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氏大厦88层。
柳紫妤正在给一株珍稀兰花修剪枯叶。
她身后的大屏幕上，晨间新闻正在播报：“昨夜警方突袭九霄会所，抓获涉嫌洗钱的四海商会成员七名……雷姓负责人仍在逃……”
游古辛推门而入，将黑色账簿放在她桌上：“你要的东西。”
柳紫妤头也不抬：“雷储九的女儿今早六点已经安全到家。”
她剪下一片焦黄的叶子：“新亚集团那边有什么反应？”
“吴世勋派了十二个人，守在临江大学实验室。”游古辛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有趣的是，他们保护的居然是个研究海洋微生物的教授。”
柳紫妤的剪刀突然停在半空。
落地窗外，一架直升机正掠过江面，机身上新亚集团的logo在朝阳下泛着血色的光。
“看来……”她轻轻放下剪刀：“我们找到真正的账簿了。”
柳紫妤的指尖轻轻划过平板屏幕，将临江大学生物实验室的3d结构图放大。
她的美甲在“地下三层的标识处停留，发出轻微的“嗒”声。
“郑海生教授，海洋微生物专家。”她调出一张监控截图，画面里是个穿白大褂的秃顶男人：“过去五年发表过四篇论文，却拥有价值三千万的实验设备。”
游古辛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碰撞声清脆刺耳：“更奇怪的是，他实验室的用电量，是同等规模实验室的十七倍。”
魏晓缪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攥着个U盘：“查到了！新亚集团上个月进口的‘实验器材……”
他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即显示出海关照片：“集装箱内部有铅层屏蔽，x光只能拍到这些。”
照片上，十几个圆柱形金属罐整齐排列，罐体上印着模糊的俄文标识。
柳紫妤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不是实验器材……”
她突然抓起外套：“游古辛，带上你的人，现在去临江大学。”
中午12:17，临江大学新钟楼。
金萌怡靠着百年古钟的铜摆，素描本上精确绘制着生物实验室的每个出入口。
她的铅笔突然停在某个角落：“古辛，地下三层有个通风口，没标注在图纸上。”
游古辛接过素描本，眉头微皱。
这个通风口的走向，正好避开所有监控区域。
“美术系的写生课真是帮大忙了。”魏晓缪嚼着口香糖：“要我进去探探路吗？”
“不急。”游古辛看了眼手表：“再等三分钟。”
12:20整，校园广播突然响起音乐。
几乎同时，实验室侧门走出五个穿防护服的人，推着辆装满垃圾的推车。
“就是现在。”游古辛按下耳机：“甘映欣，电力系统。”
三秒后，实验室外围的监控探头同时闪烁红灯，它们仍在工作，但画面已经被替换成十分钟前的循环录像。
地下二层走廊。
游古辛穿着顺来的白大褂，胸前挂着伪造的通行证。
消毒水气味中混着某种奇怪的金属味，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闷热。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他闪身躲进配电间。
透过百叶窗，看见两个保安推着餐车经过，餐车下层露出枪械的黑色握把。
“游子，找到通风管了。”耳机里传来魏晓缪压低的声音：“直通地下三层，但里面有激光网格。”
游古辛摸出一枚硬币，在配电箱某个接口轻轻一划。
整层楼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电力故障！所有冉b1集合！”保安的对讲机里传来吼声。
趁着混乱，游古辛闪进消防通道。
通道尽头的金属门上贴着生物危害标志，门锁是瞳孔识别的。
他从口袋里取出透明薄膜——这是今早雷储九女儿喝奶茶时留下的杯口唾液提取物。
薄膜覆盖在识别器上三秒，门锁发出“滴”的轻响。
地下三层主实验室。
巨大的水族箱占据整面墙，里面漂浮着某种发光的水母。
郑教授正在操作台前记录数据，突然被冰冷的金属抵住后颈。
“晚上好，教授。”游古辛的声音很轻：“能告诉我这些铀浓缩离心机，是用来培养什么微生物的吗？”
实验室角落，十几个金属罐正在发出规律的嗡鸣。
罐体上的俄文标签在蓝光下清晰可见：otxoДЫ rДephoГo toПЛnВА（核燃料废料）
郑教授的手悄悄移向桌下的警报按钮：“你不明白……新亚集团和柳氏的合作……”
“哦？”游古辛用龙纹令挑开他的白大褂，露出腰间的注射器：“用钚239做催化剂的新能源？”
窗外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
游古辛抬头，透过防爆玻璃看见那架印着新亚logo的直升机正在降落，机舱里有人扛着火箭筒。
“看来…… ”他拽着教授退向紧急出口：“我们该换个地方看账本了。”
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最高级别的入侵警报。
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自动封闭，而游古辛的耳机里传来柳紫妤冷静的指令：
“坚持五分钟，会计部门需要时间，追踪那二十亿的最终流向。”
郑教授的呼吸在防毒面具里发出急促的嘶嘶声。
游古辛的硬币抵在他的颈动脉上，金属的寒意透过皮肤直刺骨髓。
“你腰间的注射器……”游古辛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里面装的是钋-210吧？自杀用？新亚给你的待遇看来不怎么样。”
实验室的应急灯开始闪烁，自动封闭系统正在降下最后一道防爆门。
游古辛拽着教授滚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火箭弹击中防爆玻璃的闷响。
管道内壁凝结着冰冷的水珠，郑教授的白大褂很快被浸透。
游古辛的耳机里传来断续的电流杂音：“游子……他们在干扰……信号……”
突然，教授猛地挣脱，从鞋跟抽出一片刀片划向游古辛手腕。
硬币当啷落地，在金属管道里滚出老远。
“你以为柳紫妤在乎真相？”教授嘶哑地笑了：“她父亲当年就是靠走私铀矿石起家的！”
他的刀片抵上游古辛的咽喉：“新亚只不过是把生意……合法化了。”
游古辛突然抓住对方手腕一拧，解剖刀刺入管道内壁。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见教授袖口露出的纹身……一个被蛇缠绕的原子符号，这是国际核走私组织的标记。
“有意思。”游古辛膝盖猛击对方腹部：“临江大学的教授，居然是为黑市核贩子洗钱的会计。”
通风管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魏晓缪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炸响：“游子！会计部破译了！那二十亿最后流向了……”
一声巨大的爆炸震得整个管道剧烈摇晃。
游古辛拖着昏迷的教授爬向出口。
防爆门外，全副武装的特警正在与新亚的雇佣兵交火。
柳紫妤的声音突然清晰传来：“游古辛，看你的三点钟方向。”
游古辛转头，透过防弹玻璃看见实验室主控台的显示屏——上面是一份刚解密的转账记录，收款方赫然是“柳氏重工海外分公司”。
耳机里，柳紫妤的呼吸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原来如此。”
直升机旋翼的轰鸣越来越近。
游古辛看着窗外，新亚集团的火箭筒手正在重新装弹，而他的一枚硬币，不知怎么裂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微型存储器的金属光泽。
“五分钟到了。”他对着耳机：“账本已送达。”
远处，临江大学的新钟楼，敲响了下午一点的钟声。
钟声里混杂着警笛、枪响，以及某个庞大商业帝国开始崩塌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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