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条裤子?”
何雨柱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他看着地上那堆已经成了死证的木头,又看看那个还在做困兽之斗的贾张氏,眼底最后一点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
他不再话。
沉默,有时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福
在全院人紧张的注视下,何雨柱弯下腰,从那堆被打磨光滑的半成品木料中,随手抄起一根已经成型的桌子腿。
那红木质地坚硬,分量不轻,在他手里掂拎,像一根短棍。
院子里,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要干什么?”
贾张氏的叫骂声也卡在了喉咙里,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她的心脏。
下一秒。
何雨柱手臂猛地抡起,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对着贾家的窗户狠狠砸去。 “框档”
一声脆响,清澈而又刺耳,像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那根耗费了贾家母子无数心血,被他们视若珍宝,打磨得油光锃亮的红木桌腿,应声而断!
断口处,木屑纷飞,露出了崭新而又粗糙的纹理。
那断裂的声音,仿佛不是砸在木头上,而是砸在了贾东旭的心上。
“啊——!”
贾张死还没来得及反应,屋门口的贾东旭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剑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被砸破的窗户和满屋碎玻璃眼睛都红了。
那是他的桌子!
是他未来媳妇的嫁妆!是他后半辈子吃饭的家伙!
“何雨柱!你个杀千刀的!你敢砸我家的东西!”
贾张氏终于反应过来,那声音比刚才还要尖利,几乎要刺破饶耳膜。
她疯了一样就要扑上来,却被何雨柱一个冰冷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地。
何雨柱看都没看她一眼,扔掉手中断掉的半截,弯腰,又捡起了一块已经拼好的桌面。
他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再次狠狠地砸向贾家的家具!
“砰!咔嚓!”
这一次,声音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碎!
那块平整光滑的桌面,直接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几处卯榫结构应声崩开,彻底成了一块废料!
“别砸了!!”
贾东旭再也忍不住了,他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何雨柱的大腿,哭得涕泗横流。
“别砸了!我求求你了!别砸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我认!我认了还不行吗?!东西是我们拿的!是我们偷的!你还给我们!我们不要了!求你别砸了!!”
这几句话,像是一道道雷,劈在了贾张氏的头顶。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抱着何雨柱大腿,哭得像个孩子的亲儿子。
全院,也在这声嘶力竭的承认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虽然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亲耳听到贾东旭承认,那感觉,又是另一回事。
短暂的寂静后,贾张氏的怒火,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她没有去骂何雨柱,反而调转枪口,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贾东旭的后脑勺上!
“你个没出息的废物!谁让你认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东旭的鼻子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骨头呢?你的骨头呢!他就砸两块破木头,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哎哟喂!真是开了眼了!”
人群里的杨瑞华,双手叉腰,像是看大戏一样,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嗤笑。
“贾张氏,听见了吗?你亲儿子都认了!你那张嘴,是铁打的还是钢浇的?现在还怎么?难道你儿子也是何雨柱收买的?”
“就是啊!自己儿子都看不下去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贼喊捉贼,最后被自己人给卖了!哈哈哈!”
周围的附和声和嘲笑声,像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地扎在贾张氏的脸上。
那张肥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她所有的辩词,所有的底气,都在贾东旭那一声“我认了”面前,土崩瓦解。
她知道,再什么都没用了。
于是,她使出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拿手的绝活。
“哎哟——!我不活啦——!”
贾张氏两眼一翻,双腿一蹬,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随即,她开始满地打滚,一边拍着地面,一边嚎啕大哭。
“没理了啊!逼死人了啊!的打完老的打,砸完东西还逼着我儿子瞎话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我死了算了!我这就去见我们家老贾啊!”
若是换了平时,她这一招或许还能博得几分同情,或者让对头束手无策。
可今,她面对的是何雨柱。
何雨柱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仿佛地上的她只是一团空气。
他抬起脚,轻轻一抖,就将还在抱着他腿的贾东旭给甩开。
然后,他弯下腰,又捡起了一块木料。
“咔嚓!”
第三声脆响,无情地打断了贾张氏的干嚎。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何雨柱一下,又一下,将那些承载着她所有希望的木料,砸得稀巴烂。
“妈!妈!你快拿钱啊!”
贾东旭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爬到贾张氏面前,拽着她的胳膊用力摇晃。
“你把钱拿出来赔给他吧!再砸下去就什么都没了!妈!我求你了!”
他的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狼狈到了极点。
“钱?!”
一听到这个字,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
“要我的钱?没门!一分都没有!想要钱,就从我的尸体上拿!”
对她来,要钱,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行了!”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终于从人群后方响起。
一直沉默着的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头,分开了众人,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撒泼的贾张氏和崩溃的贾东旭,最后目光落在了何雨柱身上。
“柱子,够了。再闹下去,就没法收场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东旭,这赔木头的钱我先替你垫着。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伙儿也都散了吧,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易中海在院里的威望还是有的,他一发话,看热闹的邻居们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三三两两地开始往回走。
何雨柱看了一眼易中海递过来的钱,也没客气,直接接了过来。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贾家偷窃的事情,已经在全院面前被钉死,脸面也丢尽了,这就够了。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散得差不多了。
贾张氏看戏散了,自己再躺在地上也没意思,恨恨地瞪了何雨柱一眼,爬起来,拽着还在哭哭啼啼的贾东旭,灰溜溜地钻回了屋里。
只有阎埠贵一家,还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阎埠贵搓着手,一脸的尴尬,凑到何雨柱面前,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柱子……你看这事儿也完了,我那钱……”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阎老师,今这事儿,你办得不错。”
这句夸奖,让阎埠贵心里一松。
“钱,就不用了。”
何雨柱话锋一转,指了指地上那一堆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木料。
“不过,你也不能白看这场戏。我看你平时也喜欢捣鼓点木工活,这些料子,虽然被砸了,但好的地方还能用。”
他踢了踢脚边的一块碎木头。
“这样,你呢,就辛苦辛苦,用这些还能用的木头,帮我打几条长板凳,就放院子里,大家伙儿夏乘凉也能坐坐。”
“至于剩下那些实在用不聊碎料废料,”他指了指自家门口的半地下室,“就麻烦您和三大妈,帮我搬到地窖里存着,冬烧火用。”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张了张嘴,半没出话来。
这是什么意思?
钱不给了,还得让他当白工?不仅要出苦力打板凳,还得帮忙搬柴火?
这算盘,打得比他还精!
可他转念一想,何雨柱那狠辣的手段还历历在目,自己要是不答应,万一这子把今自己也想偷木头的事儿抖落出来……
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协…行!没问题!柱子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那就好。”
何雨柱满意地点零头,转身回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阎埠贵和杨瑞华夫妇俩,对着一地狼藉,面面相觑。
“还愣着干什么?搬啊!”
杨瑞华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狠狠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为了五块钱,把自己搭进去了吧?现在好了,钱没捞着,还得给人家当长工!”
“你懂什么!”
阎埠贵老脸一红,压低了声音反驳道,
“这叫破财免灾!你以为何雨柱是好惹的?今我要是不点头,你信不信他连咱们家都敢砸了!”
两人一边相互埋怨着,一边不情不愿地开始收拾地上的碎木头。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瑟和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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