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正在喂弟弟吃饭的陆红军，“一也大了，再过两年就要亲了。现在这房子到处漏风漏水，又挤得转不开身。”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连最闹腾的七都停下了筷子。
陆建国和媳妇对视一眼，眉头拧成了疙瘩：“娘，宅基地是可以分，但盖个砖瓦房最少得三四百，您要盖大的怎么着也得六百！”
他着在桌上画了个‘六’字，指腹上的老茧刮得桌面沙沙响。
“行，不多，”楚晚月轻描淡写地点头，“我去借借就够了！”
“借？”陆建业差点被饺子噎住，“娘，这可是六百，不是六十！”
“这你就别管了，”楚晚月摆摆手站起身，“等种完地你就准备吧！”
她不等儿子儿媳们反应过来，背着手往外走。
堂屋里，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陆建党饺子都忘了嚼，鼓着腮帮子像只呆头鹅。
王秀珍手里的碗“当啷”磕在桌沿，溅出几滴饺子汤。
只有陆红军悄悄握紧了拳头，看着漏雨的屋顶，眼里闪着希冀的光。
“系统，我的大房子就靠你了！”
楚晚月背着双手站在门槛上，眯着眼眺望远处层峦叠嶂的东祁山。
“宿主，你这……”
“嘘——！”楚晚月打断系统的话，“别话！”
系统静默了片刻，光屏上默默显示出一个“(′-i_-｀)”的颜文字。
“奶奶！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呀？”四风风火火地跑来，裤腿上沾满了泥点，手里还握着几根刚摘的野菜。
他顺着楚晚月的目光望去，“东祁山上有啥好东西啊？”
楚晚月撇撇嘴，脚尖在门槛上画着圈：“本想去后山转转，可你看这路...”她指了指门前泥泞不堪的径，几只青蛙正欢快地在泥坑里蹦跳。
“这两雨下的太大，现在走路都打滑。”四拍拍手上的泥土，“您要是摔着了，爹又要我了。”
“哼，你爹时候我还背着他满山跑呢！”楚晚月不服气地挺直腰板，“不过...今确实不太方便。”
“等明太阳出来，路干了，我陪您去！”四拍拍胸脯，“我知道后山有个地方蘑菇特别多！”
楚晚月眼睛一亮：“真的？那好了！”那是蘑菇吗！那是她的大房子。
她伸手想揉四的脑袋，却发现这孩子已经快要赶上她高了。
“嘀，今日签到功能已开启，请问是否签到？”
楚晚月撇了撇嘴，在心底问道：“系统，我能指定要什么奖励吗？”
“不可以！”系统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切，气鬼！”楚晚月腹诽着，但还是乖乖道：“签到！”
“嘀——”系统界面上金光一闪：“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老母鸡一只。已自动存入系统空间。”
楚晚月眼前一亮，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太好了！今就炖鸡汤喝！”她美滋滋地盘算着，“鸡胸肉可以撕成丝凉拌，鸡架子熬汤，再放点地里刚长出来的青菜...”
吃完简单的早饭，楚晚月叫住了正在洗碗的王秀珍。
“秀珍啊，你来一下。”
她压低声音，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院子。
王秀珍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疑惑地走过来：“娘，啥事啊这么神秘？”
楚晚月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我屋里那个灰缸里，有只肥母鸡...”
“等会儿你偷偷给炖了，记着给我留个鸡腿，我下午要趟去公社。”
王秀珍惊讶地瞪大眼睛，下意识捂住嘴：“娘！这...这哪儿来的？”
她紧张地搓着衣角，“该不会是爹……”
楚晚月轻拍了她一下，“嗯，你爹送来的。”
王秀珍点点头：“爹真厉害...那我去准备柴火。”
楚晚月看着她背影，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是啊，你爹厉害着呢。”
“咱家盖大房子，可都指望他呢...”
“娘，”王秀珍突然回头，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爹在下面这么厉害？还能给咱们捎钱”
楚晚月被问得一愣，随即干笑两声：“哈哈，应...应该能吧。”
她心虚地整理着并不乱的衣襟，“等他下次托梦，我问问。”
王秀珍重重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嗯！那我先去杀鸡。”
她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仿佛已经看见美好的日子在向她招手。
楚晚月望着儿媳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奶！您倒是快点啊！”四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在路上不停地跺脚，鞋底扬起一阵尘土。
“大哥他们早都走没影儿了！”
“来了来了！”楚晚月系紧头上洗得发白的蓝布头巾，轻轻拍了拍王秀珍的手背：“记得给我留个鸡腿。”
“奶，我牵着您走。”四伸过来的手带着汗津津的温度，“这边没正经路，但是我知道近道！”
他骄傲地挺起胸膛，“绕过前面那个沟沟，蘑菇可多啦！”
楚晚月眯着眼笑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好子，要是收获多，下午奶去公社给你买好吃的。”
“买糖！”四蹦起来接话，眼睛里闪着星星，“要上次那种的水果糖！”
阳光渐渐穿透晨雾，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松针散发着清香，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在草丛里。
四突然松开她的手，像只鹿般窜到前面：“奶！快来看！”
楚晚月紧走几步，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湿润的腐殖土上，密密麻麻生长着乳白色的鸡枞菌。
有的刚刚冒头像伞，有的已经完全撑开巴掌大，菌盖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我的爷！”她颤抖着伸出粗糙的手指，“这、这得有两百多朵啊！”
“奶？”四疑惑地在她眼前挥手，“您怎么发呆啦？”
楚晚月猛地回神，强压下激动：“乖孙，你去旁边找找还有没有其他蘑菇。奶...奶想在这儿静静。”
“那您可当心别绊着！”四懂事地点点头，蹦跳着跑开了。
远处传来他哼唱的童谣：“我是公社社员嘞！手拿镰刀...”
等孙子的身影消失在树丛后，楚晚月立即蹲下身。
她用树枝撬起菌根，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婴儿：“大的挖走，的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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