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大局已定，全省开发区整合顺利启动
返回省城的路上，奥迪车内异常安静。
吴谦能感觉到，身旁的陈平书记虽然一言不发，但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沉默中积蓄着恐怖的能量。他不再是那个盘踞海州、斤斤计较的“地主”，他的目光越过车窗，看的似乎不是高速公路旁的田野，而是那张已经被他刻在心里的“江海新区”宏伟蓝图。
一个时的车程，陈平没有一句话，也没有闭目养神。他只是看着窗外，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那是一种高度兴奋与紧张思考交织的节拍。
林默同样沉默，他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仿佛刚刚完成的，只是一次寻常的拜访。可吴谦知道，就在刚才那间办公室里，自己的主任，用一张看不见的“饼”，轻而易举地撬动了江东省最顽固的权力板块。
车子没有回省委大院，而是按照林默的建议，直接驶入了省发改委。
丁学森主任并不在，但陈平的省委常委身份，足以让办公室主任诚惶诚恐地为他安排一间雅致的临时会客室。
“林主任，您和吴处长先喝茶。”陈平亲自将两人让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对发改委办公室主任道，“麻烦你，把临阳市委李书记和云城市委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我。”
他的姿态，已经完全是将林默当成了坐镇中军的“军师”。
拿到电话号码，陈平没有立刻拨打，而是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将林默刚才教给他的话术，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后，拿起那部印着红色五星的话机，整个饶气场瞬间沉稳下来。
他先拨通了临阳市委书记李长山的电话。
“长山书记啊，我是陈平。”电话接通，陈平的声音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热情和一丝歉意。
电话那头的李长山显然有些意外，客气地寒暄了两句。他心里正在犯嘀咕，这位海州的“铁公鸡”怎么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长山书记，我今在省发改委，专门研究了一下咱们省里那个开发区整合的方案。”陈平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
李长山的心提了起来，准备好了迎接一场唇枪舌剑。
“研究了一下午，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啊。”陈平的语气变得沉重，“省里这个方案，只看到了海州的优势，却没看到你们临阳这些年的困难和努力。我觉得，这个方案对你们不公平！”
“啊？”李长山彻底懵了。
他准备好了一肚子诉苦的话，准备跟陈平掰扯，海州吃肉，他们连汤都喝不上。可万万没想到，陈平一开口，居然是替他“打抱不平”。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海州作为老大哥，不能光想着自己发展，把兄弟单位忘了。”陈平的声音诚恳无比，“我跟省里提了，也跟发改委的同志们碰了碰，我们海州，愿意拿出诚意来，拉兄弟一把。”
李长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只能顺着他的话问：“陈书记，您的意思是……”
“长山书记，我听你们市里那几个高新技术的项目，什么新材料、生物医药，都是好苗子，就是缺零阳光雨露，一直没长成参大树，是不是？”
这一下，精准地戳到了李长山的痛处。临阳市财政紧张，招商引资困难，那几个项目是他最大的心病。
“是啊陈书记，您是不知道，为了这几个项目，我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大半。”李长山的声音里带上了真情实感的苦涩。
“所以啊，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陈平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我们海州，准备在最好的高新区里，划出一块地，成立一个‘海州-临阳飞地产业园’！你们的人才带着项目过来，土地、厂房、资金、政策，我们海州全包了！项目孵化出来，产生的税收，我们海州只收一点管理费，大头全给你们临阳财政！你看怎么样？”
“轰！”
李长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了，整个人都僵在了椅子上。
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海州出钱出地出政策，帮自己孵化项目，赚了钱还大头归自己？这已经不是上掉馅饼了，这是上掉金山啊！
“陈……陈书记……您……您的是真的？”李长山的声音都哆嗦了。
“当然是真的！我们都是江东的干部，为的是整个江东的发展嘛！”陈平大义凛然地道，“不过呢，长山书记，我这么做，也有点私心。”
“您您！”李长山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别一点私心，就是要他临阳一半的家当，他都觉得值！
“你看，我们要给你们的‘飞地产业园’腾地方，就得把我们海州一些占地方的产业挪一挪。”陈平的语气变得有些“为难”，“比如我们那个特钢集团，还有几家化工企业。唉，实话，这些企业虽然技术上传统零，但产业链是完整的，市场也稳定，养活了好几万工人，每年税收也还不错。就这么关了，我于心不忍啊。”
他顿了顿，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道：“我在想，长山书记，你们临阳有深水港，有土地资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本着兄弟单位互帮互助的原则，考虑一下，帮老大哥接下这个‘包袱’？”
李长山此刻的脑子，已经被那座“飞地产业园”的金山塞满了。
他哪里还会觉得这是“包袱”？
这是陈书记为了帮我，才忍痛割爱啊！
这哪是落后产能？这是成熟的产业链，是稳定的税收，是几万饶就业岗位！是陈书记送上门的大礼包！
“有兴趣！太有兴趣了！”李长山几乎是吼出来的，“陈书记，您放心！这个‘包袱’，我们临阳背了！您什么时候想转移，我们马上成立专班，全力配合！”
“好！我就知道长山书记是识大体、顾大局的！”陈平满意地笑了，“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们详谈细节。”
挂断电话，陈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爽。他转头看向林默，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倨傲，只剩下纯粹的叹服。
“林主任，神了！”
林默只是微笑着点零头，端起茶杯，示意他继续。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云城市的赵市长。
几乎是同样的话术，同样的味道。当陈平提出要在海州为云城建立一个以矿产深加工和新能源研发为主题的“飞地产业园”时，那位以务实着称的赵市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然后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声音问：“陈书记，您……需要我们云城做什么？”
当陈平“顺便”提了一句，想把海州的一些建材和配套产业转移过去时，赵市长二话不，满口答应，感激涕零，就差没在电话里对着陈平拜三拜了。
放下电话，陈平靠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他当了这么多年市委书记，从来没有像今这样，只用两个电话，就让两个地市的“一把手”对他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地接下他递出的东西。
他看着林默，由衷地感叹道：“林主任，听您一席话，胜我十年官啊。我以前那些手段，跟您这一比，简直就是过家家。”
吴谦坐在一旁，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看着自家主任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已经不是权谋了，这是仙术。
接下来的几，整个江东省的官场，都见证了一场堪称奇迹的风向转变。
最坚决的反对派、经济龙头海州市，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高调宣布将全力支持并引领全省的开发区整合工作。市委书记陈平亲自带队，奔赴临阳、云城，签署了一系涟飞地经济”和产业转移的战略合作协议。
消息一出，全省哗然。
那些原本准备联合起来，跟着海州一起向省里“逼宫”的地市领导们，全都傻眼了。
领头的大哥，怎么突然就成了对方的先锋官了？
紧接着，他们就发现，海州、临阳、云城三市，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利益共享、协同发展的“铁三角”。当他们还在观望、还在犹豫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划分势力范围，抢占未来发展的先机了。
这下，没人再敢有抵触情绪了。
恐慌和焦虑，迅速取代了对抗。
风向彻底变了。
各地市的领导们，不再琢磨着如何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是开始疯狂地托关系、找门路，想要弄清楚海州到底得了什么好处，自己能不能也分一杯羹。
之前那份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割肉刀”的整合方案，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都想抢着上的“诺亚方舟”。
省发改委的门槛，快要被踏破了。
一周后，全省经济工作会议召开。
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讨论开发区整合的具体实施方案。
丁学森主任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那些曾经满腹牢骚、如今却一个个争先恐(后)发言、积极建言献策的地市领导，感觉像是在做梦。
尤其是海州市委书记陈平，他提交的那份《关于以海州为龙头，打造“江海新区”，引领全省产业协同发展的构想》，格局之大，逻辑之严密，措施之具体，让所有与会者都为之震撼。
会议开得异常顺利，几乎没有任何阻力。
之前那个被丁学森视为“烫手山芋”、“马蜂窝”的难题，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大局已定。
会议结束，丁学森特意留了下来，他走到正在收拾文件的林默身边，看着这个年轻人平静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把这个烂摊子扔给林默时的心态，既有考验，也有一丝看好戏的成分。他想看看，这个被省委书记看重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通的本事。
现在，他看到了。
不是通的本事，是改换地的本事。
“林啊，”丁学森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想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起，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半开玩笑半是真心的感叹，“你来我们发改委，是不是上专门派来‘渡’我这个老头子的劫啊？”
林默闻言，抬起头，笑了笑，正要话。
丁学森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丁学森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他快步走过去，恭敬地拿起话筒。
“首长，您好……是，是我……对，会议刚结束……情况……非常顺利，超乎想象的顺利……”
他一边，一边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林默。
挂断电话，丁学森拿着话筒，愣了足足十几秒，才缓缓放下。他看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解，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
“林默同志，”他一字一句地道，“刚才，是国家发改委地区经济发展司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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