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不是犄角旮旯里飞不出金凤凰，实在是就算有金凤凰，大多数也都没有起飞的那个条件。
一群半大子眼巴巴的盯着李越山，眼神里满是渴望。
“成！”
李越山伸手揉了揉老澳脑袋，笑着应承下来。
家伙们一阵欢呼，随即一个串一个，将手里刚刚发下去的钱又集中在了老澳手上。
“山子哥，都在这了。”
八将钱捋平整，递到了李越山的面前。
只是李越山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指着不远处的供销点道：“主意是你出的，当然是你去和人家谈了。”
可别看这三毛两角的，在如今的北尧，对于大多数人家来也算是个进项。
孩子的想法倒是跳脱，可这事若是落在李越山的身上，好不好听。
八一愣，随即有些犹豫的看向供销点。
换成以前，芍药掌管的时候，他倒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但现在掌管供销点的是赵四彪，这都和自家大人嘎着亲戚呢。
难保不会前脚他们刚走，后脚老四就给他们全卖了。
李越山看着纠结的子们，笑了笑转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八哥，现在咋弄？”
等李越山离开之后，伙伴们围了上来，愁眉苦脸的看向其实岁数在他们之中不算大的老八。
八踌躇了一会之后，一咬牙一跺脚，拿着钱直奔供销点而去。
……
接下来的几，李越山依旧和往常一样，带着马守山四处寻摸一些常见的药材。
因为给的价不错，最起码比起镇上供销社收购的价钱要高出一点点，所以村里人都乐意将东西匀给李越山。
这十多下来，晚老七院子的两间偏房都码不下了。
转一大早，一辆解放卡进了北尧村，停在村口。
车上拉着的是这一趟供销点补充的一些东西，而跟随车而来的，还有贺健成。
李越山之前打电话了，这一棠东西不少，那个挎斗摩托肯定不够用。
也不知道这家伙走的什么路子，跟上了供销社的大车。
等将供销点的东西都搬下来之后，李越山招呼人开始装车，晚老七家虽然都是老弱妇孺，但干起活来相当扎实。
各式各样的草药被分类，装扎结实。
等药材装好之后，李越山招呼着司机和贺健成就在供销点的屋子里吃饭喝酒。
这年月的司机，那走到哪里都是爷，得好生伺候。
半斤酒下去，再加上炕头被烧的暖和，司机一个没把持住，直接裹着袄子打起了鼾。
眼见司机睡下，李越山和贺健成对视了一眼，两人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子。
“老四，你看着点，要是司机醒来，就到家里来喊我一声。”
走出门，李越山对着正在清点货物的赵四彪招呼道。
“放心吧，山子哥。”
赵四彪看了一眼偏房关上的门，点零头。
李越山带着贺健成出了门，直奔李家院子。
东厢房内，老李头看到两人进门，借口出去走走，将马守山也一并带了出去。
“山子，啥事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贺健成不是傻子，看看这架势就知道接下来的事不会，不然也不至于将自己家里人都支走。
“贺叔，这一回我得趁您的路子，给弄点东西回来？”李越山掏出烟来，抽出一根递给贺健成，并给其点上。
贺健成深吸一口，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抬眼看向李越山，语气平淡的道：“看。”
他虽然门路广，而且李越山出手大方，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但他偷摸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自然知道收益越大风险就越大的道理。
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有些风险他承受不起。
“粮食！”
李越山也没有再绕弯子，直接出了自己的目的。
“细粮？粗粮？多大量？”贺健成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依旧语气平淡的问道。
“粗粮……”
李越山罢，贺健成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精粮不好弄，虽然他有点门路，但他也明白，李越山家不缺这一口。
既然他单独找到自己，那么要的量就不会少。
“多少？”
“三五吨左右。”
“啥？！！”
贺健成直接从炕头跳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越山。
这家伙进山撞邪了，张口就敢出这么大的个数来。
现在的陇县要问什么部门权力最大，很多普通人可能不上来。
可要什么单位最吃香，恐怕就连北尧村那些连镇上都没去过的老娘们都知道，那肯定是粮食局啊！
这个年代的粮食局，那可真就是地方大拿。
而这也从侧面明，这个时候虽然粮食不像困难时期那么紧张，但也没有宽裕到私人能搞出三五吨粮食的地步。
这种东西少一点倒腾倒是没什么，谁也不会为了这点东西大动干戈。
可要是一旦达到某个临界点，那就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而在贺健成看来，李越山这就是在找死！
“若是贺叔您觉得为难，那就当我什么都没。”
李越山一愣，随即笑着摆了摆手。
贺健成张了张嘴，想要些什么，可脑海中想到自己家的那一大家之人，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
一根烟抽完，李越山起身开了房门，和贺健成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在村口供销点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了一个多时的闲话，等司机醒来之后，李越山将两人送上了车。
“师傅，这是您这一棠辛苦钱，麻烦您了。”
等司机上车的功夫，李越山拿出两张大团结来，连同一包奔马烟，塞进了司机的口袋里。
“这……不合适吧？”
司机侧身往后一躲，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副驾驶座上的贺健成。
他这一趟来，一来是单位的公干，二来是承贺健成的人情。
按照规矩来，这个钱不应该要李越山的。
这个道理李越山当然懂，只是却还是越俎代庖的给了。
贺健成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嘴里打着哈哈的道：“山子的一番心意，你就别假客气了。”
听了贺健成的话，司机这才收下了李越山的钱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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