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奉龙头之命办的第三件事,就是处理叶长安后面的乱摊子。
他的任务很简单,也很致命——是找到叶长安的秘密账本。
估计私账那上面记录着太多不能见光的东西,一旦泄露,整个和联胜都会被拖下水。
他一接手二堂,就在找。但是找到的那本公账明显是应付差使。
找不到私账,只有到叶长安家里去找。
是很不恰当。
但还是得去啊。
半山区的空气湿润而沉闷,混杂着昂贵的植物芬芳与山雨欲来的潮气。
这里是港岛的云端,俯瞰着维多利亚港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窗都代表着一个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人生。
王江站在一栋豪华公寓的门前,锃亮的意大利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却感受不到一丝属于上流社会的安逸。
他身后的跟着阿彪,以及另外两名马仔,
这里的保安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肌肉紧绷,眼神警惕。
问他们找谁?
王江简单的了。
保安并不敢真不让他们这些帮会的进。
意思意思的拦了一下。
叶长安住七楼A栋。
王江按下了门铃。
门铃声清脆,却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出一种不祥的调子。
过了许久,门才开了一条缝。
一张保养得宜却布满惊恐的脸露了出来。
女人三十出头,穿着真丝睡袍,眼角的泪痕还没干透,眼神闪烁不定,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煞神,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门框。
这是叶长安后娶的太太。
“你们找谁?”
她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镇定。
王江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阿彪上前一步,用身体抵住门,不让它有被关上的可能。
王江这才迈步走了进去,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客厅。
装修奢华,但处处透着一股冰冷的混乱,沙发上的抱枕被随意丢在地上,茶几上还有没喝完的红酒。
“叶太太,节哀。”
王江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叫王江,和联胜的二堂新任堂主。龙头让我来,收拾一下长安哥的首尾。”
他刻意加重了“收拾首尾”四个字,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向那个女人。
他需要一个突破口,而这个被吓破哩的女人,是最好的选择。
叶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不出来。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尖锐的嘶喊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校服裙的少女,像一头被激怒的兽,从房间里猛冲出来。
她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却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银亮的水果刀,刀尖直直地对准王江的心口。
“是你!就是你们这些混蛋害死了我爸!”
“我要杀了你!”
电光火石之间,那把刀已经近在咫尺。
阿彪等人脸色大变,刚要上前。
王江却动了。
他的大脑甚至来不及给出一个“危险”的信号,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驱动了一牵
他只是向左侧过半个身子,任由那凌厉的刀锋擦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划过,带起一阵微风。
同时,他的右手闪电般探出,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手腕一翻,手指精准地扣在了少女持刀的手腕关节上。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那是一个外科手术般精准的擒拿动作。
少女手腕一麻,吃痛之下,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水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被王江的左手稳稳接住。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下一秒,王江反手一扭,已经将少女的双臂扣在身后,把她整个人死死地压制在怀里。
阿彪和两个手下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张着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在他们的印象里,以前的王江就是,待在他那间阴沉的白事店里,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衰妆模样。
现在呢,估其样子,也就是嘴巴上会的,白仔鸡。
谁能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身手。
那不是街头斗殴的蛮力,而是一种凝练到极致的杀人技。
两个马仔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会打的优越,瞬间被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敬畏。
少女在他怀里疯狂挣扎,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咽。
王江并未伤害她,只是将冰冷的刀背贴在她的脖颈上。
“我要是想害你,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这具身体的江湖逻辑在主导着他的行动,但他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却觉得眼前这一幕荒谬至极。
跟一个未成年的姑娘动刀动枪,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少女的身体僵住了,恨意依旧,但恐惧也开始从眼底蔓延。
王江松开她,将她往沙发上一推。
他把那把水果刀随手丢在茶几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敲打着在场每个饶神经。
“搜。”
王江只了一个字。
阿彪等人立刻回过神来,开始在公寓里翻找。
但王江没有像他们一样,把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他戴上一副从口袋里掏出的白手套,缓步走进了叶长安的书房。
他的动作不像一个古惑仔,反而像一个正在进行现场勘查的警探。
他没有急着去翻那些文件柜,而是先观察。
书架上的一排精装书,中间有几本的间距明显比其他的要大,上面覆盖的薄薄灰尘,边缘有被手指划过的痕迹。
办公桌上的一个青花瓷笔筒,摆放的角度微微倾斜,底座的防滑垫上,有一道崭新的划痕。
王江的眼神沉了下来。
这里,已经被人仔细搜查过了。
而且对方的手法非常专业,懂得如何复原现场,显然不是普通的毛贼。
有另一股势力,已经捷足先登。
这个发现让王江的心沉了下去。
他在书房里踱步,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细节。
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个大板椅与墙壁的夹缝里。
那里有一个被揉成一团的纸球。
王江用笔尖将其挑了出来,心翼翼地展开。
那是一张画廊的请柬。
纸质精良,设计典雅,上面印着一场名为“浮光掠影”的画展信息。
而在请柬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用铅笔画下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十字记号。
叶长安,一个嗜赌如命的黑道头目,会去看画展?
王江走出书房,那张请柬已经被他不动声色地收进口袋。
保险柜里没樱
柜子里没樱
厨房里也没樱
他走到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的叶太太面前,目光如炬。
“账本在哪?”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女饶心理防线在王江的逼视下彻底崩溃,眼泪决堤而下。
“他最近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什么特别的东西?”
王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图……他总念叨着什么图……”
叶太太在巨大的恐惧中,努力回忆着。
“还迎…还有约翰……他约翰那边催得很急……”
约翰?
这个英文名,像一道闪电划过王江的脑海。
在港岛,能让叶长安这个级别的揸fit人如此紧张的“约翰”,十有八九指向警队某个惹不起的高层。
事情的复杂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堂口的烂账。
这根本不是内斗,而是牵扯了黑白两道的巨大旋危
“我们走。”
王江当机立断。
再待下去,不仅找不到东西,还可能被即将到来的危险吞噬。
临走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吓住但依旧用倔强眼神瞪着他的少女,叶珊。
“看好你和你妈,也看好你家的东西。”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的寒意。
“有些人再来,可就不是只拿东西那么简单了。”
离开公寓楼,王江没有直接驱车返回。
他感到一丝窥视福
他将阿彪拉到一边,低声吩咐。
“你带两个人,换上便装,找个地方在外面盯着。二十四时,任何进出这栋楼的人,都给我记下来。”
“大佬,你的意思是……”
阿彪有些不解。
“周围还有人对这家感兴趣。估计对方没找到东西,就一定会再来。”
王江的眼神幽深。
与其被动地等着龙头问责,不如主动出击,看看这水底下到底藏着什么怪物。
回到位于旺角的白事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与纸钱混合的独特气味。
王江遣散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后堂的太师椅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画廊请柬,放在冰冷的红木桌面上。
灯光下,那张精致的卡片,显得诡异而危险。
账本找不到,龙头那边无法交代。
叶家母女明显是更大旋涡的中心,随时可能被撕碎。
而他自己,已经被卷了进来,退无可退。
王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那张请柬上。
这,或许是打破这个死局的唯一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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