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那个黑色的印记，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不仅烫在皮肤上，更烫在了李晨阳的灵魂深处。它无声地宣告着：你不再是你，你属于我们。
重新锁上那沉重冰冷的金属胸甲的过程，比第一次更加艰难。每一下扣合的声音，都像是对他刚刚短暂“自由”的嘲讽。连衣裙柔软的布料摩擦着胸甲坚硬的边缘，带来一种极其别扭的触福他现在是一个穿着女装、戴着金属枷锁、身上被打着不明标记的囚徒，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检查”之后，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规律送餐，沉默的看守，无尽的等待。但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手臂上的标记时刻提醒着他处境的性质，而那次短暂的开门和白衣饶出现，也让他对门外的世界有了一点点模糊的认知——那是一条走廊，有消毒水味，有专业的、冷漠的工作人员。
对方似乎对他的“合作”（交出情报）表示了一定的“认可”，体现在生存条件的微改善上（水量稍增，偶尔面包会软一点），但同时也通过这次“检查”和“标记”，进一步强化了控制和所有权。这是一种典型的驯化手段，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你在绝望中保留一丝渺茫的希望，从而更容易被控制。
李晨阳强迫自己从屈辱和恐惧中振作起来。他不能放弃，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他开始更系统地锻炼身体，在铁链允许的范围内做各种动作，保持体力。他继续仔细观察送餐的规律，聆听门外的声音。他发现，送餐的时间间隔似乎相当固定，大约是十二时一次？他利用之前藏起的一点面包屑，尝试在墙上做记号，但墙面太硬，很难留下痕迹。
他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思考上。思考幕后黑手的身份，思考碎片背后的秘密，思考如何利用眼前有限的资源。
对方想要碎片的情报，这明碎片的力量对他们极具吸引力。那么，自己这个与碎片有过密切接触的“样本”，价值究竟有多大？是单纯的信息来源，还是……有其他的用途？比如，作为研究碎片力量的活体实验品？一想到“实验品”这个词，他就不寒而栗。
方思婷那边，依旧杳无音信。他留下的暗号，到底有没有可能被识别？也许，他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外援上。
一个更加冒险的计划，开始在他心中酝酿。既然对方对碎片如此热衷，那么，是否可以利用这一点？下一次如果再有书写或交流的机会，他是否可以透露一些更具诱惑力、但也更危险的信息？比如，声称自己体内可能残留着碎片的力量，或者知道某种紧急情况下与碎片沟通的“秘法”？这可能会引来更密切的“关注”和更危险的“研究”，但也可能为自己创造接触外界、甚至接触碎片本身的机会！
这是一步险棋，一旦走错，万劫不复。但坐以待毙，同样是死路一条。
就在他反复权衡利弊之际，送餐口再次打开。这次，除了食物和水，还有一张新的纸条，上面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描述‘方思婷’。她与碎片有何关联？”
问题直指方思婷！对方果然没有忽略他之前在纸上提到的“恩赐”这个词，或者通过其他渠道注意到了方思婷的存在！他们开始将调查的网，撒向更广的范围！
李晨阳拿着纸条，手微微颤抖。这次，他该如何回答？如实描述？那会将方思婷置于危险之地。编造谎言？如何编造才能既保护方思婷，又不被识破，甚至能再次引导对方？
新的难题，更复杂的博弈，摆在了他的面前。囚室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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