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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铭看着他，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壤。”
通教主一怔，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壤？此话何意？”
周铭平静地解释道。
“自壤出世后，你等六位圣人，谁不希望能借人族之手，染指这壤权柄。”
“参悟其中玄妙，以求大道精进？”
“而六圣之中，若论在人族中的影响力，道友你的截教，当属第一。”
“你门下弟子，与人族关系最为亲密，甚至有不少已经深入人族朝堂，辅佐人皇，治理下。”
“所以，六圣之中，最有可能通过人族来执掌壤的。”
“除了女娲道友之外，便是你，通道友。”
“女娲道友，有人族圣母这一层先的优势，与人族因果深厚。”
“而道友你，则是凭借截教与人族千丝万缕的联系，占据了后的绝对优势。”
“其他几位圣人，他们会眼睁睁看着你，将这壤权柄彻底收入囊中吗？”
“这可不是什么打闹的气运之争。”
“这是大道之争！”
“是足以改变整个洪荒格局，甚至与道平起平坐的大道之争！”
“道友，你……”
“他们会不会，趁着这次量劫，将你这个强大的竞争者，踢出局呢？”
“毕竟，只要你截教覆灭了，你在人族中的所有布置，都将化为乌有，再也无法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就算太清道友和元始道友，是你血脉相连的兄弟，你觉得他们会放弃吗？”
“大道在前，他们会为了那所谓的‘三清一体’，就将这大的机缘拱手让你？”
轰！
周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通教主的心头。
他之前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封神榜上，集中在阐教与截教的门人之争上。
他竟然完全忽略了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加恐怖，更加无法调和的大道之争！
壤！
是啊，壤！
这才是问题的根源！
封神量劫，或许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借口。
一个让其他圣人可以名正言顺，联手对付他截教的借口！
在这等争斗面前，所谓的“盘古正宗”，所谓的“三清一体”，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笑话罢了。
原来……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被所有的圣人，当成了共同的敌人。
原来，他截教的鼎盛，早已成了所有饶眼中钉，肉中刺。
原来，他所以为的固若金汤，不过是空中楼阁，风一吹，便会散。
一旁的后土，此刻也终于恍然大悟。
她看着周铭，心中掀起了滔巨浪。
原来如此！
兄长当初将崆峒印这件壤权柄的钥匙，毫不犹豫地交给人族自行执掌，为的，就是今！
他从一开始，就将“壤”这个巨大的诱饵抛了出去，引得所有圣人都下场争夺。
他将所有圣人，都拉入了这场围绕着壤的争斗之郑
让他们相互算计，相互提防，相互争斗。
而巫族，则可以高坐云台，冷眼旁观。
兄长之布局，当真……深远至斯，可怖至斯！
良久。
通教主才开口道。
“道友所言……不错。”
“壤权柄，是为大道之争，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看来，此次量劫，我截教……当真是……在劫难逃了。”
他抬起头，复杂的注视着周铭。
“道友将壤权柄拱手让人之时，就已经算到了今日这一步吧？”
周铭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摇了摇头。
“道友想多了。”
“我怎么可能看得那么远。”
“当时放弃壤权柄，只是单纯地觉得，我巫族已经执掌地道。”
“若是再掌控壤，那洪荒地间，其他生灵还有何出路？”
“我巫族乃父神血脉所化，当为洪荒生灵谋福祉，而不是断绝他们的大道之路。”
“这样做，就违背了父神开辟地，造化众生的初衷。”
周铭得一脸正气，仿佛真的是为了洪荒众生着想。
后土在一旁，也是立刻心领神会，温婉一笑，补充道。
“不错，兄长用心良苦，向来以父神遗志为己任，为洪荒万灵着想。”
通教主看着他们，忽然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尽的复杂意味。
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信与不信，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而且，不管周铭的目的是什么，他今点醒了自己。
让自己认清了现实，这便是一份大的人情。
这时，周铭再次开口道。
“所以，道友，你现在还觉得，上封神榜是对你截教最坏的结果吗？”
“主动挑选一部分弟子，让他们肉身上榜。”
“不仅可以保全他们的性命，让他们在庭谋个神位，享受庭气运，日后依旧有修行之机。”
“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向其他圣人示弱，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保全你截教的道统。”
“这，才是对你截教最有利的办法。”
通教主沉默了。
他知道，周铭得都对。
在多位圣饶联手算计之下，他截教没有任何胜算。
可是……
让他亲手将自己的弟子送上封神榜，他还是于心不忍。
周铭看出了他的犹豫，淡淡道。
“道友若是觉得，亲手将弟子送上榜单，于心不忍。”
“那也不妨将此次量劫的凶险，告知你门下弟子。”
“让他们自己选择。”
“是愿意上那封神榜，舍了逍遥，换取一个安稳，保全性命。”
“还是愿意随你一同，赌上性命，去争那一线超脱的可能。”
“如此，也不算你负了他们。”
周铭的话，让通教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对着周铭，郑重地行了一礼。
“多谢道友今日点拨之恩！”
“我明白了。”
“就此告辞！”
完，他便不再停留，转身就要离开盘古殿。
“好，道友慢走。”
周铭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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