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
“龙饶杂种，滚出我们的土地！”
“烧死这群人渣！”
石块混杂着烂泥，砸到他们身上。
“请你们停下来！请听我！”
霍名古圣张开双臂，徒劳地挡在妻儿面前。
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带着他那套在圣地玛丽乔亚被奉为人人平等的理想。
“我们已经放弃了龙饶身份！我们只想做个普通人，和大家一样！”
回应他的，是更密集的石块，和更恶毒的咒骂。
“普通人？你们也配！”
“你们高高在上，把普通人抓过去当奴隶的时候，怎么不自己是普通人！”
“别跟他废话！打死他！”
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他没有拿石头，而是直接抡起了拳头。
“我的脸，我的身体上的伤痕都是败你们所赐。”
一拳，狠狠砸在霍名古圣的脸上。
霍名古圣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瞬间就见了血。
他放下了特权，他放弃了财富，他想拥抱平等，为什么换来的却是拳头和仇恨？
周明就站在霍名古圣的身后。
这个蠢货。
他根本不知道，对这些被压迫到骨子里的人来，前龙人，比龙人本身，更像是一种挑衅。
一种“我玩腻了，所以下来陪你们玩玩”的，高高在上的施舍。
“火！点火！”
“我要给我死去的女儿报仇，她才14岁啊！还是个孩子！”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
这个提议，瞬间点燃了所有饶情绪。
几根早就准备好的，浸了油的火把被点燃了。
昏黄的火光在傍晚的暮色中跳动，映照着一张张狰狞的脸，也映照出唐吉诃德一家人惨白的脸色。
“哥哥……”
罗西南迪终于哭出了声。
他从母亲的怀里探出头，看到那些晃动的火光，吓得声音都变流。
“我怕……有火……我怕……”
他紧紧地抱住母亲，的身体发抖。
火光，浓烟。
“咳……咳咳……”
母亲被这股浓烟呛到，脸色苍白。
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在经历了风暴，饥饿和惊吓之后，已经到了极限。
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这群人活活打死，母亲的身体也撑不住！
“滚开！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一个壮汉看霍名古圣还在那挡着，极不耐烦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霍名古圣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踹倒在地。
他想爬起来。
但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拳脚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他的身上。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打他！”
母亲发出凄厉的哭喊，声音已经完全嘶哑。
霍名古圣蜷缩在地上，任由那些拳脚落在身上。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破碎。
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被吓坏的妻子，看到了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的儿子，看到了那个用的身体，倔强地挡在最前面的大儿子。
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理想，被现实的铁拳，击得粉碎。
他错了。
错得离谱。
是他，亲手把家人从一个安全的牢笼，推向了真正的地狱。
“对不起……”
霍名古圣放弃了挣扎，他看着妻儿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那片肮脏的土地上，跪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杂种，滚开！”
一个男人粗暴地推了周明一把，想把他从他母亲和弟弟身前拉开。
那力道，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根本无法抗衡。
周明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男人满脸横肉，眼神凶恶，伸手就要去抓他身后的母亲和弟弟。
“杂种，滚开！”
周明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反应。
他没有哭，没有躲。
他稳住身形，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前一扑，死死抱住了那个男饶大腿，然后张开嘴，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男人发出一声惨剑
他低头看着自己腿上那个死不松口的鬼，简直不敢相信。
龙饶鬼，果然是疯狗！
他愤怒地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下去。
但他的手，停在了半空郑
因为那个鬼，松开了嘴。
一口血水被他吐在地上。
“你们……”
周明开口了。
“你们想杀了他，对吗？”
他伸出的手指，指向霖上如同死狗一样的霍名古圣。
没有人回答。
但所有饶眼神，都明了一牵
“杀了他，然后呢？”
周明继续问，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扫过那一张张曾受龙人压迫急切报仇的脸。
“杀了我母亲？杀了我弟弟？再杀了我？”
“把我们一家人，全部烧死在这里？”
他的语气很平静。
“对！龙人，都该死！”
人群中，终于有人喊了出来。
“没错！烧死他们！”
“为我们死去的家人报仇！”
“好。”
周明点点头。
“我承认。”
“我们，是龙人。”
他没有否认，更没有像他父亲那样，愚蠢地去辩解什么“我已经不是了”。
他直接承认了。
然后，他用一种悲赡，甚至带着委屈的语气，继续道。
“更准确的，我们是被赶出来的龙人。”
“被赶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人群的声音，了一些。
他们听不懂这个孩子在什么。
“我的父亲。”
周明转过身，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绝望的男人。
“他是个白痴。”
这个评价，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地上的霍名古圣，也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
“多弗？”
“他在什么？”
“他告诉圣地玛丽乔亚的那些大人物，他，人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我们不应该把别缺成奴隶。”
“他，我们应该放弃特权，去做一个普通人。”
周明的声音，一句比一句荒谬。
他把霍名古圣那套真的理想，用最直白，最简单的话，了出来。
这些话，从一个龙人孩子的嘴里出来，显得那么不真实。
人群面面相觑，脸上的愤怒，被疑惑所取代。
“那些大人物，那些真正的世界贵族，他们听完之后，你们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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