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麒麟带着你们一起去上山了。
江宴清轻手轻脚地走进云旌屋里，看着炕上裹着薄被睡得正香、只露出毛茸茸脑袋的知青，眼神软得不像话。
“旌旌，醒醒，该上山了。”他俯下身，声音低沉温柔。
“唔……”云旌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地往温暖的被窝深处缩了缩，像只贪睡的猫。
江宴清低笑，耐心十足地又唤了几声，才总算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云旌睡眼惺忪，任由江宴清拿过一旁叠得整齐的衣裳帮他套上，又用拧干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
冰凉的触感让云旌一个激灵，总算清醒了大半。
“宴哥。”他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听着像撒娇。
“嗯，清醒了？喝点温水，吃点饼子我们就出发。”江宴清将晾得恰到好处的温水递到他嘴边，又塞给他一块禾姨一早烙好的、带着葱油香的薄饼。
简单吃过早饭，收拾好背篓、麻袋、水壶和一把开山用的旧柴刀，两人便出了门。
清晨的村庄静悄悄的，只有几声零星的鸡鸣犬吠。
入山的径露水更重，打湿了裤脚。
江宴清依旧自然而然地走在前面，一只手握着柴刀拨开带刺的藤蔓和低垂的枝桠，另一只手向后伸着，稳稳地牵着云旌的手腕，替他挡开所有可能刮蹭到的障碍。
云旌安心地跟在他身后，踩着他开辟出的安全路径，好奇地东张西望。
照例先去看设下的陷阱。
今运气依旧不错，四个绳套里套住了三只肥硕的灰毛兔子，还有一个陷阱里扣住了一只扑腾着的野鸡。
江宴清手法利落地将猎物处理好，用草绳捆好脚，放进背篓底层，上面盖上一层青草遮掩血腥味。
“今收获不错。”江宴清嘴角微扬，侧头看云旌，“前两摘的野葡萄你不是好吃？我知道另一片地方还有，带你去摘。”
“真的？太好了！”云旌眼睛一亮，那野葡萄酸甜的滋味他可是惦记着呢。
两人往山林更深处走去。
这片野葡萄藤攀附在一片岩石壁上，果实确实不如上次那处多，但一颗颗紫黑色的果实圆润饱满，挂着晶莹的露珠，显得格外诱人。
云旌迫不及待地摘下一颗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迸开，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宴哥，好甜。”
“喜欢就多摘点。”江宴清看着他满足的模样，心情愈发好，手下动作更快，专挑那熟透发紫的果串心摘下。
他带了个筐来装，底部细心地垫上一层柔软的草叶，防止娇嫩的葡萄被压坏。
云旌边摘边吃，还不忘偷偷往系统空间里挪了两串品相最好的。
系统空间里，猫咪形态的七正用自己的爪子抱着一颗葡萄啃得不亦乐乎，声音都带着满足的颤音：“崽儿，这个好好吃。”
“嗯嗯，确实好吃，要是还有的话还给你囤点。”云旌用意念回复。
“谢谢崽儿，七爱你，啾咪～”白色的奶猫抱着葡萄在地上打了个滚，撒娇卖萌。
云旌被萌得心肝颤：“啊啊啊啊，好可爱，想抱着七吸猫猫。”
“哈哈哈哈，崽儿，晚上再让你抱，我要先吃葡萄了。”七用爪子护住自己的葡萄，一副守财奴的样子。
“好，那晚上见。”云旌笑着切断了联系，专心摘葡萄。
在他们“聊”的功夫，江宴清已经利落地将成熟的野葡萄都摘完了。
两人继续前行，没走多远，云旌又被一丛低矮灌木上的橘黄色果子吸引了目光。
“宴哥，那是什么？”
江宴清看了一眼：“地莓子，熟了，很甜。”
他走过去，拨开叶子，露出下面一簇簇扁球形、像珊瑚珠似的果实。
云旌学着他的样子摘了一把，直接塞进嘴里，果然一股纯粹的清甜滋味弥漫开来，果肉柔软多汁。
“好甜。”
他忍不住又摘了一把。
这片地莓子不多，两人很快就摘完了，用一片宽大的干净叶子包着，云旌拿在手里，时不时捏一颗吃。
继续往山里走，云旌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一片圆滚滚、硬硬的东西，还很多，差点滑了一下。
“咦？”
“怎么了，旌旌？”江宴清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回头。
“没事，”云旌挪开脚，用脚尖拨开地上的枯枝败叶，“就是感觉脚下好多石头似的。”
江宴清闻言，用手中的木棍在那片枯叶堆里扒拉了几下，棍尖立刻碰到了好几个圆滚滚的硬壳。
他拨开上层覆盖物，几簇青褐色、毛茸茸的“灯笼”映入眼帘。
“是榛子，”江宴清语气带着惊喜，“还是片野榛子林，看样子今年结得格外好。”
眼前的榛子树比往年见的都壮实，果壳泛着油光，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
他用木棍敲击树枝，“噼里啪啦”，饱满的榛子果如同下雨般滚落满地。
“旌，这可是好东西，炒熟了又香又脆，到时候给你当零嘴吃。”江宴清边边从背篓里拿出准备好的麻袋。
“宴哥，我也来帮忙。”云旌兴奋地蹲下身，跟着一起捡。
榛子外面还包着一层有点像灯笼的总苞，有些已经开裂，露出里面褐色的坚硬果壳。
捡的时候要心上面的细毛刺，扎进手里又痒又麻。云旌捡了一会儿，白嫩的手指就有些泛红了。
江宴清看得心疼，让他去旁边休息，自己动作飞快地将散落的榛子拢到一起，一把把地装进麻袋。
云旌却没听，只是更心了些，依旧坚持跟着一起捡，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竟捡了将近满满一大麻袋的榛子，收获颇丰。
背篓里有了猎物，再加上这沉甸甸的一袋榛子，他们也不打算继续往深山里走了，决定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下坡多，江宴清扛着沉重的麻袋依旧步履稳健，却始终分神注意着身后的云旌。
云旌背着装猎物的背篓，脚步轻快，脸上因为劳作和兴奋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还在回味刚才的“寻宝”过程。
回到江家院，日头已经升高。
禾姨和海都不在，想必是去自留地忙活了。
“累了吧？快去炕上躺会儿，睡个回笼觉。”江宴清放下麻袋，接过云旌背后的背篓，赶着他去休息。
云旌确实有点乏了，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泪水，也没推辞，乖乖回屋补觉去了。
江宴清则麻利地开始处理今的收获。
他先拿出一部分榛子，准备炒制。
炒榛子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
他搬出厚重的大铁锅刷洗干净，坐在灶上烧干，然后抓了好几大把粗盐倒进去，用中火慢慢翻炒，直到盐粒发烫。
接着，他将挑拣过的榛子倒入热盐中，立刻用木铲不停地翻动，让每一颗榛子都能均匀受热。
渐渐地，厨房里弥漫开坚果特有的焦香，偶尔能听到榛子壳发出细微的“咔啪”开裂声。
江宴清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将榛子连盐一起舀出，用粗筛子细细筛去盐粒。
这些炒得有些发黑的盐也舍不得扔，仔细收好下次还能用。
炒好的榛子摊开放在竹匾里晾凉，那诱饶香味却已经飘满了整个院。
果然，没一会儿，在家看书的江宴海就吸着鼻子寻到了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竹匾里油光锃亮的榛子：“哥，炒榛子啦？好香！”
“嗯，晾凉了才脆。别闲着，过来帮哥烧火，做午饭了。”江宴清一边刷锅一边吩咐道。
“好嘞！”江宴海响亮地应了一声，为了美味的零嘴，积极地坐到了灶膛前开始添柴。
江宴清手脚利落地处理了一只兔子和那只野鸡。
中午饭桌上，便多了一盆红彤彤、香辣扑鼻的爆炒兔肉，一陶罐金黄浓郁、飘着油花和菇丝的野鸡汤，还有一盘清炒的时令野菜。
饭材香味混合着榛子的焦香，充满了家的温暖气息。
云旌被这香味唤醒，揉着眼睛走出房门，正好看到江宴清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醒了？正好吃饭。”江宴清看着他笑，眼神温柔。
“嗯。”云旌用力点头，睡意被食欲取代，迫不及待地坐到了桌边。
禾姨也回来了，四人围坐一桌，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讨论着上午的收获，计划着这些榛子除帘零嘴，还能做些榛子酱或者留着年节时吃。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岁月静好，温馨满溢。
饭后，晾凉的榛子被端了上来。
江宴清用手轻轻一捏，硬壳就裂开了，露出里面饱满微黄的果仁。
他剥了好几颗，自然无比地放到云旌手里：“尝尝，心烫，应该差不多凉了。”
云旌将果仁放入口中，咀嚼之下，浓郁的干果香气瞬间充斥口腔，又香又脆，果然比生吃美味太多。“好吃。”
他满足地眯起眼，像只得到心爱零食的动物。
江宴清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又低头继续帮他剥榛子。
江宴海也自己剥着吃，吃得喷香。
禾姨看着孩子们，尤其是大儿子和知青之间那自然而亲昵的互动，嘴角含着温柔了然的微笑，只是细心地提醒他们：“慢点吃，多喝点水，别上火。”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院子里，只剩下清脆的剥榛子声和惬意的闲聊声。
（游戏：大家一起来报数了。
看看你在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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