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你自己，赔给本王，如何？”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拂过凤千羽的耳廓。
跟在后面的赵无极，虽然听不清两人在什么，但看到夜北玄那亲昵得近乎冒犯的姿态，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完了。
彻底完了。
这位祖宗，把给捅破了。
就在赵无极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是一招被秒杀，还是会被分尸八块的时候。
凤千羽，动了。
她没有后退，没有闪躲，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没樱
她只是缓缓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地，落在了夜北玄那张狰狞的金色恶鬼面具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与她指尖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动作，大胆到了极致，也暧昧到了极致。
夜北玄面具下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他能感觉到，那根手指上传来的，不仅仅是温度，更是一种无声的，带着利爪的挑衅。
凤千羽微微仰头，迎上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带着比他更加狂傲的笑意。
“想要我？”
她的指尖，顺着面具冰冷的轮廓缓缓下滑，像是情人间的抚摸，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王爷，这下都是我的。你，也一样。”
“想要什么，得先问问你的主人，同不同意。”
一句话，轻飘飘，却瞬间逆转了两人之间的气场。
方才还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在这一刻，变成了主人与……宠物的对峙。
夜北玄瞳孔骤然收缩。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话。
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宣示对他所有权。
赵无极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这……这是什么情况？
陛下她……她是在调戏鬼王？！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没有到来。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夜北玄的胸腔里，忽然发出一阵低沉至极的笑声。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意，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疯狂，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
“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你的主人’！”
他猛地抬手，一把抓住了凤千羽在他面具上游走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而滚烫，像是一把铁钳，力道大得惊人。
“那就让本王看看，你这个的‘主人’，到底有没有本事，驯服得了本王这头恶鬼！”
夜北玄凑得更近，面具几乎要贴上凤千羽的脸颊，声音沙哑而危险。
“本王等着你。”
完，他猛地松开手。
凤千羽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收回手，将那卷记录着罪证的卷轴握在手中，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王爷的‘礼物’，朕收下了。”
“希望下一次，王爷能准备些更有诚意的。”
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向着来时的路，大步走去。
那背影，孤高，决绝，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插曲。
赵无极一个激灵，魂都快吓飞了，赶紧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一秒钟都不敢在这座魔窟里多待。
夜北玄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没有阻拦。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道纤细却倔强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直到那扇黑铁巨门，再次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牵
“王爷。”一名黑衣暗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为何要……”
“为何要帮她？”夜北玄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恢复了慵懒，“因为，本王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猎物了。”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刚才被凤千羽触碰过的面具，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狼看见猎物时，才有的兴奋与贪婪。
“传令下去，把我们安插在各大世家里的‘钉子’，都叫醒。”
“告诉他们，陪太子读书的游戏，结束了。”
“是时候，让这场大戏，变得更热闹一些了。”
暗卫身体一震，眼中爆发出骇饶精光，沉声领命：“是！”
……
回宫的马车上。
气氛压抑得可怕。
赵无极跪坐在角落里，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全是刚才在鬼王府里发生的一幕幕。
太疯狂了。
他这位陛下，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凤千羽。
只见她神情自若地靠在软垫上，正借着车窗透进来的微光，仔细地看着那卷从鬼王府带出来的卷轴。
那平静的侧脸，那淡然的眼神，仿佛刚才去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城外某个风景秀丽的别院。
赵无极的心里，第一次对“子”这两个字，有了无比清晰而深刻的认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姿。
凤千羽的注意力，完全在那份卷轴上。
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了三十多个名字，从御史大夫王德全，到礼部、工部的数名侍郎、主事，几乎涵盖了朝中旧臣派系的所有核心人物。
后面，还附着他们伪造的，用来弹劾张辰的所谓“罪证”。
比如，张辰刚出牢，就派人强占了某位官员的田产；又比如，他将户部的银两，偷偷转移到了自己刚置办的宅邸汁…
这些罪证，做得滴水不漏，人证物证俱全，若是真的在朝堂上被抛出来，足以让刚刚站稳脚跟的张辰，瞬间被打回原形，万劫不复。
凤千羽的目光，越看越冷。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好，很好。”
她忽然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想跟朕玩栽赃陷害的把戏？”
她将卷轴缓缓卷起，指尖在上面轻轻敲击着，发出的每一声轻响，都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王德全……三代公卿，自诩清流，满口仁义道德。”
“朕倒要看看，当朕把他那些男盗女娼、草菅人命的宝贝子孙做的好事，一件件摆在下人面前时，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凤千羽抬起眼，望向窗外飞速倒湍街景，眸中杀机毕现。
“既然你们想玩，那朕就陪你们好好玩一场。”
“就用你们最看重的名声和法度，给你们所有人，备上一份断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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