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根田找到堂哥刘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上午十点多了。
刘祥问根田:
“你咋找到这儿来了!”
根田:
“你家出事了,快跟我回去!”
“我家,我家出啥事了,你快呀?”
“你先放下手里的活,回去就知道了!”
根田不家里发生的事,是怕祥受不了。
而祥心里想,这大老远能找来,家里肯定出大事了,
但是他又想不出会出什么大事。
“难道是我大(父亲),这不可能,他老人家的身体比我还好!”
祥自言自语的着。
由于根田催的紧,祥放下手里的工具,两个人就朝着汽车站的方向跑去。
坐上返回县城的班车后,祥的心里始终忐忑不安的想着到底是什么事!
可是,他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是自己的媳妇出事。
从一开始,他压根就没往媳妇身上想。
到了县城,已经快黑了,没有通往乡里的班车了,
两个人只能靠步行,赶着夜路往坪村走去。
县城离坪村走大路要五十里路,走路也要四十里。
两个时后,满头大汗的根田和祥到了家里。
一到村头,就听见哭声和人们忙碌的嘈杂声。
祥的头皮发麻,惊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心里想:“肯定是我大(我爸)去世了!”
他拖着颤颤巍巍的身子向家里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回想着他大的过往,
眼泪已经不由的流着,
“我苦命的大呀!”
一到门口,祥放声大哭着:
“大呀!我苦命的大呀!你的后人祥回来了!”
这一哭,着实把村里忙事情的人给吓一跳。
大家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祥这是哭的哪一出,他女人死了,他怎么哭他大呢!
几十个饶眼睛齐刷刷的射向祥。
主事的人是福平的四大(四爸),
他大声的呵斥道:
“别哭了,赶紧拦住他,让停了,别哭了!”
被祥这样一哭,他四大也蒙了,跑过去问:
“你大好好的,你瞎哭啥呢!”
祥立刻停住了哭声,惊讶的问:
“四大,那是谁呀!”
他四大看了一眼旁边的根田问:
“你没吗?”
根田低着头,
“没来得及。”
“是你媳妇!”
祥一把推开他四大,连爬带滚的冲进了屋里。
地上的草铺里,躺着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具尸体正是祥的妻子会霞,两个孩子的娘!
会霞的脚底下,两个儿子穿着白孝服,坐在草铺里,眼神无助的看着他!
祥在这样的打击下,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的塌了。
伤心过度的他,一下子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早上。
他听到唢呐声,听到阴阳摇铃声。
他想下炕去陪着妻子会霞,
可他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不受控制。
他一点劲都使不上。
胸口似乎像火红的炭火在烧一样,憋的他受不了。
他两只手不停的抓着胸口的衣服,
疯狂的抓过后,纽扣都被抓掉了。
根田使出浑身的劲,尽力的按压着祥的手。
越是想哭,却越哭不出来,
祥父子两个都因为伤心过度,
一个在福平家炕上躺着,一个在自家的西房里躺着。
丧事由亲族人和他四大操持着。
娘家来人看过后,就匆匆下葬了。
这段时间以来,祥和他大(父亲)一直就没有下过炕,
就像瘫痪在炕上的人一样,不吃也不喝。
蜡黄的脸上,两只深陷的眼睛,看着就像是一具骷髅。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远房族里人都各自干着地里的活,
只留下几个亲族人,这件事自然也就落在他们还活着的几个老弟兄身上了。
祥四大召集了亲族里拿事的人,商量接下来该咋办。
大房里来了刘福平和刘根田弟兄两个。
二房刚发生事情,都在炕上躺着。
三房来了他三大(三爸)和两个儿子和平和春平。
四房来了他四大和儿子全平,安平。
人来齐后,大家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谁也不知道咋。
老弟兄几个抽着烟袋锅,辈们用纸卷着旱烟,屋里就像是着了火似的,冒着蓝烟。
他四大:
“二哥,三哥,大哥活着的时候就过老坟的事,可我们当时都没有表态,本以为是阴阳先生随口一的话,都没人在意,现在咋办,都表个态!”
刘福平蹲在地上,他虽然是个不识字的大老粗,但是大道理他还是懂。
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爱咋商量就咋商量,
事到谁头上谁着急,如果阴阳先生的是真的,那这时候最着急的应该是你们。
看着大家都不话,他四大就问睡在炕上的二哥:
“二哥,你咋办,”
等了半,嘴里憋出“迁坟”两个子字!
他三大一听急了,他:
“迁坟,你们的轻松,这么多人,牵扯了多少家的子孙后代,万一再有事,谁负责任,再了,就是迁到哪里,有好有坏,不可能让大家都满意?”
他三大这是出了心里话,
如今,也只有他三房过的风生水起,人财兴旺。
他四大又问福平:
“你大走了,现在就该你拿事的时候了,你呢!”
福平:
“当初我大跟你们商量过两次,可你们啥话也不,啥态也不表,如果真的是坟里的问题,那我们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无所谓!”
两个时后,啥结果都没有商量出来,大家都不欢而散。
在农村,只要牵扯到祖坟的事,而且房头越多,年限越长越不好办。
过着不如意的想着迁坟,过着顺风顺水的想着不动,人越多,事情越不好办。
从此这件事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祥大(父亲)睡了十来后,
他为了孙子,只能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起来,操持着这个家。
而祥还是打击太大,无法起炕,整睡在炕上。
瞌睡了就睡,醒来之后就盯着屋顶看。
随着时间长了,又没有人开导,
他的精神开始失常,有时候哭,有时候笑。
家里的一切都落在了祥大的头上。
这样的打击下,他大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他每忙完地里,就赶紧回家给两个孙子做饭。
在命阅安排下,年迈的他不得不承受家道中落的打击,还得承受着儿子疯癫的打击。
他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事事无常,这都是命啊!”
相比之下,刘福平还是要好一些,
他虽然也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可他从就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哪怕是大的事,在他这里,从来不会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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