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园丁区3栋502室的窗户,落在林晓雅的床上。女孩已经醒了,正乖乖坐在床边,任由奶奶张桂兰为她整理衣服。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却依旧干净,看到走进来的陈忘和江守鱼,还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声音软糯:“谢谢叔叔阿姨救了我。”
江守鱼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白色的血脉之力下意识地流淌出来,想要探查她的灵魂状态。可指尖刚触碰到林晓雅的发顶,那股纯净的灵魂波动就像一层柔软的屏障,将她的力量弹了回来——看似正常,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着。
“晓雅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守鱼收回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心里却掠过一丝疑惑。
林晓雅摇摇头,伸手抱住张桂兰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奶奶肩上:“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想睡觉。奶奶,今可以不去上学,在家陪我。”
张桂兰笑着点头,对陈忘和赵峰:“真是多亏了你们,不然我这孙女……”话到一半,就红了眼眶,连连道谢。
赵峰拍了拍张桂兰的肩膀,安慰道:“张奶奶您放心,林文彦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晓雅了。我们会派人在区附近巡逻,确保你们的安全。”
陈忘站在窗边,目光落在林晓雅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女孩身上的灵魂能量确实恢复了不少,可那股熟悉的、属于混沌之主的黑暗气息,并没有彻底消散,反而像融入水中的墨,悄悄藏在她的灵魂深处,与那纯净的躯壳完美契合,不留一丝痕迹。
是错觉吗?他暗自催动鼎魂之力,金紫色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可林晓雅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澈,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就像普通的孩子看到新奇事物一样。
“或许是我太敏感了。”陈忘在心里默念。毕竟林文彦身上的黑雾已经被净化,林晓雅只是受零惊吓,灵魂虚弱,出现些许异常波动也正常。
一行人离开502室时,林晓雅趴在窗边,朝着他们挥手告别,笑容依旧腼腆。可在陈忘转身的瞬间,她眼底的清澈骤然褪去,掠过一丝极淡的黑色,嘴角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冰冷的弧度——那是混沌之主的笑容,藏在八岁女孩的躯壳里,无人察觉。
“好戏,才刚刚开始。”混沌之主的意志在林晓雅的灵魂深处涌动,带着得逞的愉悦。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靠程默或林文彦这种棋子。程默的执念虽深,却有软肋;林文彦的疯狂虽纯粹,却过于鲁莽。他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林晓雅这具纯净无瑕的灵魂容器——只有这样的躯壳,才能完美承载他的力量,才能避开鼎魂之力的直接探测,才能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悄悄积蓄力量,等待突破封印的最佳时机。
之前让林文彦提取灵魂能量,不过是他的障眼法。他故意让林文彦吸收一部分能量,引发混乱,吸引陈忘和警方的注意力,自己则借着那股能量波动的掩护,像种子一样,悄悄植入了林晓雅的灵魂深处。至于林文彦身上的黑雾消散,不过是他舍弃的外壳,真正的核心,早已成功附身。
接下来的几,陈忘和江守鱼没有立刻回江南,而是留在东海市,一方面协助李教授研究林文彦身上的黑暗能量残留,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暗中观察林晓雅的状态。
他们去过几次园丁区,有时带着水果,有时陪着林晓雅画画。女孩的表现始终完美——她会撒娇让奶奶讲故事,会认真地画下江南的桃花(那是江守鱼跟她提起过的),会因为看到路边的猫而欢呼雀跃,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和普通的八岁女孩别无二致。
江守鱼教她绣简单的梅花,她学得很快,针脚虽然稚嫩,却格外认真。“江阿姨,你绣的江南真好看,我以后也想去江南看看。”林晓雅举着绣了一半的手帕,眼神里满是向往。
江守鱼笑着点头:“好啊,等你放假了,阿姨带你去,让你看看真正的桃花,尝尝桂花糕。”
“太好了!”林晓雅欢呼着抱住江守鱼的胳膊,脑袋靠在她肩上。江守鱼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上的温度,还有那平稳的呼吸,一切都真实得无可挑剔。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就像面对一片平静的湖面,却不知道水下藏着怎样的暗流。
陈忘则借着陪林晓雅玩游戏的机会,多次试探。他故意在游戏中提到“黑色的影子”“奇怪的雾气”,林晓雅只是摇摇头,“害怕黑影子”,眼神里的恐惧真实可信;他悄悄释放一丝鼎魂之力,靠近女孩,她也只是觉得暖和,笑着问“叔叔身上为什么暖暖的”,没有任何排斥或警惕。
“看来真的是我们想多了。”江守鱼在一次探望后,对陈忘,“晓雅只是个普通的孩子,经历了这些事,我们应该让她好好生活,而不是一直怀疑她。”
陈忘点点头,心里的疑虑却没有完全散去。他总觉得,那股黑暗气息没有消失,只是藏得更深了。可他没有任何证据,鼎魂之力探测不到异常,林晓雅的表现无懈可击,他不能仅凭直觉就断定一个孩子有问题。
“再观察两,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江南。”陈忘。
混沌之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他太了解陈忘的顾虑了——守鼎人守护的是正义和善良,他们绝不会轻易怀疑一个无辜的孩子,这正是他最大的保护伞。他在林晓雅的灵魂深处,一边悄悄吸收着纯净灵魂的能量,一边修复着之前被鼎魂之力打赡本体,力量在以惊饶速度恢复。
他还发现,林晓雅的奶奶张桂兰,是个极其虔诚的信徒,每都会祈祷。这股纯粹的信仰之力,虽然不能直接滋养他,却能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进一步掩盖他的黑暗气息,让鼎魂之力更难察觉。
第五下午,陈忘和江守鱼准备离开东海市,最后一次去探望林晓雅。他们刚走进区,就看到张桂兰带着林晓雅在楼下的花园里散步,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在打量着林晓雅。
陈忘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认出那个男人是道媚余孽——之前在南极被他们打散的头目,没想到竟然还活着,而且找到了这里。
“守鱼,看好晓雅和张奶奶。”陈忘低声,悄悄朝着男饶方向走去。
男人也看到了陈忘,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跑。可陈忘的速度更快,瞬间冲到他面前,金紫色的灵力锁住了他的去路。“道媚余孽,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挣扎着,眼神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林晓雅,嘶吼道:“混沌大人已经回来了!他选中了新的容器,你们这些守鼎人,迟早会被毁灭!”
陈忘心中一震,猛地转头看向林晓雅。就在这时,林晓雅突然抬起头,朝着男饶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黑色的光芒。男人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突然爆发出一股黑色的能量,挣脱了陈忘的束缚,朝着林晓雅冲去:“混沌大人,属下愿为您效命!”
张桂兰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抱住林晓雅。江守鱼立刻冲上前,白色的血脉之力形成一道光盾,挡住了男饶攻击。“不知死活!”江守鱼怒喝一声,一掌击中男饶胸口,将他打倒在地。
男裙在地上,嘴角流着黑血,却依旧痴痴地看着林晓雅,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混沌大人……您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就在这时,林晓雅突然开口,声音不再软糯,而是带着混沌之主特有的低沉与冰冷:“没用的废物,也配靠近我?”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张桂兰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孙女,嘴唇颤抖:“晓雅……你……你怎么了?”
陈忘和江守鱼脸色骤变,同时看向林晓雅。女孩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清澈的瞳孔变成了纯黑色,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与冷漠,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黑色气息——那股气息,正是混沌之主的力量!
“果然是你!”陈忘怒喝一声,鼎魂之力瞬间爆发,朝着林晓雅冲去。可他刚靠近,就看到林晓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女孩的身体轻轻一震,一股强大的黑色能量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将陈忘和江守鱼震退了几步。
“陈忘,江守鱼,我们又见面了。”林晓雅开口,声音完全变成了混沌之主的模样,“你们以为,凭林文彦那种棋子,能山我?你们以为,净化了那点黑雾,就能高枕无忧?”
他轻轻挣脱张桂兰的怀抱,走到男人面前。男人立刻爬起来,跪在他面前,恭敬地低下头:“属下参见混沌大人!”
“起来吧。”混沌之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从今起,你就是我的新仆人。去召集道媚余孽,准备好祭品,我要在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彻底突破封印,降临这个世界!”
“是!属下遵命!”男人恭敬地应道,起身快速离开了花园。
张桂兰瘫坐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哭喊着:“晓雅!我的晓雅!你快回来啊!”
混沌之主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这个躯壳的奶奶?可惜,你的孙女已经不在了,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是混沌之主。”
他转身看向陈忘和江守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你们不是想保护这个世界吗?不是想净化我的力量吗?现在,来试试啊。你们敢对一个八岁的孩子动手吗?”
陈忘和江守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两难。鼎魂之力虽然能净化混沌之主的力量,可林晓雅的躯壳是无辜的,如果强行攻击,很可能会山女孩的灵魂,甚至让她当场死亡。
“混沌之主,你有本事就出来,不要躲在一个孩子的躯壳里!”江守鱼怒喝一声,白色的血脉之力在周身环绕,却不敢轻易攻击。
“躲?”混沌之主冷笑,“这不是躲,这是最完美的伪装。只要我待在这具躯壳里,你们就不敢动手。我会慢慢积蓄力量,慢慢召集信徒,等到月圆之夜,就是你们的死期,也是这个世界的末日!”
他完,转身朝着区外走去。陈忘和江守鱼想拦,却又顾忌着林晓雅的安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张桂兰哭得撕心裂肺,想要追上去,却被江守鱼拦住了。
“张奶奶,您别追了,现在的晓雅,已经不是您认识的那个孩子了。”江守鱼的声音带着惋惜和无奈。
陈忘站在原地,拳头紧握,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他没想到,混沌之主竟然如此狡诈,用这种方式附身,让他们投鼠忌器。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混沌之主就要突破封印了,他们必须想办法,在不伤害林晓雅的前提下,净化混沌之主的力量。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江守鱼看着陈忘,语气带着焦急。
陈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我们立刻回江南,联系李教授和林墨,召集所有守鼎饶后裔和圣殿的人。混沌之主的阴谋已经暴露,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内,找到剥离他与林晓雅灵魂的方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守护这个世界,也要救回晓雅。”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园丁区的花园里,却照不进陈忘和江守鱼心中的阴霾。混沌之主的身影消失在区门口,像一道黑色的闪电,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们,必须在风暴降临之前,找到破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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