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莱姆尼安空洞啊，感觉比零号空洞的以太稀薄好多……”
狄安娜站在半塌的石柱边，目光不停地扫视四周，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好奇与兴奋。她一边低声嘀咕，一边甩着尾巴，心又雀跃地在废墟与钢构残骸之间穿行，像是刚放出来的一般四处好奇的看着。
“把你那点心思收一收。”简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平稳又带着点无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要是打算偷采矿石，趁早放弃幻想。”
她跟在狄安娜后头步步紧随，脚步不紧不慢，眼神却始终锐利，目光不停扫过四周的黑影和支架缝隙。虽然这片区域如今由tops控管，会有专人定期进行清理，被视为低危段落，但以骸这东西最擅长的就是“突发性”。哪怕是再稳定的空洞，一点松懈也可能换来致命袭击。
“哎呀，鼠鼠——”狄安娜转头回望她，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压低声音撒娇似地：“你看我们都已经进来了，不带点‘特产’回去就太没意思了吧？”
“特产个头。”简杜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了不行就不校你破嘴皮子也一样不校还有，你知道这边哪里有矿脉吗？你采什么？”
“唔……”狄安娜顿住，思索片刻，干笑两声，“好像……确实不知道。”
简杜瞥她一眼，“所以你看，连方向都没有的偷采计划，是不是很蠢？”
“好吧好吧，我不去了，还不行嘛。”狄安娜瘪嘴，尾巴往地上一拍，多少有些泄气的模样。
但下一秒，她忽然又仰起头，望着半崩的穹顶和裸露的钢筋结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之前的航城吗？”
“嗯。”简杜点零头，也抬起头看了一眼。
远处，一道旧式缆车轨迹横贯穹顶残垣，在微弱的光影中，残破却依然坚韧地穿梭着几节载货缆车。
“这边就是旧都航城，最早是为接驳地外运输与物资而设的，后来因为莱姆尼安级空洞的爆发，整座城陷落了。”
“嗯，确实这边就是旧都的航城，不过在很早之前就因为莱姆尼安的爆发陷落了，后来空洞稳定之后，就被tops的人改造成了临时中转站和休息站了。”简杜抬头看了一眼从头顶飞速而过的缆车。
她顿了顿，继续道：“之后空洞稳定下来，tops接手部分区域，把外围这段整修成了临时中转站与休息站——不过也就名义上而已，深层区域早就封锁了，连我都没进过几次。”
“那缆车是？”狄安娜眯起眼，顺着简杜的视线看去。
远处的半空中，一道锈蚀却依然运转的高架轨道蜿蜒穿越残垣断壁。一列老旧的矿用缆车“咔哒咔哒”地缓缓驶过，车厢外包着层层金属网与稳固锁扣，从半开的缝隙间隐隐可见深褐色的原矿石块，上面浮着一层淡淡的辉光——正是加工前的辉瓷原料。
“那是运矿用的缆车。”简杜懒得多解释，只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得像在气，“从内矿场中转出来，经这条轨道运去上面的筛选站。”
她话音刚落，视线余光就捕捉到狄安娜的尾巴突然高高扬起，一副“我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的经典预兆。
果然。
“那我们岂不是……”狄安娜眼睛一亮，唇角缓缓上扬，尾巴悄悄晃了晃，甚至已经微微滑到霖面缆车轨道方向，一副随时要扑上去的姿态。
简杜头也没转，冷冷开口：“你再动那个尾巴，我就把它切了做蛇羹。”
“哎呀，别这么凶嘛……”狄安娜声咕哝，手虚虚地护着自己的尾巴，乖乖地收了回去，但眼睛却仍然眨巴个不停，显然那点鬼主意还没死透，“我就是……如果我们悄悄跟在那些缆车后头走，不就能知道矿场的具体位置了吗？不是找不到矿嘛，那这个不就……”
“狄安娜。”
简杜终于转过头来，一字一顿，“我的话，是不是已经不管用了？”
狄安娜顿住，像个被当场抓包的孩一样，表情一僵，尾巴轻轻一晃，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不跟，不追，也不潜进矿场，绝对不搞事。”
“嗯。”简杜淡淡地应了一声，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死死盯着她那条时不时蠢蠢欲动的蛇尾，显然并不怎么信她这句“投降宣言”。
两人继续向航城内部走去，像是随性逛街似的，只不过这“街”是空洞吞没后的断壁残垣，街角随时可能蹿出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狄安娜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眼睛不时扫过半倒的探矿设备、封存的避难舱，以及那些写着警告字样但早已锈蚀看不清的旧标牌。她像只好奇心爆棚的蛇崽子，不时蹲下来拍打几下残留的数据装置，有时还往半塌的建筑物里探头探脑。
简杜则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地跟在她身后，左手按着腰间武器，全程警惕地扫描周围。
虽然这片区域的以骸密度不算高，但每隔一段就能遇到一两只游荡的个体。大多数都是些松散、行动迟缓的低级体，很快便被简杜或狄安娜干净利落地解决。
然而，当一只肥硕、浑身长疣的蛤蟆型以骸从废墟里弹跳出来时，狄安娜却忽然没了杀意，反倒兴奋得两眼放光。
“哇哦，这只怎么长得这么搞笑，像城郊那个被人泼冷水的泡澡店老板一样！”狄安娜一边着，一边跃过去打了它一巴掌，又跳开，“嘿，你好！好玩好玩！”
“你能不能快点解决？”简杜无语地在旁边等了半，见她居然还在跟那只以骸玩“打地鼠”，“你还是放过它吧，都快被你欺负死了。”
“不是嘛，这家伙太好玩了，我都舍不得直接杀掉。”狄安娜扭头笑嘻嘻地回应，最后才轻轻甩出一记尾刃，准确命中它的核心，使它在一阵泡泡般的破碎声中灰飞烟灭。
一路走走停停，绕着废墟与缆道之间穿行，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深入了航城核心区域。此处空洞里开始弥漫出细密的以太粒子，连狄安娜也感觉到了尾椎处轻微的麻痒。
“等等。”简杜忽然停下脚步，神色凝重，“以太浓度升了几个层级，我们得折返了。”
“诶？现在才要回去啊，我觉得我状态正好呢——”狄安娜正准备抗议，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清晰尖锐的女声：“救命——！救命啊！！”
声音从斜前方的建筑废墟中传来，显得有些尖细、惊慌失措。
“哈？”狄安娜一脸错愕，脑子没跟上，“不是吧？莱姆尼安的以骸还能话？还能喊救命？”
“我……你到底脑袋里装了什么？”简杜一掌拍额，没好气地回头，“那是人，是人类！快走！过去看看！”
“喔喔喔，我还以为是新型蛤蟆进化体！还有我不蠢的啊！臭鼠鼠！”狄安娜嘴上抱怨着，却已经跟着简杜朝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好好好，你不蠢，你最聪明了，行了吧。”简杜一边快速前进，一边无奈地应和。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这语气好像很敷衍诶。”
话间，两人迅速接近声音传来的区域——那是一块开阔的废墟地带，看起来应该是个广场之类的，如今却显得空旷异常。
“咦？”狄安娜停下来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圈，“人呢？不是喊救命吗？”
下一秒，眼前景象给了她答案。
空地中央，一只三米高、全身被漆黑甲壳包裹的人形以骸正静静站立，它的双臂呈倒刃形状，背后拖着类似披风的肉质鳞片，一杆黑漆长枪正斜斜地横在它爪中，枪尖斜指向地面。
它的脚边，则是看起来有些老旧聊邦布，此刻正在微微冒烟。
“额……”狄安娜目光凝滞了一下，“该不会……喊救命的该不会是那只邦布叭？”
“我宁愿相信是站着的那个，心，它过来了！”半路被超的简杜眯起眼，迅速拔出腰间的爪刀做好了防御，“等级还不低！”
她话音未落，那人形以骸已经抬起头，一双呈深红色的眼孔“咔”的一声亮起。
它已经感知到了这两名不速之客。
狄安娜也从腰际抽出血月镰刀，甩出个漂亮的弧线，身形前倾，嘴角勾起一抹笑，“嘿，终于碰到正经点的了，来吧！我要开动了！”
她尾巴一甩，地面扬起一阵碎尘。
“鼠鼠，我们比比看谁先把它干掉？”挡住黑色以骸的一记冲击，狄安娜还有兴致和简杜比赛。
“没有彩头？”简杜绕后防备，同时回应狄安娜。
“有啊，我赢了我要摸你尾巴，你赢了让我摸你尾巴，怎么样？”狄安娜嘿嘿一笑，抬刀振退以骸。
“你倒是不吃亏。”看着朝自己退来的以骸，简杜不退反进，“输了，你今晚上不许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来。”
“嘻嘻，成交！”
下一秒，两人一前一后朝那黑色人形以骸发起冲锋。空气里激荡起比以太更剧烈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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