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斌咽下嘴里最后一点番薯，打了个嗝，目光看着李树衡手中的茶缸，用手一指道：“副司长，我噎到了，能不能喝口水顺顺。”
“你快赶上饿死鬼投胎了，没人跟你抢也吃这么快，拿着喝吧。”李树衡笑骂了一句，顺势把手中的茶缸递了过去。
石斌嘿嘿一笑，双手接过茶缸，急忙拿到嘴边喝了一口。
茶缸里的水有些烫，因为喝的太急，他张开嘴巴，一个劲的往外哈气。
“考虑好去哪个战兵营了吗？”李树衡倒背着手问向石斌。
听到这话的石斌停下了哈气的动作，面露委屈的道：“副司长，您不要我了吗？我可是一来草原就跟着您。”
“少废话，快去哪个战兵营，老留在我身边有什么出息，时间一长把你都耽误了，来年就是咱们和土默特最后的决战，这一仗打完，恐怕几年之内都没有什么大的战役了。”李树衡神色认真的对石斌道。
生活在草原这么久，他对土默特部的外强中干在了解不过，来年的决战，他有十足的把握他们虎字旗会取胜。
石斌收起脸上装出来的委屈，神色认真起来，想了想，最后道：“还是副司长您安排吧，属下也不知道去哪个战兵营合适。”
虎字旗的七个战兵大营他只对两个熟悉一些，还是因为这两个战兵大营驻守在大黑河墩堡的原因。
“要是让我，你就去第七战兵大营，你和三叉也熟悉，遇到什么事他也能照顾一下你。”李树衡道。
第七战兵大营的前身是驻守在大黑河墩堡的辎重营，而且一驻扎就是半年多，石斌作为他身边的护卫，与张三叉和第七战兵大营的几个军事主官都是熟识。
“属下听您的。”石斌点零头。
李树衡走到身后的木桌后面，从桌上的文案中抽出一份，拍在桌子上，同时道：“第七战兵大营前不久抽调走了一批军官，你过去后正好可以补缺，这是你的任命文书，一会儿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直接去第七战兵营报道。”
“这么快？”石斌一脸惊诧。
刚完安排他去第七战兵大营，任命书就准备好了，而任命书是需要经过军政司用印才能通过，明眼前这份任命书是从大同送过来的。
还让他挑选去哪个战兵大营，明明早已定下他去第七战兵大营。
想到这些，他幽怨的看了李树衡一眼，心中感觉到了浓浓的‘欺骗’。
“不快了，早在大黑河墩堡与其他的墩堡打通联络之后，我就已经安排人把关于你的任命送去大同，前两你的任命文书刚到。”李树衡用手点零桌上的任命文书。
石斌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关于自己的任命文书，抿了抿嘴，道：“我还是过了年在去上任吧！今年我还陪副司长您一起过年。”
“屁话，军令如山的道理你不懂吗？”李树衡眉头一挑，道，“蒙古人可以躲在蒙古包里过这个冬，但咱们虎字旗不是，你作为新加入第七战兵大营的一名中队长，不仅要尽快与同僚熟悉，还要与本队的战兵熟悉，不然来年如何放心让你上战场，你死了不要紧，可你所在的中队一百多名战兵要是因你而死，你就算有十条命都不会还得。”
石斌见自己陪伴这么长时间得副司长真的生气了，当即神色一正，道：“副司长放心，属下会收拾好行装，抓紧时间赶赴第七战兵大营上任。”
“喝完茶缸里的水，立刻拿上你的任命文书去上任。”李树衡道。
完，他坐了下来。
书桌后面有一张座椅，他坐在了座椅上。
“是。”石斌大声答应道。
茶缸被他放在嘴边，一口一口喝起来
李树衡也没有催，石斌终究留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了，突然要走，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不过，虎字旗如今不断扩充军力，组建一个个辎重营，十分缺少带兵的军官，而石斌又是讲武堂出身，留在自己身边太浪费了。
来年又是虎字旗与土默特蒙古的决战，错过了这次大战，下一次大战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他也不想耽误石斌的前途。
茶缸里的水终究有限，哪怕有些烫嘴，还是被石斌全都喝进了肚子里。
喝完后，他双手把茶缸放在桌上，又拿起桌上自己的任命文书，抬起右臂朝李树衡一行礼，最后转身走出办公房。
李树衡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缸走到一旁的水壶前，提起水壶又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把水壶放在了炉盖上。
水壶放在上面可以保证里面的水不会凉下来。
炉子里烧的是蜂窝煤，都是由大同会送来粉煤，再用摸具把混了黄土的粉煤制作成蜂窝煤。
制作过程十分简单，只看一会儿随便一个人就能依葫芦画瓢的制作出来。
“报告。”屋外响起了一道粗声。
李树衡看了一眼门口方向，自己走回桌子后面坐下来，这才道：“进来。”
办公房门前的帘子里面塞了棉花，外面还有一层毛皮，保证了屋里的热气不会流出去，同时也保证了屋外的冷风不会吹进来。
草原上第一场雪过后，连续几都刮了大风，空气中温度骤降。
门前的帘子被掀开，张洪嘴里哈着白气走了进来。
一进屋，他几步窜到炉子跟前，双手贴在炉盖上面的水壶外壁取暖。
“你营房里也有炉子，怎么把你冻成这样。”李树衡看了一眼张洪被冻的通红的面颊，上面鼻涕都在鼻孔下来。
张洪侧过头，看向李树衡道：“别提了，刚巡视回来，外面真是太冷了，感觉今年的冬比去年还要冷。”
这已经是他留在草原上过的第二个冬。
“战兵们的保暖一定要做好，别战场上没死人，反倒因为冷出现了伤亡。”李树衡提醒道。
张洪道：“放心吧，每一名战兵都有棉衣，外面还套了一件皮袄，脚下穿着棉鞋，头上还带着皮帽子，营房里有炉子，保证了正常取暖，不会因为寒而出现减员的情况。”
“那就好。”李树衡很放心。
大黑河墩堡内的人已经历过一次草原上的冬，他相信张洪作为驻守这里的守堡官，会安排好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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