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背后，宁芝馨吓得死死拽着我的衣角，脑袋几乎要埋进我背里，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你是什么人？”鬼族少年神色阴沉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敌意，“能看见我……你是来支援的猎魔者？”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悻悻回应：“我看着像么？”
猎魔者平时和普通人并无两样，但一旦战斗，通常都会换上专属的“战衣”。
比如冷无霜的长袍，又比如此刻倒在地上的单马尾少女。
而我只是一身便装。
鬼族少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笑道，“不管你是谁，既然敢撞见我，就得死！”
话音未落，他双剑交叉，仿佛一把巨大的剪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扑向我的脖颈。
“如果你早点出来和那个女人联手，或许还有些胜算。”
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但现在……单打独斗对上我这个百年上位种，你只有死路一条！”
“月先生！”身后的宁芝馨忍不住惊呼，声音颤抖。
“哦，还有一个啊。”鬼族少年闻声冷冷一笑，“放心，解决了你，我顺便也送她上路……”
我懒得废话，先是右手猛地探向斜下方，将赤红魂焰瞬间汇聚成冥王屠戮的模样，然后随便一挥。
巨剑与双剑对撞的瞬间，黑袍少年仿佛被巨锤击中，直接化作一道残影倒飞出去，以比来时快数倍的速度狠狠砸在后面的墙上。
“噗——！”黑袍少年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背后的宁芝馨探出一颗脑袋，双眼圆睁，嘴惊讶得张成“o”型。
我先把她推到墙角的安全位置，然后单手提着长剑，甚有些嚣张地打了个哈欠。
黑袍少年从墙上跌落下来，弯腰驼背，双臂无力下垂。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成了上位种已经整整一百年，你这个人类居然能正面击退我！猎魔者……你们这些仗着人多的废物，居然……”
“闭嘴吧你。”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但现在能请你离开么？”
“离开？”黑袍少年闻言狰狞地咧嘴冷笑，“千百年来，鬼族与猎魔者的交锋，哪一次能安然离开？”
话音未落，他骤然再次扑来！
我看准时机，立刻横剑斩出。
然而他双剑一舞，冥王屠戮的剑身竟在那股诡异的扭曲下偏离轨迹，生生绕开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我的中门大开。
黑袍少年抓住机会，双剑并列直刺我的胸口！
我虽在第一时间侧身避开，但剑上的剑气仍旧划破了我的护体魂力，连带衣襟也被撕开一道裂口。
看着近在咫尺掠过的剑刃，我心中微沉。
虽然我力量远在他之上，但他的能力同样诡异，一个不慎，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这种扭曲物质的能力，应该就是他的赋神通，当真有些麻烦。
不过，这种能力必然有极限。只要加大输出应该就能打破，唯一的变数是我必须分神顾及后面的宁芝馨，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真的，要是他刚才掉头走人就好了。
黑袍少年身形一掠，从我身边疾驰而过。
三步之后，他猛然回身，纵身跃起，整个人在半空中翻滚一圈后，右脚蓄力下劈！
我抬起左臂接住这一脚，同时身体微微半蹲卸去脚上的冲击，再然后振臂拨开他的脚，右手的冥王屠戮顺势由下而上，猛然撩斩！
黑袍少年借力在半空扭转身躯，双剑交叉在巨剑剑尖上一弹，卸去部分力道，身形轻巧地落在我前方不远处。
我不等他稳住，立刻疾步追击，双手握剑，高举冥王屠戮，竖直劈下！
“轰！”
巨剑气浪席卷，黑袍少年狼狈翻滚后撤，险之又险地避开剑锋。
他绕过落地的巨剑，双剑蓄势架在身体右侧，剑尖擦着巨剑的剑身，顶着火花一路划了过来。
我不得不把巨剑猛地抽回，用那宽厚的剑身挡住黑袍少年的攻势，随即横向一推。
然而，那股诡异的扭曲再次出现。
这一次，扭曲像是一面无形的盾牌，横亘在我与鬼族少年的兵刃之间。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像是把剑推在一个高速震动的球面上，力量被不断分散到上下左右，差点没把剑震飞。
“这就是你的魔术么？”我咬紧牙关与他僵持着。
“魔术？你是指赋神通？”
黑袍少年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红眸闪烁，脸上的爪纹隐隐发光。
“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我的赋“空间破坏”。就算在鬼族里，也是极为稀少的能力。虽然我的力量还远不足以真正摧毁空间，但一些手段，比如扭曲、弯折……却绰绰有余。
“你倒挺大方的嘛，连自己的能力都能老老实实告诉敌人。”我不由得冷笑。
“这没什么。”他双剑一收，右手剑在掌中转了一圈，反手猛地往后一插。
“因为你马上就是死人了。”
我正纳闷他这一招是演给谁看，忽然背后心口处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
“——！！”
我的脸色瞬间难看，额头冷汗直流。
我猛地偏头，余光里赫然捕捉到一块巴掌大的空间涟漪悬在我背后。
而黑袍少年刺出的那半截剑刃，居然从涟漪中伸出，硬生生刺入我的后心！
“在我面前，距离这东西要重新定义哦！”黑袍少年冷笑着，右手剑再次往后一刺。
“噗——！”
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血雾溅到眼前的空间扭曲上，被歪斜的空间折射，只有少量血液溅到他脸上，衬得那抹冷笑格外狰狞。
就在这时，一根细长的东西从侧面呼啸而来，正中黑袍少年的左侧太阳穴。
砰！
他的神情瞬间从冷笑切换成惊愕，身子像醉酒般摇摇晃晃，不断往旁边倾斜移动，直到撞在一侧的墙上。
伴随他的动作，刺入我背后的剑刃也被迫拔了出来。撕裂的痛感让我踉跄着向前两步，急忙把大剑插入地面，才勉强撑住摇晃的身子。
我的双腿止不住发抖，温热的血顺着后背蜿蜒流下，大片衣衫被迅速染红。
差一点……
就差一点，那把剑就要刺穿我的心脏了。
我看了一眼那个打中鬼族少年后掉在地上的物体，居然是宁芝馨的那根金属扫帚，
“月先生！”姑娘慌慌张张地扑了过来，差点把我撞倒。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也在颤抖，“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我摇了摇头，抹去脸上的冷汗，艰难开口：“没事……伤口危险是危险，不过勉强算皮外伤。”
起来，我从没真正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战斗。
普通的下位种太弱，和冷无霜对练时他不会下死手，就连聂风行一开始也留了余地。
可这个鬼族少年是真的要取我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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