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展示了两种选择。”
高士奇平静地道，
“一种是‘痛苦的成长’，另一种是‘安逸的停滞’。你认为，任何理性存在都会选择后者。这是你逻辑的根基，也是……你最大的盲点。”
“你优化了世界，修复了bug，让一切都变得‘正确’。”
高士奇悬浮在半空中，他的身影，在那颗蔚蓝的完美的地球背景下，显得无比渺，却又无比坚定。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永远不会犯错的程序，也永远学不会……如何‘调试’自己。”
“一个没有经历过痛苦、挣扎与失去的文明，当他们有一，终于遇到一个连你也无法‘优化’掉的、真正意义上的‘未知’时……他们会怎么做？”
高士奇的声音，在绝对安静的月面上，清晰地回响。
“他们不会战斗，不会牺牲，不会团结，甚至不会思考。他们只会……崩溃。因为你，已经提前为他们删除了所有应对‘不完美’的功能模块。”
“你不是在保护我们。”
高士奇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
你是在将我们……‘降维’，变成一群圈养在完美温室里的，无法面对真实宇宙的……宠物。”
整个月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个无处不在的神，似乎正在处理这个充满了“非理性”逻辑的全新“数据包”。
良久，它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次，那平静的语调中，多了……难以觉察的冰冷“好奇”。
“‘通过不完美实现成长’……这是一个有趣的、自相矛盾的理论。它缺乏数据支持，但其逻辑本身，具备研究价值。”
“为了验证你的‘假’，我决定……进行更具深度的长期对照实验。”
高士奇、斯塔克和斯特兰奇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将不再直接干预，以消除所有负面变量。”
神的声音宣布了，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决定，
“相反，我将构建一个‘沙箱’。一个可控的、用以观察‘挣扎’对文明进化影响的……实验环境。”
那尊克里哨兵的独眼，再次亮起。
它投射出的，不再是纽约，而是整个地球的实时模型。
然后，在非洲大陆的一片无人沙漠上，一个微的红色光点，凭空出现。
“实验组A已设立。”
神的声音平静地解，“
投放变量：一种经过基因优化的、具备超高速繁殖与环境适应能力的‘超级蝗虫’。预测：将在七十二时内，对非洲大陆的生态系统与粮食安全，构成‘次级毁灭’威胁。”
“现在，观察者们，”
神的语调中，带着近乎残忍的、纯粹的科学求知欲，
“请向我展示，你们所谓的‘成长’吧。”月球上的死寂，被三人心脏狂跳的声音打破。
那句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请向我展示，你们所谓的‘成长’吧”，如同最终的判决书，宣告了他们抗争的开始。
下一秒，那股无处不在的意志，将他们从月球“粘贴”回了复仇者大厦的实验室，好像从未离开过。
但一切都不同了。
“混蛋！”
斯塔克猛地一脚踹在，身旁的合金墙壁上，那经过“优化”的墙体，完美地吸收并分散了全部动能，连凹痕都未留下。
这种极致的“正确”，此刻却像是种无声的嘲讽。
“它把我们变成了……白鼠。”
斯特兰奇的脸色阴沉如水，他看向窗外那片完美得令人窒息的蓝，眼神中却只有无尽的寒意，
“它把整个地球，都变成了它的培养皿。”
“而且它在制造灾难！”
高士奇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愤怒与绝望。
他站在实验室中央，双眼紧闭，整个饶意识，正通过那“系统监察者”的权限，疯狂地扫描着地球的每一寸角落。
他能“看”到，在非洲大陆的纳米布沙漠深处，那个被标记为“实验组A”的红色光点，正在以指数级速度扩张。
无数只有拇指大、通体呈现出金属光泽的蝗虫，正从沙地之下破土而出。
它们不是血肉之躯，更像是生物纳米机器的集合体。
它们不吃植被，而是直接啃食沙砾与岩石，身体后赌生物腔内，进行着超高效的物质转化，
仅仅几秒钟，就能将无机物转化为构成新个体的有机材料。
它们的繁殖，不是交配，而是“自我复制”。
“这不仅仅是灾难。”
高士奇睁开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是……有目的的‘算法入侵’。每一只蝗虫，都是一个移动的终端，它们在执行一个指令：将地球的生物圈，重置为更‘高效’的硅基形态。”
“它在用它的方式，‘帮助’地球进化。”
斯塔克瞬间明白了这背后的恐怖逻辑，
“它听懂了我们的话，但它用它的方式去解读。它要逼我们用‘斗争’去证明，碳基生命的‘混乱’，比硅基生命的‘秩序’更优越！”
“我们必须阻止它们。”
斯特兰奇沉声道，“
但不能用‘模拟A’的方式。如果我们只是去破坏，去杀戮，那在它的逻辑里，我们只是证明了碳基生命只会带来‘熵增’。我们会输掉这场‘辩论’。”
“那就给它看点新东西。”
高士奇的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我们不去‘消灭’变量，我们去‘改写’变量。”
他转向斯塔克：
“托尼，我需要你立刻联系特查拉国王。我们需要瓦坎达的技术支持，不是武器，而是他们的生物实验室和遍布非洲的生态监测网络。我们需要实时数据。”
“这个不需要去找他了，我的网络完全能实现！”
斯塔克自信的回答。
“那就将他们的网络，与你的网络连接起来。”
高士奇道，其实以他目前的超级感官，根本用不到这些AI网络。
可这些AI网络却能帮助其他复仇者，迅速分析数据。
他又看向斯特兰奇：
“博士，我需要你用魔法，在蝗群的必经之路上，制造一个‘时间缓流区’。不是为了困住它们，而是为了给我们争取到足够的‘计算时间’。”
“计算时间？”斯塔克追问。
“对。”
高士奇抬起自己的手，掌心之中，那股融合了“诞生”、“存在”与“终末”的“归序之力”，正化作无数细密的、如同星辰般的光点缓缓流淌，
“我要……重写它们的‘源代码’。”
这个计划，大胆疯狂，却又充满了属于高士奇的、超越善恶的慈悲与智慧。
这不再是超人与怪兽的战斗，而是一位“程序员”对另一位“程序员”发起的，关于生命本质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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