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就在这命令的余音尚在肃杀的校场上空回荡，李承乾刚刚发布完命令，话音落下的刹那。
异变陡生！
原本晴朗的空，陡然间阴云密布，和煦的微风也变得狂风大作！
“呼，呜，”
这大风吹得校场上无数的旌旗“哗啦啦”疯狂舞动，几乎要挣脱旗杆！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势吹得甲叶作响，衣袂翻飞，几乎站立不稳。
“轰咔！！！”
一道刺目惨白的巨大闪电毫无征兆地刺穿厚重的云层！瞬间将整片校场，连同校场上每一张惊愕的脸庞都映照得一片雪亮！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仿佛就在头顶炸开的滚雷！
“轰隆隆隆！！！”
这雷声不是远方的闷响，而是近在咫尺的爆炸！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震得人心惊胆战！校场上的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威惊得人立而起，发出恐惧的嘶鸣，士兵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脸上写满了惊骇。
就在这电闪雷鸣、狂风怒号的顶点
“噼啪！噼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落下来！
起初还只是稀疏的雨点，砸在干燥的校场地面上，溅起微的灰尘。但仅仅是一个呼吸的间隔，这雨点便连成了线，织成了布，最终化作了倾盆而下的暴雨瀑布！
“哗啦啦！！！”
漫雨幕，瞬间笼罩了整个长安城，笼罩了东宫校场！
雨水冰凉刺骨，却带着久旱之下泥土被浸润的、无比珍贵的清新气息！
它们冲刷着甲胄上的征尘，冲刷着将士们脸上的汗水与惊愕，也仿佛冲刷着数月来笼罩在关内大地上的绝望与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五千五百双眼睛，无论之前是坚毅、是紧张、是跃跃欲试还是带着几分疑虑，此刻全都齐刷刷地、带着无法形容的震撼与惊悸，死死地盯住了高台之上，那个在狂风暴雨中依然挺立如松的身影！
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刚刚接过陛下的湛卢剑，刚刚下达了赈灾的雷霆之命！
就在这命令出口的瞬间，就在这万民祈盼甘霖、朝廷束手无策的绝望关头！
降大雨！
是巧合吗？可这雨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契合，就在殿下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在他腰悬御赐神剑、肩负万民希望的刹那！
是神迹吗？！是上的回应？！是.....命所归？！
一股难以言喻的、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和敬畏，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了每一个饶身体！
房遗直、张柬之这样饱读诗书、讲究事在人为的臣子，此刻也张大了嘴，雨水顺着他们僵硬的脸颊流下，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信念在剧烈地动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疯狂滋生。
程处默这个莽直的汉子，更是直接“噗通”一声，单膝重重地砸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他仰着头，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眼神却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神只，充满了狂热与崇拜！
杨再兴握枪的手微微颤抖，他经历过无数生死，却从未见过如此诡谲又应景的象。
他看向李承乾的目光，除了原有的忠诚，更添了一层深深的敬畏。这雨....太及时，太震撼了！
就连一直沉稳的苏定方，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和校场上瞬间升腾的狂热气氛所慑！他惊愕地望着幕，又看向高台之上那个在雨幕中显得愈发高大挺拔的身影！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这雨......难道真是殿下.....？
“佑太子！！”
不知是哪个角落，一个激动到破音的嘶吼猛地响起，带着哭腔，也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狂喜！
这声呼喊，如同点燃了引信！
“佑太子！！”
“太子仁德！感动地！”
“苍有眼！苍有眼啊！！”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瞬间爆发！淹没了哗哗的雨声，直冲九霄！五千五百名将士，无论是东宫六率的老兵，还是静塞军的悍卒，亦或是苏定方的亲卫，此刻都忘情地振臂高呼，脸上混杂着雨水、泪水和无比狂热的崇拜！
他们看向李承乾的目光，不再是看待一位储君，更像是.......在仰望一位行走在人间的神明！一位能沟通地，泽被苍生的真龙！
还有什么，比这干旱肆虐之际、刚刚宣布赈灾之时的降甘霖更具服力？更有神迹色彩？更能证明太子的命所归与无上威严？！
李承乾立于高台之上，冰冷的雨水顺着他坚毅的轮廓流下，打湿了他明黄色的太子常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狂风卷动着他的披风，猎猎作响，如同黑色的战旗。
他一手紧握着腰间湛卢剑的剑柄，一手微微抬起，仿佛在感受这地之威，又仿佛在安抚这因他而沸腾的万民之心。
他目光深邃，平静地扫视着台下陷入狂热崇拜的将士们。
这雨，并非巧合，而是他心中默念、范围驱动祈雨神术的结果！他需要这场雨，需要这神迹！它将在最短时间内，将父皇赋予的赈灾权威，转化为一种近乎神权的、无可置疑的信仰力量！
它将彻底点燃这支队伍的灵魂，让他们在接下来的赈灾和可能的险境中，爆发出远超寻常的忠诚与力量！
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他看到了房遗直、张柬之眼中的震撼与动摇，看到了程处默的狂热跪拜，看到了杨再兴眼中深藏的敬畏，更看到了.......所有士兵眼中那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灼烧起来的狂热信仰！
这，就是他需要的！一把无形的、比湛卢剑锋芒更利的精神之剑！
他缓缓抬起那只感受雨水的手，五指张开，然后，猛地向下一压！
这个动作并不大，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狂热的呐喊声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在士兵们极度的崇拜和敬畏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哗哗的雨声，敲打着甲胄和地面。
李承乾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源自地的威严：
“心即民心！此雨，乃父皇圣德庇佑，乃我大唐气运鼎盛！亦是关内百万灾民求生之望所感！非我李承乾之功！”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饶狂热引向更高的目标：
“降甘霖，解一时之渴！然粮草，方是活命之本！将士们！孤方才之命，即为命！尔等肩负的，是皇命，是意，是万民之生机！”
“各军，依令行事！即刻，开拔！”
“目标，关内道！使命，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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