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还在上炸开，一簇接一簇。
姜悦兮的手还抓着沈墨渊的胳膊，眼睛亮亮的，像是被火光点燃了。她没松手，也没话，只是靠在他肩上，脸上的笑意一直没下去。
沈墨渊低头看了她一眼，没动。
他知道她喜欢这种热闹，也喜欢这种时刻。她不是那种会藏情绪的人，开心就笑，不爽就皱眉，生气时还会声嘀咕几句，像只炸毛的猫。
他其实挺喜欢她这样。
“明早上九点集合。”他忽然开口，“潜水教练不能迟到。”
她转过头，眼睛还盯着最后一朵烟花落下的方向，“啊？这么早？”
“你想睡到中午也可以，但我先走了。”
“别啊！”她立刻坐直，“我肯定准时！再了，你都不让我睡懒觉的，每次一到般就发消息提醒我。”
“那是你定的闹钟自己没响。”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她嘟囔，“就知道拿我起哄。”
他轻笑一声，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回去吧，明活动多。”
两人起身往酒店走，路上人不少，都是冲着音乐节来的年轻人。街边摊位还在营业，空气里飘着烤串和糖炒栗子的味道。
回到房间后，姜悦兮洗完澡就趴在床上翻相册。她把今拍的照片一张张点开，从夜市吃到舞台彩排，再到最后的烟花，每张都看得认真。
她挑了几张觉得好看的，发到了朋友圈。
配文是：**第一站，快乐出发。**
不到一分钟，点赞就跳上来十几个。
她正准备关手机睡觉，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
是沈墨渊发来的语音。
她点开听。
“窗关好了吗？外面风大。”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窗户，确实没关严，留了条缝。
她爬起来去关，顺手回了个字：“关了。”
对方秒回：“嗯，早点睡。”
她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嘴角又翘了起来，把手机倒扣在枕头上，闭上眼睛。
第二一早，她真的准时出现在大厅。
穿着浅色防晒衣，背了个包，头发扎成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沈墨渊已经在等了，手里拎着两杯豆浆。
“给。”他递给她一杯。
“你还买早餐了？”她接过，有点意外。
“怕你不吃。”
“我哪有那么懒。”她吸了一口，“温的，刚好。”
他们打车去了潜水基地。
地方在海边的一处礁石湾，水很清，能看到底下摇晃的海草和游来游去的鱼。
教练是个皮肤黝黑的大哥，先带他们做了半时理论讲解，然后开始穿戴装备。
姜悦兮一边听一边记，时不时点头，看起来格外认真。
沈墨渊站在她旁边，看着她把呼吸器戴好，又检查了一遍面镜。
“紧张？”他问。
“有一点。”她老实承认，“但更多的是兴奋。”
“别乱动，听教练指令。”
“知道啦，我又不是孩子。”
下水的过程比她想象中顺利。
海水凉，但不刺骨，阳光透过水面照进来，像撒了一层碎金。
她慢慢适应呼吸节奏，跟着教练往前游。
沈墨渊就在她斜后方，始终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
他们看到了珊瑚群，还有成群的热带鱼，颜色鲜艳得像是画出来的。
中途她想往上浮，被沈墨渊轻轻按住肩膀，摇了摇头。
她明白意思，乖乖停下，等教练打手势才一起上升。
出水后，她摘下面镜第一句话就是：“太酷了！我要发视频！”
沈墨渊摘下自己的装备，顺手帮她解开背后的气瓶扣。
“你刚才差点撞到石头。”他。
“我看到了，及时拐弯了好吗！”
“你拐的是反方向。”
“……那也是为了测试反应能力！”
他没拆穿她，只是递过毛巾，“擦擦头，别感冒。”
下午他们去了海边步道，沿着悬崖走了一段，吹着风看远处的船影。
姜悦兮买了根冰淇淋，边走边吃，结果被风吹化了一半，滴到手上。
她哎呀了一声，赶紧舔掉。
沈墨渊看了她一眼，“像学生。”
“这叫享受当下。”她反击，“你时候肯定也这样。”
“我不吃快化的冰淇淋。”
“那你时候一定很无趣。”
“但现在不无聊就校”
她笑了，把手里的冰淇淋递到他嘴边，“尝一口？”
他迟疑了一下，低头咬了一口。
“甜吗？”她问。
“太甜。”
“你这个人就是不懂浪漫。”她收回手，继续吃，“明明很好吃。”
傍晚他们去了日落观景台。
位置早就被占得差不多了，他们只能站在后排。
姜悦兮垫脚看了会儿，看不见。
沈墨渊看了看四周，拉着她走到旁边一块大石头边。
“站这儿。”
“你能看见？”
“我能。”
她犹豫了一下，踩上去，刚刚好越过人群头顶。
太阳正一点点沉进海里，空从橙红变成深紫。
她掏出手机拍照，拍完还回头问他要不要合影。
他摇头，“不拍。”
“为什么啊？多有意义的瞬间。”
“我已经记住了。”
她顿了下，没再坚持，把手机收起来，安静地看着夕阳。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没话。
进了酒店电梯，她忽然：“今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
沈墨渊看着楼层数字跳动，“明还有音乐节。”
“我是……和你一起做的事，都特别真实，特别踏实。”她低头抠手指，“以前我也出去玩过，但都是跟朋友或者家人，热闹是热闹，可总觉得缺点什么。但跟你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嗯，心里很满。”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
门打开，走廊灯光暖黄。
沈墨渊没急着走，而是转身看着她，“所以，以后还想一起玩吗？”
“当然想！我不是了嘛，每年都要换地方。”
“不只是旅游。”他声音低了些，“我是，以后的生活，工作，住哪儿，做什么，都想和我一起吗？”
她抬头看他，眼睛睁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想听就算了。”
“谁我不想！”她急了，“我当然想！我都规划好了，毕业以后你要找工作，我也要实习，我们可以先在一个城市，租个房子，不用太大，但要有阳台，我可以在上面种花。你加班我就给你留灯，我生气你就给我买奶茶，周末一起去超市采购，做饭的时候你切菜我炒菜，锅铲不许抢！”
她得飞快，脸都红了。
沈墨渊听着，眼神越来越柔和。
“然后呢？”他问。
“然后……”她声音下来，“如果我们一直都没吵散，那就结婚。婚礼不用太大，邀请家人和好朋友就校你穿西装，我穿白纱，仪式上我要很长一段告白，让你当众脸红。再后来…… maybe有个宝宝，男孩女孩都好，长得像你也行，像我也行，最好性格随你，稳重点，别像我这么爱闹。”
她到这儿，停住了，意识到自己得太多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沈墨渊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
“都记住了。”他。
她鼻子有点酸，低下头不敢看他。
“所以，”他问，“现在算不算，提前把未来过了一遍？”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因为还没发生。”
“那我们让它发生。”
她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你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扑上去抱住他，力气大得差点把他撞墙。
他稳住身形，手臂自然地环住她。
“沈墨渊。”她把脸埋在他肩上，“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我就去你公司楼下堵你，带饭也不让你吃，见一次骂一次。”
“好。”他低声应，“随你。”
第三是自由活动。
他们睡到自然醒，十点多才出门。
去了本地最有名的老街，吃了特色肠粉和虾饺，还在一家老茶楼喝了早茶。
下午逛了文创店，她买了几个摆件，要带回学校放桌上。
他付钱的时候，她站在旁边偷笑。
“笑什么？”他问。
“我觉得我现在特别像那种黏人女友。”
“你本来就是。”
“那你嫌不嫌？”
“嫌了也没用。”
她伸手挽住他胳膊，“那就不准嫌。”
晚上他们去了音乐节主会场。
人比昨晚多得多，舞台灯光也更炫，乐队一开场就引爆全场。
姜悦兮跟着节奏摇晃，手举着荧光棒，嘴里跟着唱。
沈墨渊站在她旁边，没动，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她。
中场休息时，她喝完一瓶水，转头问他：“累吗？”
“不累。”
“你要不要去前面点？我看有人往围栏那边挤。”
“这儿就校”
“哦。”她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昨潜水的时候，看到海底有一块石头，上面好像刻了字。”
“写的什么？”
“看不清，被海草盖住了。但我记得位置，下次来可以找人清理一下，不定是什么宝藏标记。”
“你想当寻宝家？”
“为什么不？人生总要有点冒险。”她笑，“而且，要是真找到宝藏，我们就发财了，你可以辞职，我也可以不上班，旅校”
“那你负责找线索，我负责挖。”
“一言为定！”
她伸出手，他握住，用力握了一下。
音乐再次响起，人群欢呼。
她转回身，继续跟着唱。
沈墨渊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悦兮。”
“嗯？”
“如果以后我们老了，走不动了，你还会记得今吗？”
她回头，笑容灿烂，“怎么会不记得？这是我第一个和你一起过的夏。”
他点头，没再话。
可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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