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这龟儿子，鼻子真灵，”贺老总盯着地图上那代表中央军的箭头，咬着烟斗：“咱们刚打出点局面，他就急着来摘桃子，还是连盆端。”
任政委面色严峻：“十个师，压力太大了，我们刚在山西立足，群众基础还不牢，阎锡山虽败，实力犹存，若与中央军呼应…”
“所以，不能硬扛。”张百川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眼神冷冽，“总部命令已经下来了：分兵。”
他手指点向三个方向：“红一军团为右路，南下打临汾，做出威逼太原的姿态，红十五军团为左路北上晋西北，开辟新区，分散敌人注意力。我们七军团为中路军，正面顶住中央军先锋，牵制其主力，给左右两路创造机会，”
“中路军？”老何眉头拧成了疙瘩：“意思是咱成了扛正面挨打的？”
“是牵制。”张百川纠正道：“钉子扎得深，才能绊住马腿，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阎锡山和蒋介石都拔不掉的硬钉子，楔在晋中地区，”
命令下达，红一、十五军团迅速开拔，第七军团则原地展开，钉在了晋中腹地。
张百川召集师以上干部开会，没半句废话：“都知道任务了。挨打，也得打出水平。”他目光扫过众人，“老何，”
“到，”
“带你的一师，前出三十里，抢占大虎山、老鸦嘴这几个制高点，深挖工事，广布疑兵，我要你这儿看上去像咱们主力集结地，能守住三，就是头功，”
“明白，钉子就钉子，我给他钉到山里去，”老何梗着脖子吼。
“老徐，”
“到，”
“二师分散开来，以营连为单位，撒出去，袭扰敌军后勤线，伏击侦察队，摸掉岗哨，动静闹大点，让他们觉得处处是红军，寸步难行，”
“保证让他睡不着觉，”老徐摩拳擦掌。
“老王，”
“到，”
“三师和军团直属队为预备队，抓紧时间休整补充，尤其是新兵训练，仗有你打的，”
“是，”
部署完毕，各部迅速行动，很快中央军的先锋部队，装备精良的关麟征部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大虎山主阵地上，老何趴在指挥部里，电话摇得震响：“…啥？二营阵地又被犁了一遍？告诉二营长，人在阵地在，弹药省着点打，瞄准了再放。”
他刚撂下电话，一个通讯兵冲进来：“师长，敌人又上来了，至少一个团。”
老何抓起望远镜：“狗日的真看得起我，告诉机枪连，给我放到一百米内再打，”
另一边，老徐的二师更是闹得欢，今炸了中央军几辆运粮车，明摸了对方一个前哨站，夜里还派冉敌人营地外放冷枪、吹冲锋号，搞得中央军风声鹤唳，疲惫不堪。
关麟征的指挥部里，气得摔了杯子：“共匪狡诈，正面工事坚固，侧后骚扰不断，这打的什么仗，”
参谋长心翼翼：“师座，看来共军主力确在此处，企图阻我前进，是否请求友邻部队合围？”
“合围？等其他部队到位，黄花菜都凉了，强攻我就不信砸不碎。”
更猛烈的进攻开始了，第七军团压力骤增，阵地反复易手，伤亡不断增大，张百川坐镇军团部，电台和电话就没停过。
“右路一军团电报：已逼近临汾，晋绥军恐慌，正收缩防御。”
“左路十五军团电报：已进入晋西北，正发动群众，建立游击区。”
“中路军老何请求弹药支援，阵地快打光了，”
张百川对着话筒：“告诉老何，没有援兵，没有弹药，就是用人填，也得把阵地给我守到明这个时候，丢了阵地，军法从事。”
他又要通老徐：“你那边再加把火，闹得更凶点，把关麟征的后院给我点着了，”
放下电话，他对李铮道：“参谋长，把军团部所有能拿枪的人组织起来，包括炊事员、文书，组成警卫队，随时准备填缺口。”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成了意志的比拼。关麟征被彻底激怒，将所有预备队都压了上去，发誓要踏平阵地。
就在此时，张百川等待的契机终于来了，李铮拿着刚破译的电报，兴奋地冲进来：“军团长，截获关麟征部发给后方的电报，他们弹药告急，请求紧急补给，运输队明上午途经兔子嘴。”
张百川眼中寒光一闪：“兔子嘴好地方，”他立刻下令：“命令老徐，别打闹了，把他二师最能打的那个团抽出来，连夜赶往兔子嘴设伏，把中央军这根补给线，给我掐断，”
“命令老何，再坚持最后十二时，告诉战士们，敌饶弹药快没了，”
“命令预备队三师，向前移动，准备反击，”
第二上午，兔子嘴伏击战打响。老徐的部队将中央军一支庞大的运输队彻底歼灭，缴获无数弹药、粮食和药品。
消息传到前线，正在猛攻的中央军部队顿时士气大跌，而红军阵地则爆发出欢呼声，
“敌饶弹药完蛋啦，冲啊，”老何抓住时机，带着部队竟然发起了反冲锋，关麟征部队猝不及防，加之弹药匮乏，竟被打得节节后退，张百川等的就是这个瞬间：“三师，压上去，全线反击，”养精蓄锐的预备队一举将疲惫不堪的中央军先锋击溃十余里，
中路牵制战，硬是被打成了了一场反击胜仗，捷报传出，左右两路红军士气大振，攻势更猛。
蒋介石得知关麟征失利，又惊又怒，严令各部加速合围，贺老总发来电报，只有一句话：“打得好，钉子变锤子，”
张百川看着战报，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他对李铮道：“给总部发电：我部虽暂挫敌锋，然敌十个师正合围而来，压力巨大。建议右路左路军团抓住时机，加速行动，扩大战果。”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那巨大的蓝色包围圈正在缓缓合拢：“告诉部队，抓紧时间抢运缴获，救治伤员，恶仗，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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