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更宽敞（因为炸没了半边墙）的工棚里，吱嘎盘腿坐在他的轮胎王座上，面前摊开着几块相对平整的金属板，上面用烧黑的木炭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图表和符号。那台历经沧桑的直播设备被摆在一边，屏幕黯淡，但吱嘎的目光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丝技术子研究新图纸时的严肃。
屁精嘀咕则抱着一大堆从爆炸废墟里扒拉出来的、记录着弹幕和打赏信息的零碎数据板（兽人版的直播后台数据），心翼翼地站在旁边，随时准备递上老大需要的那一块。它的脸色依旧惨绿，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麻木，以及……对更多蘑菇的渴望。
“不对劲……很不对劲……”吱嘎用粗手指点着一块数据板，上面粗略地对比了《古巨基脚指甲盖艺术创作》和《大炸炸摆放哲学》两期直播的关键数据，“嘀咕！念一下左边这块板，关于凿石头那场的打赏峰值和弹幕最多的词！”
嘀咕连忙踮起脚尖，辨认着那块板上鬼画符般的记录：“呃……凿石头那场……打赏最高峰是……是老大您第一次抡大锤的时候……弹幕最多的词是……‘劲儿大’、‘吵’、‘看不懂’、还迎…‘丑’……”
“右边！爆炸那场！”吱嘎催促道。
“爆炸这场……”嘀咕又拿起另一块板，“打赏最高峰是……是最后炸起来的时候……弹幕最多的词是……‘AAAGh’、‘爽’、‘炸了’、‘嘀咕惨’、‘哈哈哈哈哈’……”
它念到“嘀咕惨”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
“看！看见没！”吱嘎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地上的数据板都跳了一下，“差距就在这里！”
他站起身，激动地来回踱步，指着数据板分析道（自认为）：“凿石头！俺那么辛苦！那么追求艺术！结果呢？家们人看不懂！还丑！打赏也就那么回事！”
“再看看爆炸这场！”他的声音拔高，充满了发现真理的兴奋，“俺没咋刻意准备，就是随便摆了摆，然后……boom！炸了！结果呢？打赏破纪录！弹幕全是‘爽’！还有好多关心你惨状的！”
嘀咕声嘟囔：“俺宁愿不要这种关心……”
“这明啥？”吱嘎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嘀咕，仿佛要把它看穿，“明家人们根本不在乎俺凿的坑圆不圆！线条直不直！他们想看的是这个！”他猛地做出一个爆炸的手势，“是劲爆的！是刺激的！是想不到的！是……是……”
他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汇，目光再次扫过数据板，定格在“嘀咕惨”那几个字上。
“……是倒霉蛋！”他福至心灵，大声喊了出来，“特别是屁精倒霉蛋！越惨他们越高兴！打赏越多！”
嘀咕：“？？？”（感觉蘑菇离自己远去了）
“老大终于发现了！”（一条延迟的弹幕意念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真相了！”
“俺就是爱看爆炸和屁精飞！”
“老大快醒悟吧！整点好活儿！”
吱嘎仿佛听到了这些心声，他得意地摸着下巴：“哇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家们好这口！早嘛！害得俺瞎琢磨什么艺术哲学！”
他立刻开始规划未来：“以后咱的直播方向就明确了！啥好看整啥！怎么劲爆怎么来！怎么让屁精倒霉怎么来！嘀咕！你就是咱们直播间的战略核心！以后你的任务更重了！”
嘀咕抱着数据板，瑟瑟发抖，感觉自己的屁精生涯一片灰暗。
“不过……”吱嘎的兴奋劲稍微过去一点，又皱起了眉头，他敲了敲那台直播设备，“这次爆炸，动静这么大，打赏这么多，为啥总觉得信号有点……不得劲呢？最后炸开那一下，画面花得厉害，弹幕也卡了一下。”
他回想起来，好像爆炸前，设备就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弱的雪花，只是当时注意力全在哲学实践上，没太在意。
“嘀咕，之前设备有啥不对劲吗？”
嘀咕努力回忆了一下，声道：“好……好像搬出来的时候，被……被冲击波震了一下……然后……好像就有时候会自己……嗡嗡响……屏幕偶尔会闪一下……像……像得了打嗝病……”
“打嗝病？”吱嘎凑到设备前，仔细观察着。设备外壳上满是刮痕和烟熏的痕迹，几个接口似乎也有些松动。他伸出手，想拍拍它（传统艺能），但手到半空又停住了。
现在这宝贝疙瘩可是下蛋的金鸡，不能随便拍了。
“嗯……可能是上次爆炸震的，也可能是之前瞎修的时候埋了隐患……”吱嘎摸着下巴，“这玩意儿精贵，看来不能光靠俺寻思之力了……”
他第一次对这台设备产生了一种“需要心呵护”的感觉。毕竟，它现在直接关系到部落的牙齿收入和自己的老大地位！
“得好好检查一下……”他嘟囔着，决定下次直播前先确保设备没问题。他可不想在直播最火爆的时候突然黑屏，那得损失多少打赏！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进行一番“细致”检查时，那台设备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担忧——
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大量的、密集的雪花瞬间覆盖了整个画面，甚至发出了不正常的、断断续续的“滋滋……咔啦……”的噪音！原本稳定的能量光晕也变得明灭不定！
“嗯？”
“咋了？雪花屏？”
“信号不好吗？”
“老大要下雪了？”
几条实时弹幕飘过，也带着干扰的波纹。
“哎？！咋回事？！”吱嘎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按住设备外壳，“咋又闹脾气了？俺还没动你呢！”
他又是拍（轻轻），又是晃，甚至对着接口吹气（兽人版清理），但那雪花依旧顽强地闪烁着，信号变得极不稳定，时好时坏。
第一次，吱嘎面对这台设备，感到了一丝棘手和……真正的技术危机。
这玩意儿，好像不是光靠AAAGh力场和俺寻思就能完全搞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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