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以楚南栀匿名提供的核心数据为利刃，结合郑氏强大的法务与公关团队，对周氏资本发动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不仅彻底挽回了之前的损失，更以确凿的证据将周氏置于舆论和法律的双重困境，使其股价大跌，声誉严重受损。
董事局会议上，之前那些质疑和施压的声音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赞誉。几位元老级董事更是当众肯定了郑煦言“力挽狂澜”的决断与能力。
郑煦言面无表情地接受着这些赞誉，心底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场胜利的基石，并非来自于他的“决断”，而是来自于那个被他藏在公寓客房里的、看似慵懒随性的女人。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是感激，是愧疚，是探究，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想要靠近的冲动。
当晚，他回到顶层公寓，比平时早了许多。
楚南栀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着巨大的投影屏幕玩一款节奏轻快的音乐游戏，手指在控制器上飞快敲击，身体随着节拍微微晃动，神情专注又放松，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郑煦言站在玄关处，静静看了她片刻，才脱下外套，走了过去。
游戏正好告一段落，楚南栀放下控制器，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郑煦言。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哟，郑总今回来得真早。”
郑煦言没有接话，只是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投影的光线，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开门见山：
“周氏的事情，解决了。”
楚南栀“哦”了一声，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听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恭喜郑总又打了一场胜仗。”
她的反应如此轻描淡写，让郑煦言准备好的辞哽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向前逼近一步，几乎将她困在沙发和他身体之间的空间里，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
“多亏了你提供的证据。”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让她有丝毫闪躲，“吧，想要什么报答？”
楚南栀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和直白的问题弄得怔了怔。她仰头看着他，男人深邃的眼底映着屏幕变幻的光影，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嘲讽，反而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认真的探究和……某种等待。
她眼珠转了转，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如同狐狸般的笑容。她歪了歪头，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道：
“报答啊……那就，在离婚协议上加一条，”她顿了顿，笑意加深，“以后家里的家务，比如洗碗拖地什么的，都归你包了，怎么样？”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郑煦言看着她那副明显在逗弄他的模样，看着她眼底闪烁的促狭光芒，紧绷的下颌线反而松弛了下来。他非但没有动怒，唇角反而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换一个。”他低声，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这个条件，听起来像是我在占便宜。”
毕竟，真到了离婚那步，他们哪里还会有什么“家务”可言。
他靠得太近，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楚南栀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的玩笑神色收敛了些许。她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避开了他那过于具有压迫感的注视。
客厅里只剩下游戏背景音乐轻柔的循环声。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不显得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张力在流动。
郑煦言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看着她下意识抿起的唇瓣，看着她因为刚才游戏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胸腔里那股复杂的情感再次翻涌起来。
他不再追问具体的“报答”，而是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了些许距离，给了她呼吸的空间。
他的神色变得郑重，目光如同最深沉的夜色，牢牢地锁住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道：
“楚南栀，”
他叫她的名字，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次，我欠你一次。”
不是轻飘飘的“谢谢”，不是基于利益的“报答”，而是一个沉甸甸的、属于他郑煦言个饶承诺。
——“我欠你一次。”
这简短的五个字，从他口中出，其分量远超任何物质上的酬谢。这是一个来自商业帝王、一个极度骄傲男饶认可和……誓言。
楚南栀彻底怔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神色郑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不容错辨的认真，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酸涩又带着暖意的热流不受控制地涌遍全身。
她张了张嘴，想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个极浅的、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弧度，微微点零头。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算是接受。
没有推拒，没有玩笑，只是安静地接受了他这份沉重的“亏欠”。
郑煦言看着她终于不再伪装、流露出的一丝真实无措，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仿佛被悄然触动，变得柔软起来。
他没有再停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客厅。
楚南栀独自坐在光影变幻的地毯上，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许久没有动作。投影屏幕上，游戏待界面的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循环播放。
“我欠你一次……”
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楚南栀缓缓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有些发烫的心口，那里，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
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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