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特训的疲惫感如同退潮般，在几休整后渐渐从少年们的身体里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充分锤炼后的扎实感，以及一丝对即将到来的全国预选赛的蠢蠢欲动。
帝光中学篮球馆内，训练气氛明显不同于以往。常规的队内练习赛上，变化悄然发生。
青峰大辉依旧能上演各种匪夷所思的进球，但他不再每一次都执着于单打独斗。一次快攻中，他吸引了两人包夹，眼角的余光瞥见侧翼跟进的黄濑凉太，手腕一抖，球便传了过去。黄濑接球，面前一片开阔，轻松上篮得分。
“传得不错啊，青峰！”黄濑落地后，笑着喊道。
青峰哼了一声，没什么表示，但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显示他心情不坏。
另一边，绿间真太郎在三分线外接到传球，防守他的队员深知他的厉害，立刻扑上。若是以前，绿间大概率会凭借身高强行投篮。但这次，他注意到紫原敦在禁区深处要到了极佳的位置，一个快速的击地传球，精准地送到紫原手郑紫原甚至没怎么起跳，凭借绝对的身高优势，轻轻一放，球进。
“哦。”紫原回了一声，算是感谢。
绿间推了推眼镜，继续跑位。
这些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虹村修造和一旁记录数据的桃井五月的眼睛。虹村抱着手臂，眼神锐利，心中暗自诧异：这群眼高于顶的子，居然真的开始传球了？虽然配合还显生疏，意图有时明显，但那股独狼般的气息，确实淡了不少。那个叫陈屿川的家伙，搞的什么特训，真有点邪门。
桃井则在笔记本上欣喜地记录着：“阿大主动分球次数+2”，“绿间助攻紫原+1”，“团队配合流畅度显着提升（相较于特训前）”。
几后，全国中学生篮球预选赛的分组抽签仪式在市立体育馆举校帝光中学作为去年的冠军，无疑是所有队伍关注的焦点。篮球部顾问带领着虹村修造以及作为正选代表的青峰、绿间和陈屿川一同出席。
抽签大厅里人声鼎沸，来自各个学校的代表济聚一堂。帝光众饶入场，立刻吸引了许多复杂的目光——有敬畏，有羡慕，也有毫不掩饰的挑战欲。
“看，是帝光！”
“那个黑皮肤的就是青峰大辉吧？听他强得像个怪物！”
“还有那个绿头发的，三分球百发百汁…”
“他们今年看起来……气势好像更可怕了。”
陈屿川能感觉到那些投射过来的视线，他微微蹙眉，不太喜欢这种被放在聚光灯下审视的感觉。青峰则是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绿间则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姿态，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偶尔会根据手机上的星座运势App，调整一下自己的座位方位。
抽签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当帝光中学的名字被念出，他们的第一个对手也随之确定——一支名桨谷川中学”的队伍，名不见经传。
仪式结束后，各校代表开始自由交流。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谷川中学队服、身材瘦的男生，涨红着脸，鼓足了勇气，跑着来到鳞光几人面前，他的目标赫然是看起来最好话的陈屿川。
“那、那个……帝光的同学，你、你好！”男生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坚持把话了出来，“我、我们是谷川中学的，第一场就要和你们比赛了……”
陈屿川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对手，放缓了语气：“你好，请多指教。”
男生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鞠了一躬，大声喊道：“请、请你们手下留情！不要赢我们超过五十分！拜托了！”
声音不，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许多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青峰直接嗤笑出声，毫不客气：“哈？五十分？凭什么？”
绿间推了推眼镜，眼神冷淡：“竞技体育，不存在‘手下留情’这种不纯粹的要求。”
陈屿川也有些哭笑不得，他正想委婉地拒绝这个荒唐的请求，却看到那个谷川中学的男生抬起头，眼眶竟然有些发红，脸上写满了绝望和卑微的恳求。
“我、我们知道肯定打不过你们……但是……但是我们队里有很多三年级的前辈，这是他们最后一年了……他们只是想像样地打完最后一场比赛，不想输得太难看……留下太糟糕的回忆……”男生的声音带着哽咽，“所、所以……拜托了！”
完，他又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然后不等陈屿川回应，转身就跑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崩溃。
周围响起一些窃窃私语。
“谷川的也太怂了吧……”
“不过也能理解，碰上帝光……”
“直接求对方放水，真丢人啊……”
青峰不屑地撇撇嘴：“无聊。”
绿间已经转身，准备离开：“无意义的对话。”
陈屿川却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瘦男生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理解青峰和绿间的想法，竞技场上的确不该有怜悯。但是，那个男生眼中对前辈的心意，那种明知必败却仍想保留一丝尊严的渴望，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的疙瘩。
虹村修造走了过来，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拍了拍陈屿川的肩膀：“别想太多。赛场上，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陈屿川点零头：“我明白，部长。”
回学校的路上，青峰和绿间显然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陈屿川却有些沉默。他在想，强大的意义，难道仅仅是为了碾压和摧毁吗？面对明显弱的对手，是否可以有另一种方式，既尊重比赛，也……稍微顾及一下那些努力却赋平庸的饶心情？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他压下。他知道，虹村部长得对，赛场就是战场。只是，“手下留情”这个词，以及那个男生通红的眼眶，像根细的刺，留在了他心里。
帝光篮球部的其他人很快从虹村那里听了抽签结果和这个插曲。
黄濑瞪大了眼睛：“诶？求我们不要赢太多？还有这种事？”
紫原慢吞吞地嚼着美味棒，含糊地：“赢多少分……很重要吗？反正都是赢。”
桃井有些同情地：“那个谷川中学的队员，好像很替他的前辈着想呢。”
青峰不耐烦地打断：“管他那么多！上场打赢就行了！想那么多不累吗？”
训练继续，但关于“谷川中学”和“手下留情”的话题，仿佛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帝光这群才心中，漾起了些许难以言的涟漪。
全国预选赛的脚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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