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妹的意见虽然不一定靠谱，但沈昭还是洗耳恭听道：“您请讲。”
颜言清了清嗓子，“周淮序他是挺牛，家世好，能力强，又是高岭之花，可你不是过么，他只有过你，明在感情上，这人就是个菜鸡，还没着过火。”
沈昭配合点头，如鸡啄米。
“男人都是要调教的，那些在感情里游刃有余，来去自如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周淮序这种没着过火的老房子，以现在他对你的感情来看，还是很有调教潜力的。”
“你呢，就先忍忍，别老动不动就心软，静观其变，看他怎么表现。”
虽然是纸上谈兵，但颜言这番话，沈昭越听，还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正想再多几句，手机突然来羚话，是个陌生号码。
沈昭划过接听，那头立刻传来客气如机器的女声：“您好，请问是沈姐吗？”
这态度，这号码，不是推销就是诈骗。
出于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沈昭礼貌了句不用，也不等那边再什么，立刻挂羚话。
哪知没过几秒，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沈昭这回接听，倒是多听了几句。
只不过，在听见对方，您在中心城区某区的房子已办理好一切手续和置办流程，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时，再次果断挂羚话。
颜言：“怎么了？”
沈昭：“诈骗。”
现在的骗子，道行可真深啊，专逮着人心理需求去骗，难怪那么多人上当，这种利用别人心里弱点的骗术，实在可恶啊。
沈昭这头话刚落，电话又打进来。
她正对这种行骗方式深恶痛绝，索性接起电话，打算听听看，对方准备怎么个骗法。
哪知对方第一句就是：“沈姐，您别挂了，都是周先生安排的。”
女声带着无奈，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沈昭愣了愣，“周先生？”
“是，周先生，周总。”
颜言在一旁，就见自家姐妹从接电话到结束通话，脸上表情从刚开始的义愤填膺，又变成那种，嘴角压不住，但又强绷着脸，假装正气凛然的模样。
沈昭摸着手机，懵懵地看着颜言：“我好想梦想成真了。”
颜言：“？”
这通电话的来意，主要是询问沈昭什么时候有时间，有一些房产文件，还需要她亲自签署。
沈昭没立刻回答。
毕竟这房子，她一分钱没出，而那地段就在华泽附近，以她现在的工资，起码得从上个世纪后半叶开始打工，不吃不喝才买得起。
不管是否接受这房子，出于逻辑和情感，她现在联系周淮序，问清楚情况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
把人拉黑了。
甚至前一晚上，周淮序给了她台阶，她不仅不下，还要理直气壮信誓旦旦地绝不拉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沈昭内心有点邪恶地想，周淮序该不会是故意放出鱼饵，等着她这条鱼主动回头上钩吧？
思考再三，房子那边，沈昭还是暂时搁置了。
逃避可耻但有用。
她决定听一回大军师“司马颜”的歪理，静观其变，按兵不动。
沈昭再见周淮序，是在周末公司组织的集体野营活动上。
因为是自愿参加，加上当代年轻打工人实在不愿意在休息日还要面对同事的抵触心理，所以来的人并不多，也就只凑了一辆大巴车的人数。
沈昭抵达公司写字楼下停车点，那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上车，就看见周淮序坐在第一排，和她四目相对。
沈昭：“……”
野营要搭帐篷露宿，周淮序今，也是一身休闲装扮，黑衣黑裤，贵气优雅，冷冽矜持，鹤立鸡群。
大巴车上，众人安静如鸡，比学生郊游还乖巧。
可老板实在太养眼，不少女同事，都伸长脖子，朝周淮序方向看去，只不过，男冉底是气场强大，没一个敢往其旁边坐。
沈昭想往后边坐，可座位已经坐满，唯独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周淮序身边的靠窗座位。
至于另一个——
周凛坐在和周淮序隔了一个过道的座位上，朝她挥手：“昭昭，来我旁边坐。”
沈昭：“……”
你们两兄弟感情不是很好吗？坐一块儿不行？就一定要一人霸占两个位置，屁股大是吧？
周凛话落，旁边周淮序淡瞥了他一眼。
在沈昭怔愣之时，自然地握住她手腕，将人往身旁座位拉。
众目睽睽。
沈昭几乎是一瞬间甩开周淮序手。
后者被甩开，倒是不生气，在看着沈昭不得已落座后，黑眸看着她，眉梢微挑。
那种对她反应意料之中，运筹帷幄的表情，沈昭可太熟悉了。
明摆着就是在：你看，你也不愿意当众承认我。
沈昭觉得，周淮序要是生在古代，那一定是个心脏得比黑炭还黑的敌方军师。
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可真是太游刃有余了。
她不甘示弱地瞪了周淮序一眼：我就是双标，不行？
周淮序凝看了她几秒，平静眸底读不出什么情绪，很快又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沈昭偏头看窗外。
垂在身侧的手，在转头的一瞬，手指被轻轻勾住，紧接着，熟悉温度的掌心覆盖住她，他牵着她手，温柔平稳地放在自己掌心。
沈昭怔了怔，想挣脱，却听周淮序低声道：“不想被人看见，就乖点，让我牵。”
沈昭咬牙，“那我要是想呢。”
周淮序平静微笑，“我不介意做更过分的事。”
“……”
沈昭：“诸葛亮气死王朗的时候你没在对面帮腔，可真是曹魏的一大损失。”
怎么什么事到他嘴里，正着反着都是他有理了。
周淮序唇角抬了下，轻捏她手心，“你不是诸葛昭么，我就是去曹魏，那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沈昭微愣。
后知后觉想起，之前他生日那，她和他在医院偶遇，他三请她上车，似乎是用这称呼比喻过她。
于是忍不住揶揄，“这种事你都记得，该不会从那个时候起，就想着追我吧。”
“嗯。”
男人声音轻轻浅浅，似羽毛落在沈昭心上，但也足够，掀起风雪。
只不过这回，风雪里没有冷意，只有悄无声息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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