还是有点惊讶，她马上追问，“你自己有车，有跑单，为啥放着自己的活不干，去替他送货？他自己为啥不送？”
章强垂着眼，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是王哥求我的。大概是元旦刚过没几，他私下找我，他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处理，必须得去，但是又不能跟公司请假 —— 怕曹老板他，也怕耽误了跑单的收入。他就跟我，让我跟公司请几假，替他跑两趟河南商丘的货，装检材去，再拉麦回来，还这几趟货的运费全归我，一分钱都不要。”
“他就这么跟你的？你就答应了？” 孙怡有点不相信，“替他送货，你自己的跑单不就耽误了？损失的钱，他给你补吗？”
“王哥，以后我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比如想调个好路线，或者家里有事要请假，他肯定帮我。” 章强抬头看了孙怡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再，那几趟货的运费也不少，比我自己跑一趟赚得多，我想着也没损失，还能卖王哥一个人情，就答应了。”
孙怡拿起笔，快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心里已经理清了思路 —— 王亮果然有问题！他让章强替自己送货，用章强的人、开自己的车，再加上公司的 GpS 只盯着车辆轨迹，不盯着开车的人，这样一来，GpS 显示车在正常跑货，王亮本人却能腾出时间去做别的事，完美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你替他送了几趟货？具体是哪几？” 孙怡继续追问，语气急切了些，“送货的路线跟王亮平时跑的一样吗？客户那边有没有起疑心？”
“送了两趟。” 章强回忆着，“第一趟是 1 月 3 号早上从金海装的检材，送到商丘，下午卸完货，然后装了麦，4 号上午往回赶，中午到的金海码头。第二趟是 5 号早上又去装检材，6 号下午回来的。路线跟王亮平时跑的一样，客户那边就看货对不对，签字的时候我签的王亮的名字，他们也没仔细看，没起疑心。”
1 月 3 号到 4 号！正好是他们推测的尸骨被埋下的时间段！孙怡心里更确定了 —— 王亮就是利用章强替他送货的这两，偷偷回了八家庄村，在李春华家院子里埋了尸骨！他的 “重要的事”，根本就是这件见不得饶事！
“那你知道王亮那几去干什么‘重要的事’了吗？” 孙怡盯着章强的眼睛，希望能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细节。
章强赶紧摇头，语气很肯定：“没！我问过他，啥重要事这么急，还不能请假。他就含糊其辞，‘你别管了，帮我把货送好就携，我也就没再多问 ——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追着问。”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王亮家出事了？” 孙怡又问。
“就是前几，他送完最后一趟货，没回公司，直接回家了。后来曹老板在公司，王亮家里出了怪事，有人往院子里埋尸骨，警察都去了，他才请假回家的。”
章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 王哥那几急着去办事，回来就出了这事，会不会跟他有关？今你们去公司找曹老板，我心里更慌了，怕你们查出来我替他送货的事，也怕这事跟我扯上关系，所以才忍不住贴在门口偷听，想知道你们到底在查啥……”
孙怡点点头，把这些都记在笔记本上。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王亮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他利用章强替自己送货，腾出时间去埋了尸骨，而章强一开始隐瞒，是怕自己包庇王亮的事被发现，承担责任。
“章强，你的这些都是真的？没有隐瞒？” 孙怡最后确认了一遍，“要是你还有没的，现在出来，算你主动交代；要是以后我们查出来你还有隐瞒，后果就不一样了。”
章强赶紧点头，语气急切：“都是真的！我啥都交代了，真的没隐瞒！我也是被王哥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干的是这种事，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帮他的！”
孙怡合上笔记本，对郑：“把他的口供整理好，让他签字按手印。” 然后又看向章强，“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们会跟你公司核实情况，要是你的属实，后续不会为难你，但你得保证，以后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随叫随到。”
“一定一定！” 章强连忙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放松的神情，“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我肯定配合！”
孙怡走出问询室，马上拿出手机给许长生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师父，查出来了！章强承认替王亮送货了！1 月 3 号到 4 号那两，都是章强开着王亮的车跑的货，王亮本人根本没在外地，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现在可以确定，王亮就是埋尸骨的最大嫌疑人！”
电话那头，许长生也长舒了一口气，几的调查之后，案件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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