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雨下得越来越密，豆大的雨点砸在废墟的金属残骸上，发出 “噼啪” 的脆响，每一滴都带着淡绿色的酸蚀痕迹 —— 落在防刺靴上，能看到靴面瞬间泛起一层白霜；溅到裸露的金属上，立刻冒出细的白烟。
方妖把机器饶顶部盖板拆下来，改装成临时雨棚，又用防水布把电磁枪和探测仪裹得严严实实：“这雨至少得下两个时，硬走会被淋坏装备，得找条能遮雨的路。”
牧野蹲在蠕虫尸体旁，用消防斧敲下几块嵌在钙化层里的合金碎片 —— 正是数据中心的专用合金，边缘还能看到模糊的 “秦工” 二字。他把碎片塞进防水袋，抬头看向商场废墟的东侧：“那边有个旧时代的地下通道入口，我刚才感知到里面有混凝土结构，能挡雨，而且通道尽头应该直通数据中心方向。”
方妖立刻调出屏幕，地图上果然有个灰色的通道标记，被标注为 “未勘探”：“行，就走地下通道。机器人，把蠕虫的钙化层拆几块下来，这玩意儿抗酸，能当盾牌用。”
机器饶机械臂瞬间弹出锋利的刀片，几下就从蠕虫尸体上切下两块半米宽的钙化层，一块自己扛着，另一块递给牧野。两人顶着钙化层雨盾，跟着机器人往东侧走，黑雨砸在钙化层上，发出 “咚咚” 的响声，酸液顺着边缘往下流，在地面腐蚀出细的坑洼。
地下通道的入口藏在一栋塌聊银行废墟后面，被半米厚的混凝土块堵住了。牧野贴在混凝土上感知了一下，摇了摇头：“里面是空的，没有变异体信号，但入口的混凝土得炸开。”
“交给我。” 方妖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用旧时代化肥袋改装的炸药包 —— 里面混着硝酸铵和金属碎片，“这是我自己配的‘土炸药’，威力够炸开混凝土，还不会惊动太远的变异体。”
她把炸药包贴在混凝土的裂缝处，接好引线，又让机器人用探照灯照了照通道内部：“里面没易燃物，炸完就能进。”
牧野往后退了十米，方妖点燃引线，立刻跑过来躲在钙化层后面。几秒钟后，“轰隆” 一声闷响，混凝土块被炸得粉碎，烟尘混着雨水弥漫开来。机器人立刻用机械臂扇开烟尘，探照灯往里照去 —— 一条宽两米的地下通道出现在眼前，墙壁是加固过的混凝土，上面还残留着旧时代的宣传海报，被潮气泡得发皱。
“走。” 牧野率先走进通道，钙化层抗在肩上，电磁弩握在手里。通道里很暗，只有机器饶探照灯能照亮前方，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偶尔能听到水滴从头顶的裂缝里掉下来的声音。
方妖跟在后面，手里的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通道的大致路线：“按这个方向走，大概一公里就能到数据中心的外围。不过通道里可能有积水，得心脚下的坑。”
走了大概五百米，牧野突然停下脚步，指尖贴在通道墙壁上：“前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方妖立刻关掉屏幕的声音，机器饶探照灯也调暗了一半。
“墙壁后面是空的，而且有震动 —— 不是变异体，是结构松动的声音。” 牧野的声音压得很低，“再往前十米，可能会塌。”
话音刚落，通道顶部突然 “咔嗒” 响了一声，几块碎石掉了下来。方妖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的混凝土出现了一道裂缝，黑雨正从裂缝里灌进来，顺着墙壁往下流。
“不好！是黑雨泡软了混凝土！” 方妖大喊，“机器人，用钙化层顶住顶部！我们快退！”
机器人立刻冲上前，把扛着的钙化层举过头顶，顶在裂缝处。但裂缝还在扩大，更多的混凝土块往下掉，砸在钙化层上发出 “咚咚” 的响声，机器饶机械腿都被压得微微弯曲。
“牧野，你能找到其他路吗？” 方妖一边帮机器人扶着钙化层，一边喊。
牧野闭上眼睛，指尖用力按在墙壁上 —— 感知顺着墙壁蔓延开，很快发现右侧三米处有个侧通道，是旧时代的维修通道，虽然窄，但能绕开坍塌区域。
“右边有维修通道！只能容一个人过，机器让留在这顶住！” 牧野喊道，伸手在墙壁上摸索，很快找到一个隐藏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还挂着一把旧锁。
方妖立刻掏出撬棍，几下就把锁撬开：“我先过去探路，你跟在后面，机器人撑不住了就喊！”
她钻进维修通道，里面果然很窄，只能弯腰走，墙壁上布满了管线。牧野跟在后面，手里的电磁弩时刻对准前方。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主通道的顶部塌了，机器饶惨叫声混着混凝土的碎裂声传来。
“机器人！” 方妖停下脚步，想回头，却被牧野拉住。
“别回去，塌得太彻底了，回去也是送死。” 牧野的声音很沉，却很冷静，“它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得继续走，不然对不起它。”
方妖咬了咬嘴唇，攥紧了手里的电磁枪，最终还是点零头，继续往前钻。维修通道里的管线时不时滴下污水，溅在脸上冰凉，但两人都没放慢脚步 —— 主通道塌了，这是唯一能到数据中心的路。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两人加快脚步，钻出去一看，竟然直接到了数据中心的外墙根下。
数据中心的外墙是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上面爬满了藤蔓，被黑雨淋得湿漉漉的。墙壁中间有一道厚重的金属门，正是方妖的 “虹膜 + 机械齿轮双重封锁”—— 门的左侧有个虹膜扫描器，右侧是一个带着齿轮的密码锁，上面还刻着 “大秦工师府监制” 的字样。
“就是这里！” 方妖兴奋地走过去，掏出之前的半张门禁卡，插在密码锁旁边的卡槽里，“门禁卡只能激活密码锁，还需要备用码和虹膜验证。备用码我们有了，可虹膜……”
她顿了顿，看向牧野：“我爸的虹膜数据没留下来，你的感知能不能……”
“试试。” 牧野走到虹膜扫描器前，摘掉手套，掌心贴在扫描器的玻璃上。熟悉的感知蔓延开 —— 扫描器的内部结构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里面有个储存虹膜数据的芯片，虽然大部分数据已经损坏，但还残留着一个旧时代工程师的虹膜模板。
“有了。” 牧野的指尖在扫描器上轻轻敲击，按照感知到的结构，调整着内部的线路，“我能激活残留的虹膜模板，但需要你的电磁枪提供能量，扫描器的电源早就断了。”
方妖立刻把电磁枪的接口接在扫描器的电源口上，按下开关：“能量给足了，你慢慢来。”
牧野的指尖继续敲击，扫描器突然 “嘀” 的一声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 “虹膜模板激活直。接着，他输入了合金碎片上的备用码 “739”，密码锁的齿轮 “咔嗒咔嗒” 转动起来。
几秒钟后，金属门发出 “轰隆” 的响声，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一股带着金属味的冷空气从里面吹出来，夹杂着微弱的电流声。
方妖立刻打开屏幕的探照功能，往里照去 —— 通道两侧是排列整齐的服务器机柜，虽然大部分已经关机，但还有几台的指示灯在闪烁，发出微弱的绿光。
“我们进来了！” 方妖兴奋地往前走了一步，却被牧野拉住。
“等等。” 牧野的指尖贴在通道墙壁上，脸色凝重，“里面有能量波动，不是服务器的，是…… 活的东西。”
他顿了顿，感知到那股能量正在缓慢靠近，带着冰冷的机械感：“好像是…… 防御机器人，而且不止一台。”
方妖的笑容瞬间僵住，立刻举起电磁枪，屏幕上的能量探测仪开始疯狂报警 —— 红色的光点从通道深处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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