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6月28日上午10：00，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会议桌上，计划经济委员会的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蒙塔尼翁坐在主席位上，他面无表情地用钢笔轻轻敲了敲黄铜镇纸，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正在发言的艾蕾。
“艾蕾同志，请你再复述一遍风险预案。”蒙塔尼翁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艾蕾深吸一口气，她迅速将幻灯片卡进投影机，然后站起身来，投影仪的光柱里，原本漂浮着的尘埃突然像是被一场暴雨击中一般，纷纷坠落。
“兰工党在公开市场挂牌的麦每吨92法郎，比黑海粮价低27%。”艾蕾的语速很快，她的目光紧盯着蒙塔尼翁，“即便算上从悉尼到马赛的航运成本，我们仍然能够以相对较低的价格购入这批麦。”
然而，艾蕾的话还没完，就被杜尔康粗暴地打断了。
“我们是在讨论政治风险！”杜尔康突然拍案而起，他的声音震耳欲聋，连克莱门特放在桌上的咖啡杯都被震翻了，咖啡溅得到处都是。
“和那群披着工党外衣的资本家做交易？”杜尔康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怒视着艾蕾，“明《壤报》就会把我们钉在修正主义的耻辱柱上！”
老皮克摘下助听器擦了擦：马赛港罢工时，是谁工人阶级的胃比主义纯度更重要来着？
玛德琳翻动文件的声音像在撕扯绷带：但兰工党上个月驱逐邻三国际观察员，让诺同志亲眼看见他们的警察殴打罢工矿工！
所以我们要用黄金换他们的皮鞭？蕾雅把圆珠笔转得嗡嗡响，要我就该让海军......
诸位的咖啡凉了。沃克突然推着餐车出现在门口，银质奶罐在推车上叮当作响。而艾蕾，他特意准备了姜茶。
艾蕾抓住丈夫的手腕，但她紧紧盯着杜尔康：运输委员会确认能抽调普罗旺斯号香槟号，杜尔康同志？
前提是削减15%的军港扩建建材。杜尔康把算盘珠拨得噼啪响，但海军部的克莱贝尔将军已经往我办公室打了三通恐吓电话，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讲，政治问题是绕不过去的坎。
克莱门特突然举起放大镜：澳元结算汇率这里有问题！如果参照上季度......
可以走瑞士银行用黄金对冲，反正经济协定已经签了。艾蕾抽走他手里的铅笔，玛德琳同志，您上周不是提交过战时贵金属储备报告？
窗外的日影从青铜吊灯爬到蕾丝窗帘时，蒙塔尼翁终于摘下眼镜：现在表决。赞成与澳大拉西亚开展临时粮食贸易的同志请举手。
艾蕾数到第28票时，杜尔康突然把钢笔摔进墨水池：你们这是在给资产阶级递绞索！
28票赞成，27票反对。老皮克眯眼数着举手的人影，等等，克莱门特同志的手到底举没举？
我要求重新表决！蕾雅踢开椅子，刚才让诺同志干扰......
沃克突然打开留声机，《国际歌》的旋律洪水般灌满会议室。蒙塔尼翁在乐声中举起颤巍巍的手：加上我，30票。
下午2：00，方案呈递时
玛格丽特用裁纸刀挑开火漆时，路易正在窗边给盆栽剪枝。夕阳把文件上的暂行特别条款染成血红色，她突然笑出声：咱们的艾蕾同志居然同意用海军密码本做抵押？
“运输委员会那帮人精着呢。”路易一边着，一边将剪下的枯叶扫进废纸篓里。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运输委员会的不满和无奈。
玛格丽特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手中的文件上，她的手指在“意识形态风险”那段文字上轻轻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褶皱。
“听克莱贝尔将军气得把办公桌劈帘柴烧。”路易继续道，似乎对这个传闻感到有些惊讶。
玛格丽特抬起头，看了一眼路易，然后又低头看着文件，若有所思地：“去年戴亚党猖狂到她没法出门时，她还在担心盆栽没人浇水。”
路易突然按住了玛格丽特签字的右手，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要驳回吗？”他问道，同时将一份文件递给玛格丽特，“德意志自由工人联合会今早发来的照会……”
玛格丽特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就在这时，窗外的扩音器里传来了晚间新闻的声音：“……兰工党发言人宣称本次交易纯属商业行为……”
玛格丽特的眉头微微皱起，她迅速地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钢笔尖在“玛格丽特·卡隆”的签名字栏处洇开了一团墨渍，但她并没有在意。
签完字后，玛格丽特抬起头，看着路易：“告诉蒙塔尼翁同志，明派蕾雅去马赛港监装，她上个月刚跟海军部吵过架。”
路易接过文件时嗅到一丝苦杏味：那杜尔康同志的抗议书？
垫咖啡杯不错。玛格丽特把抗议书揉成团扔向字纸篓，顺便提醒艾蕾，沃克今又往我办公室塞了五份孕妇营养指南。哦，把东西送去爱丽舍宫的官方食堂吧，特殊人群特殊对待。
当路易出门去时，玛格丽特看向挂在办公室上的世界地图，不禁苦笑。
“和资本家做生意……哎呀呀……”她捂住自己的额头，“不过，这样一来，协约国也就……”
她转手翻出自己的一个本子，在“协约国”栏目上又划去一个名字，而剩下的还有：加拿大王国、西印度联邦、德里自治领、南非邦联以及撒丁-皮埃蒙特王国。
次日清晨。
艾蕾踮脚够文件柜时，沃磕声音像警报器在背后炸响：医生不能伸展超过......
杜尔康带着二十个工人代表堵在电梯口！玛德琳撞开门喊道，他们举着不要玷污红旗的标语牌！
蒙塔尼翁的椅子吱呀吱呀踩住满地传单：去把教育部的饥荒纪录片循环播放。
但兰工党刚刚抬价了！让诺举着电报冲进来，每吨加收3.5法郎的反制裁附加费
克莱门特突然开始狂笑：瑞士银行的黄金报价昨晚涨了4.2%，我们赚了！
计划经济委员会的座机电话突然炸响，艾蕾抓起话筒的手被沃克按住，玛格丽特的声音却从听筒里炸出来：告诉那个杰克·兰，每吨多收的钱从新西兰羊毛关税里扣！
主席同志？艾蕾激动下顶到了桌角，沃克着急忙慌地上前去抱住了她，您不是昨晚要去机械厂......
正在钳工台底下跟你通话呢。背景传来路易的惨叫和扳手坠地声，顺便，你桌上那盆绿萝真的该浇水了。
“可如果他们不同意……”
“不就是再出一次差吗？再麻烦我一次不就行了。”
“你倒是有自信。”
“要不然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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