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那一场酣畅淋漓、碾压式的海战胜利,其冲击波远不止于肃清海盗、稳定海疆。当大夏皇家海军舰队以无可匹敌的姿态,犁庭扫穴般将盘踞多年的“黑鲨帮”碾为齑粉,并携大胜之威巡航南洋,兵不血刃地迫使几个心怀鬼胎的岛国邦匍匐称臣之后,这场发生在远东海域的雷霆风暴,其震感便以远超舰船航速的方式,向着更遥远的西方和南方扩散开去。消息通过往来商船、探险家、传教士的口耳相传,通过“蜂巢”有意释放的讯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广阔的东西洋航路上,激起了层层叠叠、经久不息的涟漪。
那些散布在南海、印度洋沿岸的城邦、王国、部落联盟,那些曾经与中原王朝若即若离、甚至心怀轻视的“化外之邦”,第一次如此清晰而惊悸地感知到一个事实:东方那个古老的陆上帝国,已然蜕变!她不仅拥有无垠的疆土和亿万子民,更锻造出了一支足以驰骋深蓝、令人生畏的钢铁舰队!一种全新的力量格局,正在这片自古以来便充满贸易与纷争的海域,以不容置疑的方式,重新塑写。
接下来的数月,通往大夏主要港口——广州、泉州、明州的航线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忙景象。各式各样、挂着奇异旗帜的船只络绎不绝:有船身狭长、使用三角帆的阿拉伯独桅帆船,有装饰华丽、象头船首的印度商船,有体型较却显得格外坚韧的东南亚快艇,甚至还有几艘皮肤黝黑、操着陌生语言的非洲东海岸的使者船。它们满载着本国最珍贵的特产:象牙、犀角、龙涎香、各色胡椒丁香、璀璨的宝石、珍稀的檀木、精美的地毯,以及驯养的孔雀、鹦鹉等奇禽异兽,更携带着本国君主最谦卑(或最谨慎)的国书,怀着敬畏、试探、乃至一丝恐惧的复杂心情,如同朝圣般涌向大夏。
京城,这座帝国的中枢,也感受到了这股来自海洋的热浪。鸿胪寺的官员们忙得脚不沾地,安排馆驿,教授礼仪,翻译国书。市井之间,关于“红毛番”、“黑肤卷发”使者的奇谈轶事广为流传,茶楼酒肆中充满了对海外奇珍的惊叹与向往。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下,朝堂之中,暗流依旧涌动。一些保守的文官,表面上对“万国来朝”的盛况表示欣慰,私下里却对使团中那些“奇装异服”、“体味熏人”的异邦使者难掩鄙夷,更对云舒给予这些“化外之民”过高礼遇感到不安,担心“夷夏之防”因此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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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彰显国威,妥善接待这批规模空前的使团,云舒下旨,在象征帝国最高礼仪的麟德殿,举行一场盛大的、集外交、贸易、宣威于一体的大朝会。
这一日,旭日东升,金光万道。麟德殿前,汉白玉广场之上,仪仗森严,旌旗蔽日。文武百官身着崭新的朝服,按品级肃立两厢,神情肃穆中带着抑制不住的自豪。谢景行一身玄色元帅礼服,腰佩宝剑,立于武官之首,目光如电,不怒自威,他是帝国武力的象征,也是这场朝会最坚实的保障。
“宣——各国使节,入殿觐见!” 鸿胪寺卿悠长洪亮的唱喏声,穿透云霄。
紧接着,一幕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场景映入眼帘。在礼官引导下,来自数十个不同国度的使节团,排着长长的队伍,依次缓步踏入庄严宏伟的大殿。他们肤色各异,发式奇特,服饰斑斓:有头缠白布、身着长袍的阿拉伯商人,有额头点着朱砂、披着丝绸“陀地”的印度王公,有皮肤黝黑、戴着黄金鼻环的非洲酋长,有穿着色彩鲜艳“纱龙”的南洋君主……他们手中或捧着精美的宝盒,或牵着珍奇的动物,或高举着镌刻有奇特文字的国书。语言不通,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敬畏与谦卑,眼神不由自主地被端坐于九重丹陛之上、那抹年轻而威严的身影所吸引。
云舒今日并未穿着繁复的衮服,而是一身量身定制的、绣有金凤翔图案的玄色龙袍(凤袍),既彰显帝王威严,又透出女性的独特气质。她头戴翼善冠,珠帘垂旒,面容在玉藻后若隐若现,平静无波,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下、执掌乾坤的磅礴气势。
这些来自异域的使者,许多来自拥有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内心未必没有自身的骄傲。但当他们步入这宏伟程度远超想象的宫殿,感受到那森严的礼仪、精良的铠甲、尤其是那位年轻统治者身上散发出的、近乎实质的威压时,所有的文化自信在瞬间受到了剧烈的冲击(文化归属撕裂)。他们被一种更强大、更有序、更辉煌的文明形态所群体标签暴力般地碾压,不由自主地,在引礼官的示意下,纷纷依循大夏最庄重的礼节,向着御座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下国使臣,奉我主之命,觐见大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万万岁!”(由通译转译) 恭敬、甚至带着颤音的山呼,在殿中回荡。
接下来,是冗长而繁琐的献礼仪式。各国使节依次上前,呈上国书和礼单,并由通译高声唱出贡品名目:“暹罗国,进献象牙十对,犀角五支,宝石两箱……”“爪哇国,进献极品龙涎香百斤,丁香五百石,孔雀两对……” 每唱一样,都引来殿内细微的惊叹声。这些贡品,不仅价值连城,更象征着远方国度对大夏宗主地位的承认。
云舒始终端坐,神情淡然。对于使臣的颂扬和臣服之词,她只是微微颔首。直到所有使节呈礼完毕,殿内重新陷入寂静,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她时,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越,透过通译,清晰地传遍大殿:
“朕,闻尔等远道而来,心向王化,甚慰朕心。”她的目光扫过下方形形色色的使臣,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包容,“四海之内,皆朕臣民。尔主遣使来朝,恭顺可嘉。朕,准尔等所请,册封尔主为王,允准通商。”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然,既受朕之册封,享朕庇护,则需谨守臣节,安分守己。尔等商船,需遵我大夏《市舶司条例》,依法纳税,公平交易。尔等海疆,若遇侵扰,可报于朕之海军,自当为尔等主持公道。”
她特别强调:“但,若有阳奉阴违,心怀叵测,或相互攻伐,扰乱海疆安宁者……”她顿了顿,目光骤然锐利,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每一个使臣,“朕之海军巨舰,坚船利炮,亦不吝远渡重洋,犁庭扫穴,以正法典!”
这番恩威并施的话,通过通译传达,让所有使臣心中一凛,随即是巨大的释然与狂喜!他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与大夏这个新兴巨无霸正式通商的许可,以及对抗周边威胁的强大保护伞!而代价,仅仅是名义上的臣服和遵守规则。这对于许多夹在地区强国之间的邦来,简直是降甘霖!
“谢陛下恩!陛下万岁!”使臣们再次跪倒,这次的呼声,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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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空前成功的大朝会,其意义远不止于一场外交秀。
政治威望巅峰:大夏的宗主国地位得到区域性公认,云舒的个人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经济利益巨大:朝贡贸易带来的直接税收和间接商业利润极其可观,为国内改革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金。
战略格局改变:一个以大夏为核心,涵盖东亚、东南亚、乃至初步触及印度洋区域的海洋朝贡贸易体系初步形成。大夏海军获得了在这些海域活动的合法性与战略支点。
情报来源拓宽:通过各国使节,帝国获得了关于更遥远西方(如阿拉伯帝国、甚至欧洲)的宝贵情报,为未来的远航探索奠定了基础。
文化输出开端:大夏的礼仪、制度、器物、乃至云舒的传奇故事,随着使节归国,开始向更广阔的世界传播。
朝会结束后,云舒在宫中设宴款待各国使臣。宴席上,她举止得体,谈笑自若,偶尔问及异域风土人情,展现出的博闻强识和开阔胸襟,再次令使臣们折服。
夜色深沉,盛大的宴会散去。麟德殿重归寂静。云舒独自站在殿外高高的汉白玉栏杆前,俯瞰着下方灯火璀璨、已然成为世界性都会的京城。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带来远方海洋的气息。
谢景行无声地来到她身后。
“今日之后,这海图,又要重新绘制了。”云舒轻声,目光仿佛穿透夜空,看到了更遥远的西方。
“陛下圣虑深远。”谢景行沉声道,“只是,西洋广袤,强邦未必乐见我朝坐大。”
“朕知道。”云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所以,海军不能停。眼前的臣服,是靠昨的胜利换来的。而明的尊重,需要用更强大的力量去夺取。”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征服者的光芒:“让工部加快新舰的建造。告诉郑啸海,休整之后,海军的下一个目标,是西洋。”
资料片《万国来朝》公测成功!是服务器(大夏)成功建立区域霸权(朝贡体系),解锁新地图(印度洋)探索权限!下一资料片预告:《走向深蓝》(远征西洋)!
万国来朝的盛况,是帝国强盛的注脚,更是新征程的起点。云舒的目光,已越过眼前匍匐的使者,投向了那片更深、更远、也必然隐藏着更强大对手的蔚蓝。帝国的航船,正调整风帆,准备驶向真正的深蓝,去迎接那来自整个世界的、未知的挑战与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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