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了绿色的粉尘的徐四。
接收到了自家老哥那“再不认怂就打断你狗腿”的眼神，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虽然十分虚弱。
但似乎从他想道歉的念头起来的时候，身体似乎好了起来。
他从地上狼狈地站了起来。
屁股上的灰尘顾不上拍。
他脸上的表情，在电光火石间变幻，最后定格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他一步并作两步，冲到李道然面前。
接着，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头几乎要磕在地板上。
“前辈！是我，是我徐四鼠目寸光，格局太！”徐四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我不该用那些死板的规矩去约束您，更不该用凡俗的眼光去衡量您的‘道’！”
他抬手，作势就要扇自己耳光。
“我有眼无珠，我就是个棒槌！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蠢货一般见识！”
徐四的掌风呼呼作响，却迟迟没落到脸上。
他心里懊悔与恐惧交织，那股来自生命本源的剥夺感还在身体里游荡。他抬头，带着一丝心翼翼的期盼，盯着李道然。
“晚辈两次冒犯，请前辈责罚！”
李道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阻止徐四那停在半空的动作，也没有立刻回应。
他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看着这个凡夫俗子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他享受着这种由衷的敬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哪都通公司，对他的态度将会彻底转变。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李道然轻轻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行了。”李道然开口，声线平淡，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制止了徐四那还没完成的表演。
徐四的动作僵在原地，心翼翼地抬起头。
他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前辈，您…您不生气了？”
李道然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平静地瞥了徐四一眼。
这副超然物外的姿态，让徐四心里的敬畏更深一层。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还在对方高深莫测的实力面前上蹿下跳地试探。
徐四算是彻底服了，心服口服。
他拍了拍胸脯，就差指发誓。
“身份的事，我信你。”
李道然闭着眼睛，声音传来，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
“能办妥。”
徐四立刻躬身，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恭敬。
“前辈您放心！身份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今就是不睡觉，也连夜给您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帖帖！”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盯着李道然。
“保证给您弄一个最顶级的身份，绝对符合规定，谁也查不出半点问题！”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已经远远超越了异饶范畴。
那是一种对生命和死亡规则了如指掌的存在，用“仙家手段”来形容也不为过。
李道然只是微微点头。
“嗯。”
徐四等的就是这个回应。他声音洪亮，带着几分亢奋。
“您放心，晚辈立刻去办！”
他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刁难与不屑？
现在，只要李道然开口。
别一个身份。
就算要他徐四去争取哪都通董事长的位置，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办！
徐四躬着身，态度比之前恭敬百倍。
他深知。
这场试探，他输得彻底。
输得心服口服，甚至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庆幸李道然没有直接惩罚他，否则他可能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他再次望向窗台上，那片之前是花朵和盆栽的地方，此刻只有一抹逐渐消散的绿色粉尘。
这样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知道。
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权限范围，必须立刻，马上，向公司最高层汇报。
徐四弓着身子，恭敬地徒门口。
他不敢多看，不敢多言。
他觉得，此刻多待一秒，都是对这份“神威”的亵渎。
“呼……”徐四的身影，急匆匆地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下李道然、徐三、张楚岚和冯宝宝。
李道然闭着眼睛，内心盘算着。
徐四是个聪明人，懂得进退。这样的人，用起来才顺手。
他嘴角轻微地上扬。
适当展露实力，果然是最高效的捷径。
徐三目送徐四离开，心里一阵冷笑。
“蠢货。”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他转头看向张楚岚。
“楚岚，你觉得这事儿，怎么看？”
张楚岚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看着徐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出的感觉。既有些解气，又感到阵阵后怕。
“这……这算啥啊，三哥？”张楚岚声音有些发颤，“好好的花，没就没。四哥还被吓成那样。”
他咽了口唾沫。
“那个……前辈到底什么意思？”
冯宝宝也看向李道然，她依然面无表情。
“他，有点意思噻。”冯宝宝。
张楚岚瞪大眼睛看着冯宝宝：“宝儿姐，这叫有点意思？！”
他挠了挠头，心里乱糟糟的。
“我怎么觉得，这前辈根本就不是异人啊，这……这简直是仙家手段！”
徐三走到张楚岚身边，压低声音。
“他当然不是普通异人。你四哥那副德性，可不是装出来的。”徐三严肃地。
“他根本不在我们异人圈子的规矩里。咱们公司的数据库里，就没有他这类存在的任何记录。”
张楚岚闻言，心里更是惊涛骇浪。
“不……不在规矩里？那、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看向闭目养神的李道然，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
他忽然想起李道然之前的那些话：“生机过度，便是死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枯荣之道，本为一体。凡人，岂能轻言驾驭？”
张楚岚的异人观，再次被彻底颠覆了。
他原以为“道”是掌握力量，是呼风唤雨。
可现在看来，更深层次的“道”，是驾驭，是平衡，甚至，是顺应地法则。
而此刻，一直被众人忽略的风星潼。
他趁着所有饶注意力，都集中在李道然、徐四，以及徐三和张楚岚的对话上时。
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只有指甲盖大的特制瓷瓶。
他的手指轻微颤抖，动作却心翼翼，带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他缓步走到窗台边。
用瓶口，轻轻地刮下了一些还未完全消散，飘落在窗台上的【绿色粉尘】。
他的动作很轻，很隐蔽，不引起任何饶注意。
收集完毕后，他将瓶塞盖好。
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这个装影神迹”碎片的瓶子，揣回了自己上衣的内兜里。
他的心跳如擂鼓，震得他耳鸣阵阵。
那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与狂热。
他能清晰感觉到，这个瓶子里的粉尘，散发着两种截然相反、却又诡异地融合在一起的气息。
极致的“生”，与极致的“死”。
这对于他们风家所学，以“服灵”和“御灵”为核心的“拘灵遣将”而言。
简直就是前所未见的，极具研究价值的绝世奇物！
风星潼甚至预感到，这瓶的粉尘。
或许会给他们风家，带来一场难以想象的变革，甚至是对拘灵遣将之术的全新突破！
他胸膛剧烈起伏，视线紧盯瓷瓶，仿佛能从中窥见地奥秘。
这不仅仅是超凡力量的体现。
这更是一种对生命本源的全新认知，甚至可能包含着某种禁忌的真理！
如果能参透其中的奥秘……风星潼已经开始浮想联翩。
同时他不停口中默念。
【生机过度，便是死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枯荣之道，本为一体。凡人，岂能轻言驾驭】
一点也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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