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爆亮的瞬间，苏逸的手指还死死按在读取器上。一股滚烫的气流从指尖炸开，顺着血管往心脏冲，他整个人猛地一抽，像是被高压电贯穿。
他没等系统再刷出什么警告，反手就把读取器拔了出来。
“咔”一声脆响，接口断裂，蓝光熄灭。
世界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右臂传来撕裂般的胀痛，皮肤像被撑到极限的橡胶，一层暗银色的鳞片从手背往上疯长，已经爬到了肩窝。他低头看自己的指甲——又黑又厚，边缘锋利得能划开铁皮。
“再慢半秒，我就能变成蜥蜴人了。”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这破基因锁是拿我当试验品？”
他靠墙坐下，膝盖发软，但脑子比刚才清楚了些。走廊里还是那副烂样：碎玻璃、烧焦的电线、墙上九道歪歪扭扭的鼎纹还在微微发烫。玄门的人没再进来，可外面街道上传来引擎低吼，三辆黑色装甲车正缓缓逼近，车顶的炮口泛着蓝光，像毒蛇吐信。
他抬起还能动的左腿，用鞋尖踢了踢脚边一块扭曲的金属护甲——那是刚才打斗时从某个追兵身上崩下来的。
“吃不吃？”他自言自语，“反正都变异了，不如先补点料。”
他伸手抓起护甲，直接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
胃里立刻翻江倒海，一股灼热感直冲四肢百骸。右臂的鳞片“咔”地一声重组，颜色从银灰转为青铜，像是镀了层金属。
融兵鼎动了。
他咧了咧嘴：“好家伙，连废铁都能消化，这算不算工伤补贴？”
就在这时，外头一阵骚动。
百米开外的垃圾堆旁，一群野狗原本在啃骨头，突然全都停了下来。领头那只黄毛土狗耳朵竖起，鼻子猛吸几下，眼珠子渐渐泛红，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魂。
其余十几条也跟着抬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苏逸眯起眼，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身上的气味变了。不是汗味，也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不清的、带着金属腥气的波动，正从他体内不断往外散。
“我成狗粮发射塔了？”他皱眉，“还是带信号的那种？”
他试着集中精神，把御兽鼎的感应力往外探。可刚一催动，脑子里就像有根针在搅，蛟魂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彻底睡死过去。
但他没放弃，咬牙把体内那股乱流强行压成一股震荡频率，顺着地面传出去，节奏和心跳一致——咚、咚、咚。
野狗群集体抖了一下。
黄毛狗前腿一弯，肌肉猛地膨胀，毛发根根倒立。它的脊椎“咔咔”作响，身体拉长，爪子变形成利刃般的钩状，獠牙从嘴角刺出，足有二十公分长。
眨眼间，它已经高出围墙半截，活脱脱一头变异狼王。
其余野狗紧随其后，骨骼爆响，体型暴涨，短短几秒全变成了三米高的巨兽。它们围成一圈，仰头咆哮，声浪震得修车厂残存的玻璃全数炸裂。
“行啊，临时工上岗还挺快。”苏逸撑着墙站起来，右臂抬了抬，青铜色的鳞片在路灯下泛着冷光，“那就别光叫唤，开工！”
话音未落，第一辆装甲车的炮口已经充能完毕。
“轰！”
一道蓝色光束横扫而来，擦着他刚才站的位置炸开，水泥地炸出个一米深的坑。
苏逸一个翻滚躲进残骸后，刚想开口指挥狗群，却发现它们根本不用下令。
黄毛狼王低吼一声，带着五头巨犬直扑侧翼。另外几只则从正面压上，爪子拍在车顶，当场砸出几个大凹坑。
装甲车警报狂响，车门打开，三名玄门弟子跳下来，手里拎着高频震荡刃，脸色发白。
“目标已引发群体异变！”一人对着耳麦大喊，“请求c级支援！”
没人回应。
因为下一秒，黄毛狼王一个跃扑，直接把那人撞飞十米远，钉在电线杆上。其余巨犬分散包抄，两只合力掀翻第二辆车，第三辆刚想倒车逃跑，就被一头灰毛狼兽跳上引擎盖，爪子硬生生撕开了防护罩。
苏逸趁机冲出。
他右手一挥，地上散落的钢筋、螺丝、断裂的排气管全被吸进掌心。融兵鼎疯狂运转，那些金属在他右臂表面熔合重组，形成一层厚重的合金护臂，指节处还延伸出三寸长的利龋
他冲向最后一辆装甲车，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
驾驶员刚踩油门，车门就被一把掀开。苏逸探手进去，直接扯断操控线，顺手把引擎核心掏出来塞进嘴里。
“滋啦”一声，油箱爆炸。
火光冲，热浪把他掀了个跟头，但他落地时稳稳站住，连退都没退一步。
“吃饱了就是不一样。”他抹了把脸上的灰，“以前修车都不敢这么野。”
他转身看向狗群。
十五头巨兽还站着，有三头倒在血泊里，不知死活。剩下的围成半圆，低吼戒备，眼睛依旧泛红，但眼神清明，明显还受他控制。
“行了，兄弟们。”他抬手点零自己脑袋，“今加班费结了，接下来还得加个班。”
他指向街道尽头。
那里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地下入口，铁门上刻着“β型实验区”五个字，旁边挂着个电子屏，红色数字正在跳动：
09:32
倒计时已经开始。
“养父的实验室要炸了。”他低声，“咱们得抢时间。”
他迈步往前走，右臂的鳞片还没退，走路时关节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狼群紧随其后，脚步整齐，像一支临时拼凑的军队。
街角突然传来机械运转声。
通风口的铁栅栏被顶开，一根粗大的机械臂伸出来，末端装着摄像头，红光一闪一闪。
“发现目标集群。”机械臂传出冰冷电子音，“启动清除协议。”
苏逸冷笑：“你还真不嫌烦。”
他右手一抬，地上一块破碎的防弹玻璃被吸起，贴在右臂外侧，瞬间融合成一面型盾牌。
“冲！”
他一声令下，狼群齐吼，分三路压上。
黄毛狼王撞向机械臂，一口咬断连接管线；其他巨犬扑向两侧隐藏的炮台，爪子拍碎控制海苏逸本人则直奔主控终端，右臂利刃插入数据接口，融兵鼎逆向吞噬内部能量。
“啪！”
所有红灯熄灭。
倒计时屏幕闪了两下，数字停在：
08:17
“暂时掐了保险丝。”他收回手臂，鳞片微微收缩，“但这地方迟早要塌。”
他抬头看向那扇铁门，门缝里透出微弱蓝光，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滴水声和电流杂音。
“得进去。”
他刚迈出一步，身后一头灰毛狼兽突然低吼，挡在他面前，龇牙对着铁门方向。
“怎么？”苏逸皱眉，“里头还有东西？”
他眯眼盯着门缝，忽然察觉一丝异样——那股从养父实验室飘出来的气息，和他体内的鼎纹波动……竟然有点像。
不是完全一样，但频率接近，像是同源分流。
“龙渊在血……”他喃喃念出养父临终的话，“难道这地方，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
他不再犹豫，一脚踹在铁门铰链处。
金属应声变形，门开了条缝。
他正要钻进去，忽然背后一凉。
狼群全体炸毛，齐刷刷回头。
远处街口，七袄黑影正快速逼近，手里提着泛着蓝光的武器，步伐整齐。
第二批玄门追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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