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县城外。
官兵中军大帐郑
姜继会将所有将领亲卫都支了出去。
姜继会没了之前的风度翩翩，反而明显的焦躁不安。
“府尊大人，赵瑾钰作为岳州卫指挥使，他怎么会率先登上城墙。”
“本府也不知为何，他身为一军主帅，与部下抢先登功劳，是本府识人不明。”
“还请府尊大人实话告知，岳州卫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除去战死与溃跑的，约莫还有六七百人。”
“约莫？”
“也许是四五百多官兵。”
“都这个时候了，府尊大人就不能实话告知吗？若兵力是多少都不知，末将如何指挥官兵夺回平江县城？”
“还有322人，不过本府50家丁亲兵可供章指挥使调遣，只要章指挥使能收复平江县城。”
章旷增真是后悔不已。
没有朝廷命令，他章旷增完全可以不摊这趟浑水。
洞庭湖守备营的职责是守护洞庭湖水道，清剿水匪。
洞庭湖守备有自己的军田，又守着洞庭湖水道。
虽挣不到大钱，日子穷苦一些。
但好歹日子还能过。
现在为了2万两劳军军饷，摊了这么趟浑水。
若是不能尽快夺回平江县城。
他章旷增都莫名其妙招上失城之责的麻烦。
“府尊大人，不知这伙山纺来历，你可知道详细。”
“来历？山匪不就是从宁州本土山匪，翻过幕阜山脉，过来祸害我平江县吗？”
“宁州本土山匪？本土山匪有那么轻巧的万刃吗？本土山匪有鸟铳吗？”
“万刃？鸟铳？那是什么？”
“万刃是边塞重镇，或一些重要府城的守城火器，鸟铳是边军，是京营量装备的火器。”
“章指挥你的意思是，这伙山匪是从边军来的？不是宁州本土山匪？”
“末将不知道，但这些武器别是山匪，就是我洞庭湖守备营都没有资格装备。”
“那好办，那就好办了！”
“好办？什么好办？”
“平江县城被边军溃兵攻占，对！我这就呈文卢巡抚，不！上书朝廷。”
“上书干嘛？末将只是凭借武器猜测，再失城之责，咱们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唯有尽快夺回平江县城。”
“猜测没事，咱们收复城池，平定疑是叛军假扮山匪，定是大功一件。”
“大功一件？府尊大人可知山匪人数，是否人人都装备火器？”
“这…本府科举出生，不善军武打探。”
“末将在东阳乡又遇到两百山匪，且山匪人人持有鸟铳。”
“怎么可能？平江县的山匪原本才三十余人，前段时间才加了两百山匪，怎么现在又增加两百山匪？”
“怎么增加，这还要吗？山匪从宁州抽调来的呗！”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府尊大人可曾派冉宁州打探过山匪情报？”
“派过，只是宁州西乡防守严密，陌生面孔进了宁州西乡，就会被赶出来。”
“也就是我大军来平江县平叛，府尊大人对山匪匪众数量、武器，一无所知？”
“这…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了解得没那么深。”
章旷增忍不住了。
“你个错八子，山匪什么情况都没打探清楚，你就让弟兄们来送死。”
“章指挥使注意你的态度，本府是文官，军武哪些门门道道，漏点些许也是正常。”
“府尊大人既然是正常，那这山匪就靠府尊大人岳州卫来清剿吧！末将不奉陪了。”
“你敢！山匪祸乱平江县，攻占县城，你章旷增已带兵抵达平江县城下，现在撤回去就是惧敌潜逃。”
“府尊大人不用威胁我，末将自己上书请罪。”
要是洞庭湖守备营真的撤了。
就凭这三百岳州卫溃兵，他姜继会拿什么收复平江县城。
不行！
必须先稳住章旷增。
事后想整个武夫还不是手拿把掐。
“西城门商税权，岳州城西城门商税权，今后都归洞庭湖守备营。”
岳州府城靠近洞庭湖。
大多进出岳州府的商货，都是经过岳州城西城门。
之前是岳州卫主要的军饷来源。
现在赵瑾钰一死，岳州卫近乎残废。
若是能拿下岳州城西城门商税权。
没准他洞庭湖守备营，能养得起满编官兵，家丁亲兵也能大量扩充。
现在北方流寇猖獗，正是朝廷重用军武，立下不世之功的机会。
“好！末将建议分兵。”
“又分兵？这还怎么收复平江县城。”
“山匪来个围魏救赵，攻敌必救，难道我官兵就不行吗？”
“章指挥使的意思是？”
“用五门红衣大炮拖住平江县城山匪，末将带着精锐，所有虎尊炮，直捣黄龙。”
“那章指挥使要带多少官兵走？”
“不多，五百精锐足矣。”
“那就好，要是官兵留少了，本府怕山匪杀出城来。”
为了躲避山纺侦察。
章旷增带着五百精锐官兵，四十余门虎尊炮。
沿着永安乡退出平江县。
打算经过临湘县，绕道通城县，直插山匪腹地，宁州西乡。
只要能打进西乡，山匪就得被迫放弃平江县城，退回西乡防守。
到时是战是撤，就由他章旷增视情况决定了。
而城墙上的晏羽。
正盯着远方的红衣大炮流哈喇子了。
短期内自己的大炮研制不出来。
若是能缴获官军大炮，往几个山隘一摆。
管它什么朝廷大军，也休想踏进西乡。
“命令，曹木根第二连，即刻急行军出凤栖乡，从故县乡穿过老鸦山，直插永安乡木公坡，后晚上必须抵达。”
从城垛上爬着倒车的晏羽。
人还未站直，就先向丁二狗下令道。
“校长！我看敌人是快攻城了，攻城器械都摆放好了。”
“攻吧，攻吧！咱们后晚上就杀出去，再让敌人再得瑟两。”
“还请校长下城墙，敌人炮火无眼。”
不用丁二狗提醒，晏羽也会早早下城墙。
“每面城墙之上只要留下一两人看守，其他人民军都到城墙下躲避炮火。”
“是，职下这就去安排。”
晏羽又对晏水生道：“给你三连一个任务，将城墙周边百姓，都往城中心迁移。”
“为何？官兵还能打进城来不成？”
“官兵这次用上了红衣大炮，若是炮子飞过了城墙，恐对城墙周边百姓造成伤亡。”
“是！职下这就去安排。”
平江县城内混乱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
“轰！”
一门门红衣大炮，地动山摇的咆哮下。
原本混乱哭喊的平江县城百姓。
都吓得瑟瑟发抖，蹲在屋脚，蹲在树下，蹲在床底下。
不敢随意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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