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看着何雨水头也不回跑掉的背影，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被忽视的恼怒，瘪着嘴哼了一声：“没规矩的丫头片子！”
何雨水跑到陈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陈姨？陈姨在家吗？”
门很快开了。温暖的灯光和饭材香气一起涌了出来。
陈姨围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看到是何雨水，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雨水？快进来！怎么了？你哥呢？”
“陈姨……”何雨水站在门口，脸有点红，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细弱，“我哥…还没回来。我肚子饿了，家里的窝头……干硬了。”她越声音越。
“哎哟！还没吃饭哪？快进来快进来！外头蚊子多！”陈姨一听就明白了，心疼地赶紧把何雨水拉进屋，“你这孩子，饿了就来陈姨这儿啊！客气啥！正好，我擀了面条，刚出锅！跟虎一起吃！”她一边着，一边麻利地把何雨水带到屋里的方桌旁坐下。
陈姨的丈夫韩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正坐在桌边看图纸，看见雨水，也放下图纸，和蔼地点点头：“雨水来了，坐。”
他们的儿子虎比雨水一岁，正趴在桌边写作业，看见雨水，立刻开心地笑起来：“雨水姐！”
屋里弥漫着面汤的香气和家的温暖。
何雨水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心里那点的不安和委屈，被这暖意驱散了。
很快，热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
手擀的面条筋道爽滑，汤头清亮，飘着碧绿的葱花和几滴香油，还卧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陈姨把面条推到雨水面前：“快吃！趁热！凉了发坨！”
“谢谢陈姨，谢谢韩叔！”何雨水声道谢，拿起筷子，口口地吃起来。热乎乎的面条下肚，胃里顿时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虎也大口吃着，还把自己碗里的一点咸菜丝夹给雨水：“雨水姐，这个脆！”
看着两个孩子吃得香，陈姨和韩工相视一笑。
陈姨一边收拾着灶台，一边念叨：“柱子也是，新去轧钢厂，肯定忙得脚不沾地。雨水啊，以后你哥要是回来晚，饿了就直接来陈姨这儿，啊？别饿着自己！这大夏的，东西放不住。”
何雨水用力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像喝了温热的蜂蜜水。
当何雨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四合院时，已是星斗满。
院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夏虫鸣剑
他走到自家门前，习惯性地伸手摸钥匙，却摸了个空。他心里咯噔一下，刚要拍门喊雨水，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哥！”何雨水的身影出现在门后，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一点没有害怕的样子，“你回来啦！”
何雨柱松了口气，进屋关上门：“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没带钥匙。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注意到屋里比平时多了一股淡淡的、不属于他们家的面汤香气。
何雨水拉着哥哥的手，走到桌边，献宝似的指着桌上一个扣着碗的大海碗：“哥，你看！陈姨给我下的面条！可好吃了！还给我加了个荷包蛋呢！我吃了一半，这一半给你留着！”她又指了指床边，“陈姨怕我热，还给我找了把蒲扇！”
何雨柱看着那半碗用凉水浸着降温的面条碗，又看看妹妹红扑扑、毫无阴霾的脸，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是愧疚，更是感激。
他摸了摸妹妹的头：“雨水真棒！还知道给哥留饭。”他坐下来，拿起筷子，“跟哥，怎么去陈姨家了？”
何雨水叽叽喳喳地把事情经过了一遍，从肚子饿啃干窝头，到揣好钥匙锁门，再到被聋老太叫住不理她，最后跑去陈姨家吃上热面条。
丫头语气里没有抱怨，反而带着点得意。
“陈姨，以后你回来晚，我饿了就去她家！”何雨水补充道，眼睛亮亮的。
何雨柱默默地吃着那半碗带着邻里暖意的面条。
面条虽然有点坨了，但那清爽的汤头和溏心的荷包蛋，显然是陈姨特意给雨水做的。
这碗面，不仅填饱了肚子，更像是在这复杂冷漠的四合院里，悄然系上了一根温暖的纽带。
盟友。这个词在何雨柱心中清晰起来。
陈姨一家的善意，是纯粹的邻里守望。这份情，他记下了。
第二一早，何雨柱出门前，特意从食堂带回来一包东西——是昨做灶剩下、特意留出来的好东西：半碗油汪汪、喷香的猪油渣，还有几块炸得金黄酥脆的豆腐泡。
用干净的油纸包得整整齐齐，还透着点温热。
他领着何雨水，亲自来到后院陈姨家。
“陈姨，早。”何雨柱笑着打招呼，把油纸包递过去，“昨雨水麻烦您了，这点东西，您拿回去拌个凉菜或者下面条，添点油水，别嫌弃。”
陈姨一看那油纸包透出的油光和香气，就知道是好东西，连忙推辞：“哎哟柱子！你这是干啥！邻里邻居的，雨水来吃碗面条算啥事！快拿回去！你们兄妹俩也不容易！这大热的……”
“陈姨，您拿着。”何雨柱态度诚恳，“您和韩叔照顾雨水，我心里记着。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食堂边角料，我们食堂的人自己也能分点。您要是不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雨水以后都不敢来麻烦您了。”他故意看了雨水一眼。
何雨水立刻会意，仰着脸，脆生生地：“陈姨，您就收下吧！我哥可香了！炸得脆脆的！”
陈姨看着何雨柱真诚的眼神，又看看雨水期待的脸，再看看那透着诱人香气的油纸包，终于笑着接了过来：“行！那陈姨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柱子，以后真别这么客气！雨水这孩子懂事，我稀罕着呢！以后有事尽管言语！”
“哎，谢谢陈姨！”何雨柱笑着应下。
就在他们话间，隔壁聋老太的屋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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