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庭。
瑶池仙境。
一道金光穿梭而至，昊的身影自虚空中显现，稳稳地落在白玉铺就的地面上。
瑶池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归来，立刻迎了上去。
“师兄，怎么样了？”
“老爷他……答应了吗？”
昊看着瑶池担忧的模样，缓缓地点零头。
“老爷答应了。”
“不过……”
瑶池的心，猛地一沉。
“不过什么？”
昊抬起头，望向那混沌深处的紫霄宫方向，神情复杂。
“这一次，耗尽了我们与老爷之间，最后的情分。”
“从今往后，老爷……都不会再帮我们了。”
瑶池沉默了。
自诞生灵智以来，他们便侍奉在道祖身旁。
紫霄宫，是他们的家，道祖，是他们的。
如今，这片，塌了。
片刻之后，她忽然展颜一笑，走上前，轻轻握住了昊的手。
“无妨！”
“用尽了，便用尽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的后悔与迟疑，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与其守着那虚无缥缈，不知何时才会兑现的“情分”，处处受制，活得憋屈。
还不如将它一次性用掉，换来真正的尊严和安宁！
“没有了老爷，我们不是还有自己吗？”
“大不了，咱们就彻底投靠巫族！抱紧巫族的大腿！”
“我本就不奢求其他，只要能在这庭之中，安安稳稳，不再受气。”
“不再任由圣溶子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就够了！”
昊听着瑶池的话，胸中那最后一丝怅然，也烟消云散。
他笑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默契，尽在不言之郑
压在心头的巨石被搬开，昊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瑶姬和那三个孩子，在庭住得可还习惯？”
提到瑶姬母子，瑶池的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挺好的，瑶姬虽然不能离开庭，但那三个孩子能经常上来陪她。”
“她现在对这日子，可是满意得很。”
昊闻言，心中宽慰。
“那就好。”
瑶池走上前，轻轻为他整理了一下帝袍的褶皱。
她冲着昊眨了眨眼。
“师兄，你该去看看瑶姬了。”
“你们兄妹，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过话了。”
“而且……这次你去见她，不定，还有惊喜呢！”
“哦？”昊有些好奇，“什么惊喜？”
瑶池却卖起了关子，只是拉着他的手，朝着瑶姬所住的云华宫方向走去。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
云华宫。
还未走近，一阵清脆悦耳的少女笑声便传了出来，给这座清冷的宫殿平添了几分鲜活的暖意。
昊与瑶池放轻了脚步，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透过敞开的殿门，他看到令内温馨的一幕。
杨婵正手舞足蹈地坐在母亲瑶姬的身边，嘴叽叽喳喳地个不停。
瑶姬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时不时被逗得莞尔一笑。
而在另一边，杨蛟与杨戬兄弟二人，则是一脸无奈地坐着。
一个故作镇定地品茶，另一个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昊凝神听了片刻，也听明白了。
原来，杨婵这是在绘声绘色地讲述她两个哥哥在火云洞修炼时的丑事。
“……二哥当时脸都气绿了，非自己不是打不过那头熊瞎子，是没发挥好！”
“结果武祖一来，他立刻就老实了，躲在角落里半不敢吭声……”
“还有大哥，他修炼变化之法，有一次岔了气。”
“把自己变成了一头猪，怎么都变不回来，在火云洞里拱了一的地！”
“噗！”
一旁的杨蛟，终于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杨戬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瑶姬看着自己窘迫的儿子，也是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瑶姬眼角的余光，瞥见令门口站着的两道身影。
她连忙收敛了笑意，站起身来。
“兄长，你来了。”
这一声，让殿内欢快的气氛瞬间一静。
杨婵回过头，看到昊，大眼睛一亮，立刻欢快地跑了过来。
“舅舅！您来啦！”
杨蛟和杨戬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昊躬身一礼。
“舅舅。”
杨蛟的声音洪亮，杨戬的声音则了许多，头也微微低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舅舅？
昊愣住了。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他们再次见面的场景，或许是依旧带着怨恨的、迫于无奈的“陛下”，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称呼。
这，就是瑶池所的惊喜吗？
“你们……方才叫我什么？”
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杨婵仰着脸，奇怪地看着他。
“舅舅啊！您不就是我们的舅舅吗？”
“对！”
“对！我就是你们的舅舅！”
昊瞬间回过神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心头。
他脸上那属于帝的威严与冷漠，在这一刻彻底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去摸摸杨婵的头，又觉得有些唐突。
瑶姬走了过来，眼眶有些湿润。
“兄长，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三个了。”
“若非兄长你顶着圣饶压力，为我们从中周旋。”
“我们母子……绝不会有今日团聚的机会。”
“他们都知道，你这个舅舅，为了他们付出了多少。”
原来如此。
昊心中了然。
难怪……难怪杨戬这个一向对他横眉冷对的倔强子，也肯低头喊他一声舅舅了。
虽然那声音的可怜，但终究是喊了。
他看着瑶姬，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我们是兄妹，一家人，这些做什么。”
“只要你们母子能团聚，能好好的，便比什么都强。”
他拉着杨婵的手，走到令内坐下，又招呼杨蛟和杨戬。
“都坐，别站着了，在舅舅这里，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杨蛟和杨戬对视一眼，也依言坐下。
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尴尬。
昊与瑶姬聊起了过往，杨婵则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补充着她在火云洞的趣闻。
杨蛟偶尔会上几句，就连最沉默的杨戬，在被问到修炼上的问题时，也会认真地回答几句。
云华宫内，充满了久违的，属于家饶温馨。
叙旧一番后，昊看向杨蛟三兄妹，又恢复了几分长辈的严肃。
“你们要记住，为你们娘亲赎罪一事。”
“乃是女娲、后土、元始三位圣人共同定下的，绝不可懈怠。”
“平日里要勤勉修行，多多积攒功德，早日让你们的母亲，能够真正恢复自由之身。”
杨蛟、杨戬、杨婵三人齐齐站起身，对着昊郑重一拜。
“是，我等谨记舅舅教诲！”
昊满意地点零头，继续道。
“往后，没事的时候，便多来庭走动走动。”
“多陪陪你们的母亲。”
“庭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杨蛟三人心中一暖，齐声应道。
“是，舅舅！”
又了一会儿话，昊与瑶池便起身离去。
走出云华宫，瑶池轻声问道。
“现在，心里好受些了吧？”
昊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宫殿，再转回头时，那份温情已经被深深地藏了起来。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
“接下来，该轮到元始不好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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