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厂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军车的尾灯已经消失在村口拐弯处，她刚要转身回车间看看杀菌设备修得怎么样了，张婶急匆匆从办公室跑出来，手里攥着一张纸。
“晚啊，供销社老刘来电话了！咱的辣条吃出老鼠了，还是致癌的！现在外面都传遍了，好几个客户打来要庭！”
林晚心里一沉，没话，快步朝办公室走。她抓起桌上的电话，一个一个拨过去。每打一个，脸色就更难看一分。市里三家批发商、县供销社、还有两个镇上的代销点，全都暂停收货。理由一样：群众举报产品含强致癌物，卫生局可能要来查。
她放下最后一个电话，抬头看着张婶：“谁最先传出来的？”
“听是李记辣条作坊那边的人在供销社门口的，还拿着半包咱们的货，指着包装用的是潲水油炸的，老鼠都是喂出来的。”
林晚冷笑一声：“他们怕我们活，那就动手了。”
她站起身，把外套披上：“我去仓库看看。你叫秀莲嫂子也来，别让别人靠近。”
王秀莲正蹲在厨房门口择菜，听这事手一抖，菜叶子撒了一地。“啥？老鼠？咱们厂消毒，哪来的老鼠？”
“就是有人想让我们樱”林晚语气平静，“你跟我去一趟，做个见证。”
三人一起进了原料仓库。灯拉亮后，林晚先检查了防鼠板和下水口，一切正常。她又走到堆放空袋的角落，忽然停住脚。
地上躺着一只死老鼠，肚子鼓胀，嘴边有血迹，眼睛发黑。她蹲下身仔细看，伸手轻轻扒开腹部毛发——一道细的针孔赫然在目。
“这不是自然死的。”林晚声音冷下来，“是被人打了药，放在这儿的。”
张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往咱头上扣脏帽子啊！”
王秀莲气得直拍墙：“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干这种事？我孙子吃咱家辣条，咋没见出事？”
林晚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透明塑料袋，戴手套把死鼠装进去，封好口。“先留着，等明质检的人来了给他们看。另外，查一遍监控，看昨晚有没有人进过仓库。”
她们正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李工探头进来：“林晚，有几个工人听这事儿，心里慌，问还干不干了。”
林晚走出去，站在车间门口，声音不大但清楚：“货是我做的，料是我选的，油是从国营油厂进的，每一笔都有票。老鼠不是我们养的，是有人送来的。我现在告诉你们一句话——我不怕查，就怕你们自己信了那些话。”
工人们低着头不话。
王秀莲走出来，站到林晚旁边：“我儿媳从建厂第一就没偷过工减过料。我家陆峥吃的也是这个，他退伍回来身子骨比当兵时还硬朗！谁要是觉得脏，现在就可以走。但我要一句——谁敢背后嚼舌根，别怪我不认人！”
张婶也开口：“账本、进货单、洗瓶记录全都在，随时能拿出来看。咱们不怕查，就怕心虚的人乱传话。”
人群慢慢散了。林晚让张婶去整理资料，自己和王秀莲继续在仓库里找线索。
黑下来，雨又开始下。林晚打着手电一圈圈扫墙面和地面。走到外墙根时，光束照到一处暗褐色的痕迹。她蹲下用手碰了碰，黏手，还有股刺鼻味。
“这不是食用油。”她，“像是废机油或者工业脂。”
王秀莲闻了一下，立马捂鼻子：“呛人！咱厂根本不用这东西，哪来的？”
林晚撕下一块样品，装进密封袋。“有裙在这儿，想让人以为咱们拿脏油炸辣条。这一招，比死鼠还毒。”
她话音刚落，脑子里“叮”的一声响。
【检测到高危化学残留，可解锁便携式化学检测仪（需完成三次独立危机排查）】
林晚一愣。前两次是厂门被砸、冷链运输，这次是投毒栽赃——正好三次。
【条件满足，解锁成功】
她眼前一闪，空间里多了一个银灰色的盒子，巴掌大，带显示屏和探头。
“成了。”她低声，“明就能验这油到底是什么。”
王秀莲看她忽然笑了，忍不住问：“你想出办法了？”
“不止。”林晚握紧样本袋，“咱们不仅能自证清白，还能把他们怎么干的，一五一十摆出来。”
两人回到车间，张婶已经把所有单据按日期排好，连试吃装的领取记录都列了表。
“明早质检要是来，我能五分钟内拿出全部证据。”她。
林晚点点头：“辛苦你了。今晚咱们分两班守厂，我和秀莲嫂子守前半夜，你后半夜接班。门窗都锁好，监控一直开着。”
张婶应下，又提醒：“晓芸学校老师也听到风声了，问她是不是真的。孩子委屈得直哭。”
林晚皱眉：“谣言都传到学校去了？这些人是真想把我们往死里逼。”
王秀莲一拍桌子：“那咱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正经干活的人！”
夜深了，雨了些。三人最后一次巡查完仓库，在门口停下。
林晚看着那块油渍，掏出刚解锁的检测仪。屏幕亮起，红光扫过样本，几秒后跳出一行字：
【检出苯并芘超标47倍，属工业废弃油脂】
她盯着那行字，眼神越来越冷。
“苯并芘是强致癌物。”她对身边两人，“他们想用这个毁我们，却不知道——查出来了，就是他们的罪证。”
王秀莲咬牙：“这种黑心肝的东西，就不该活着！”
张婶攥紧本子：“明他们要是来查，咱们就把这些全交上去。”
林晚把仪器收好，又看了眼仓库角落的塑料袋——里面那只死鼠静静躺着。
“他们以为造个谣就能压死我们。”她声音很轻，却像铁打的一样硬，“可我们不是泥捏的，是火里烧出来的。”
远处鸡叫了一声。快亮了。
林晚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拿着检测报告草稿，身旁是封存的死鼠和油样。她没动，一直等到东方泛白。
厂外路上传来脚步声，有人影走近。
林晚抬头看去，是县食品站的工作人员，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人。
她迎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文件递出去：“我们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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