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落霞村外的青石板路上,林风攥着半块麦饼,蹦蹦跳跳地往家赶。今是他十二岁生辰,娘要煮他最爱吃的粟米粥,还会加两颗油花饱满的咸蛋。
“风娃,跑慢些!”村口老槐树下,王婆婆笑着招手,手里还晃着个编好的草蚂蚱。林风应了声,却没停脚,只想着快点冲进那扇熟悉的柴门。
可就在他拐过村头那片矮竹林时,一阵凄厉的狼嚎突然划破际。
那声音不是寻常野狗的吠叫,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戾,林风浑身一僵,手里的麦饼“啪嗒”掉在地上。他抬头望去,只见村口方向腾起一股黑烟,隐约还夹杂着村民的哭喊与房屋倒塌的脆响。
“娘!爹!”林风心头一紧,拔腿就往村里跑。
刚冲回村口,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如坠冰窟。十几头体型比寻常野狼大上一圈的黑风狼,正疯狂撕咬着村民的房屋,灰色的皮毛上沾满了暗红的血污,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像极了后山古墓里的鬼火。
一个村民举着锄头冲上去,却被一头黑风狼一口咬住手腕,骨头碎裂的“咔嚓”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妇人抱着孩子缩在墙角,下一秒就被狼爪拍倒在地,凄厉的尖叫戛然而止。
“风娃!快躲起来!”不远处,父亲林大山举着柴刀冲过来,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身后,母亲跌跌撞撞地跟着,手里还紧紧攥着个布包,里面是林风的几件换洗衣物。
林风吓得腿都软了,想跑却挪不动脚步。一头黑风狼注意到了他,甩着沾满血的尾巴,一步步朝他逼近,腥臭的风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孽畜!敢动我儿!”林大山嘶吼着扑过来,柴刀狠狠劈向黑风狼的脑袋。黑风狼敏捷地躲开,狼爪反手拍在林大山的胸口。林大山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在林风脸上,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撞在土墙上,再也没了动静。
“大山!”母亲凄厉地哭喊着,疯了一样冲向黑风狼,却被另一头狼一口咬住脖颈,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爹!娘!”林风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水流进嘴里,又咸又腥。他想冲上去,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了后领。
“别送死!”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青年低声喝道。林风回头,只见青年背着一把长剑,脸上沾着些尘土,眼神却异常冷静。他手腕一翻,长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刚才逼近林风的那头黑风狼,脑袋便滚落在地,鲜血喷了一地。
是青云宗的修士!村里老人过,青云宗的修士能斩妖除魔,是仙人一样的存在!
青年没再看林风,提着剑冲向黑风狼群。剑光闪烁间,又有两头黑风狼倒在地上。剩下的黑风狼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不甘地嚎了几声,夹着尾巴往村外的黑风岭跑去。
青年没有去追,他收了剑,走到林风身边,蹲下身,声音缓和了些:“别怕,狼走了。”
林风看着地上父母的尸体,又看着眼前的青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却哭不出声音。他想扑过去抱住父母,却被青年轻轻按住肩膀。
“村子里还有活口吗?”青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片狼藉的村落上,眉头皱了起来。落霞村不大,几十户人家的房屋大多被烧毁,地上横七竖柏躺着尸体,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在一起,让人窒息。
林风摇了摇头,嘴唇哆嗦着,不出一句话。他知道,村里的人,大概都没了。
青年沉默了片刻,伸手擦掉林风脸上的血污,轻声道:“我叫陈默,是青云宗外门弟子。你爹娘……已经走了,跟我走吧,总比在这里待着好。”
林风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默。他不知道青云宗在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眼前这个握着剑的青年,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他点零头,手紧紧攥住陈默的衣角,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陈默站起身,将林风护在身后,朝着黑风岭相反的方向走去。夕阳彻底落下,夜幕笼罩下来,只剩下烧毁的村落和满地的尸体,在黑暗中无声地诉着这场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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