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哪能让朱芝松离开,连忙将后者拉回到座位上。
朱芝松闹心巴拉的,本来想听点八卦,感情是搁这凡尔赛呢。
“朱兄,大夫人好虽好,妙归妙,可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哎,其实兄弟我只是想出人头地罢了。”
望着朱芝松,唐云情感真挚:“县男,最低等的勋贵,算个屁啊,我爹那德行你也知道,整日招惹祸端,三不打上房揭瓦,两不揍浑身难受,所以我得上进啊,我得进步啊,我要是不出人头地,早晚有一我爹就得人头落地,你对吧。”
“先不对不对,兄弟我想求教一番。”
朱芝松的面色有些古怪:“唐县男,是你亲爹吧?”
“是啊,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唐云压低了声音,搓了搓手:“之前你不是和我了吗,如果我能够促成你王府行商一事,一年内我唐家能出来俩县男或者一个县子,如果我通过科考当官的话,三年内能混到正八品,十年后至少六部员外郎,这话,作数吗。”
朱芝松哑然失笑:“不错,定会如此。”
“真的吗。”唐云故作一副极为兴奋的模样:“你可别逗我,要是真能成的话,我一定睡服锦儿,必须睡服。”
朱芝松刚要拍着胸脯打包票,屏风外传来叩响,不知是谁唤了声“殿下”。
“稍待片刻,去去就来。”
朱芝松站起身,拉开屏风走了出去。
唐云用余光扫了一下,没看清楚具体长相模样,应该是朱芝松的哪个随从。
一直默不作声的阿虎突然开了口:“少爷,的觉着这事不对啊。”
“什么不对?”
“就是他承诺您勋贵、官位等事。”
“听个乐呵。”
唐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逢场作戏罢了,谁会当真。
“知晓您不在乎,的的这个意思。”
阿虎挠了挠后脑勺,压低声音:“您想啊,您若是能服宫家,那明什么,明大夫人对您言听计从,是吧。”
“对啊,怎么了。”
“既然言听计从,那么您与宫家大夫人定会喜结连理,是吧。”
“对啊,怎么了。”
“既然喜结连理了,您就是大帅爷的女婿,未来国公爷的女婿,大帅爷和国公爷的女婿,若是不当官,宫中怎地也要给个县蘑县子的爵位,若是入朝为官,也定是平步青云,您对吧。”
唐云愣住了:“你是…”
“嗯,的就是这意思。”
唐云张了张嘴,憋了半:“我靠他血奶奶!”
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唐云被耍了,不,应该是被玩了。
可不是吗,都成国公爷的女婿了,还用渭南王府张罗前途吗,宫中直接全安排好了。
唐云气的够呛,朱芝松这是拿自己当傻子,刚刚出去不会是给自己买瓜子去了吧?
转念一想,唐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对啊,自己扮演的不就是个傻子吗,不是傻子,岂会被利用,不被利用,如何能知晓对方的目的!
不得不,唐云心态真的好,稳的和卡皮巴拉似的,嘿嘿一笑,想开了。
屏风被拉开了,朱芝松回到了座位上,随意敷衍了一句,是随从见了一位友人,他过去打个招呼罢了。
是这么,朱芝松原本满是醉意的双眼,时不时的划过一丝莫名之色。
“来,饮酒。”
朱芝松举杯,顺着刚才的话题:“我辈读书人,欲出人头地本是经地义之事,男儿活一世,总要留下些名声才是。”
“不错。”唐云重重点零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原本朱芝松的酒杯已经碰到了唇间,听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十个字后,神情一动。
放下酒杯,不断呢喃着,重复着这句话。
足足重复了三遍,朱芝松突然一拍桌子,再次拿起酒杯。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此语甚妙,大丈夫处世当怀鸿鹄之志,烈烈轰轰纵横地,凡所谋者,虽万千险阻,必以雷霆手段破之,方不负七尺之躯,不虚度此生矣!”
唐云见到这句话如同捅到朱芝松的姬点似的,再次加了把火。
“弟我是将门之后,从听着我爹的故事长大的,听着军中的故事长大的。”
到这里,唐云轻叹了一声:“出来也不怕朱兄笑话,原本我是想投身军营的,可我爹不让,他当狗都不能当军伍,这也是为何他离开军营当个县男的原因。”
朱芝松果然上当,试探性的接口道:“可是因朝廷待军伍薄情?”
“薄情?”唐云冷笑连连:“何止是薄情,我爹从军半辈子,从守备营干到折冲府,从折冲府干到北边关,无论是在哪一处大营,军饷就没按时发放过,哪个季度不是拖欠数月,关内也就罢了,边关战事不断,军中缺吃少喝还要奋勇杀敌,朝廷是如何对待军伍的,下人又是如何看待军伍的,丘八,他娘的丘八!”
“前朝倒是司空见惯。”朱芝松给唐云倒了杯酒,淡淡的道:“今改朝换代,新君登基,陛下宽厚仁德,想来…想来是不会再亏待军伍的。”
“前朝和本朝…”唐云幽幽的凝望着朱芝松:“有何区别?”
朱芝松干笑一声:“唐公子怕是醉了。”
“不,我没醉,我比谁都清醒,没区别,高门大阀还是那些高门大阀,朝廷也还是那个朝廷,就连宫中的陛下不也同样还是姓…”
“住口!”朱芝松低声呵斥道:“不要脑袋了不成。”
唐云眼眶微微抖了一下,心中大失所望,话都到这了,朱芝松的防范心还是这么强。
谁知没等唐云换个策略,朱芝松突然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一拍大腿。
“的对,是无区别,狗日的世家横孝军伍受屈,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新朝,放他娘的个屁新朝!”
朱芝松突然变的无比的激动:“大景换成大虞,这就是新朝了,新个屁,下还是这个下,狗日的还是那群狗日的,有何区别,无甚区别,兄弟,不是我笑话你,你不过就是个县男之后罢了,本世子是王爷之后,你才见过什么,我见的,比你见的,比你听到的都多!”
到这里,朱芝松咬牙切齿道:“北边关,北军六大营,两年前,弓马营近乎全军覆没,单单是战死在关外的军伍就足有四千余人,两年,至今足足两年,朝廷他娘的到现在连抚恤都没发全!”
唐云眼眶暴跳,难不成这就是对方想要造反的原因,莫非对方是个心怀下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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