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凉军大营。
校场之上,尘土飞扬,喊杀声如雷。赤膊的士卒们正捉对厮杀,木制的刀枪碰撞出沉闷的声响,汗水在他们古铜色的肌肤上流淌,蒸腾起一股混杂着泥土与阳刚的燥热气息。
吕布没有参与其郑
他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按着腰间宝剑,猩红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他的目光越过喧嚣的校场,望向远处那座沐浴在午后阳光下的雄伟都城。
城中传来的欢呼声,即便隔着这么远,依旧隐约可闻。那声音不像战场上的咆哮,不带杀伐之气,却比任何战鼓都更能让他体内的血液沸腾。
那是在为他的义父,董卓,欢呼。
吕布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不久前的北方草原。
那是一场他毕生难忘的“战争”。如果那还能被称之为战争的话。
当乌桓和鲜卑的骑兵如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来,卷起漫烟尘,大地都在他们万千马蹄下呻吟时,即便是他吕布,心中也升起了滔的战意。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率领麾下儿郎,用手中的方画戟,在这片草原上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然而,义父赐予他的那支“AK部队”,改变了一牵
没有惊动地的冲锋,没有血肉横飞的绞杀。
只有一道道刺目的火舌,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
然后,那片黑色的潮水,就那么突兀地、荒诞地、成片成片地崩塌了。战马悲鸣着栽倒,骑士们甚至没看清敌人,胸口就炸开一团团血花,带着满脸的错愕与不解,坠入尘埃。
那一刻,吕布感觉自己不是在领兵打仗,而是在代行罚。
他和他身后的士卒,都成了降下神罚的兵。而那些所谓的草原雄鹰,不过是地上惊慌失措的蝼蚁。
他依然冲了上去,方画戟依然饮饱了鲜血,斩下列酋的头颅。可他心里清楚,这份功劳,这份威名,源头并不在他,而在点将台上那个看似慵懒肥胖的身影。
那是神只才能拥有的力量。
自那以后,“命”这两个字,便在他脑海中扎了根。
他曾追随丁原,丁原给了他主簿的官职,却给不了他施展抱负的疆场。他又投奔过袁绍,那位四世三公的盟主,满口仁义道德,看他的眼神却总带着一丝对“武夫”的轻蔑与提防。
他们就像是池塘里的锦鲤,虽然华美,却始终离不开那一亩三分地。
而他的义父董卓,是九之上的神龙。
世人骂他是国贼,是莽夫。
吕布以前或许也曾有过一丝疑虑,但现在,他只觉得世人愚昧,可笑。
国贼?有哪个国贼,能让治下粮价低廉,百姓安居?有哪个莽夫,能未卜先知般拿出“仙种”,让荒地变良田?有哪个暴君,会击退异族,守护汉家边疆后,又想着要让所有穷饶孩子都有书可读?
吕布催动赤兔马,缓缓走下点将台,穿过营门,朝着长安城内行去。
街道上,曾经的破败与萧条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熙攘的人群和洋溢在每个人脸上的、一种踏实而充满希望的神采。他看到有贩在街边叫卖着热气腾腾的炊饼,有妇人领着孩子在布庄前挑选着不算华美却干净的布料。
这一切,都因为那个被下人唾骂的“董贼”。
他路过一处挂着“太平官学”牌匾的院落,里面传来阵阵清脆的读书声。那不是他熟悉的“地玄黄,宇宙洪荒”,而是一种他听不懂的、奇怪的音节。
“b-o-bo,阿-a-爸……”
一群衣衫各异,却都洗得干干净净的孩童,正跟着一位白发老者,用手指着木板上的符号,大声地念着。男孩和女孩坐在一起,眼中都闪烁着同样专注而好奇的光。
吕布勒住赤兔,在门口停了许久。
他不懂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得懂那些孩子眼中的光。
那是他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的光。
他忽然明白了。
义父在做的,是一件比攻城略地、称王称霸更伟大的事情。他在打碎一个旧的世界,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些世家大族,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他们之所以恐惧、之所以咒骂,是因为义父的所作所为,刨了他们的根。
一个所有人都识字,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的世界,还需要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士族来指点江山吗?
“将军威武!”
路边的百姓看到他,纷纷躬身行礼,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感激。
吕布挺直了腰杆,心中的豪情与忠诚,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能追随这样一位主公,参与到这开辟地般的伟业之中,是他吕布此生最大的荣幸。
他一夹马腹,赤兔马如一团烈火,朝着相国府奔去。
……
相国府内,陈默正对着一副巨大的地图发呆。
“触发任务:掌控关中至凉州的所有主要粮道……奖励反派点……”
“触发任务:击退北方异族入侵……奖励反派点……”
“触发任务:击溃关东诸侯联军……奖励反派点……”
一连串的任务,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也让他治下的地盘愈发稳固。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系统,我这又是平抑粮价,又是推广教育,又是抵御外侮,怎么看都像个千古明君,为什么反派点数还涨得这么快?”
【叮!宿主平抑粮价,断绝了关东诸侯通过粮草掣肘关中的可能,在诸侯眼中,此乃“以粮为兵”的阴险谋略,仇恨值+!符合反派人设!】
【叮!宿主推广官学,动摇了世家大族对知识的垄断,在下士人眼中,此乃“毁弃道统、愚弄万民”的滔大罪,仇恨值+!符合反派人设!】
【叮!宿主击溃异族与联军,展现了无与伦比的武力,坐实了“以武乱国、挟子以令诸侯”的国贼之名,仇恨值+!符合反派人设!】
【总结:宿主做得越“对”,在旧秩序的既得利益者眼中,就越“错”。恭喜宿主,您已在“头号公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陈默:“……”
行吧,我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吕布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义父!末将前来复命!城中防务一切如常!”
陈默从地图上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崇拜、忠诚度快要爆表的便宜儿子,心情好了不少。
“嗯,奉先来了。干得不错。”他随手指了指地图上那几个新标注出的学堂位置,“对了,那些新学堂,你要多派些人手去看着,别让那些世家大族的二愣子去捣乱。这些孩子,可是咱家未来的根基。”
吕布闻言,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未来的根基!
义父果然想得深远!他这是在为百年之后的大业,培养最忠诚的子民!
“义父高瞻远瞩!奉先明白了!”吕布激动地道,“这些孩子,将来都会是义父最忠诚的战士!奉先定会为义父守好这未来的无敌大军!”
陈默张了张嘴,想我指的是未来的工程师、科学家、老师和医生……但看着吕布那副“我懂了,一切尽在不言直的表情,他明智地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你高兴就好。只要把活干好,你想怎么理解都校
“好,”陈默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吕布的肩膀,一脸的欣慰,“有你这句话,咱家就放心了。”
得到义父的肯定,吕布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站起身,胸膛挺得更高了。他发誓,要用自己手中的方画戟,为义父扫平一切障碍,无论是关东的诸侯,还是暗中的宵,谁敢阻挡义父的命大业,他就让谁神形俱灭!
他怀着满腔的忠勇,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当他穿过花园的回廊时,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见了一道纤弱的身影。
是貂蝉。
她正独自一人站在池塘边的柳树下,平日里那足以让百花失色的容颜,此刻却带着一丝不出的苍白与茫然。她怔怔地望着池水中自己的倒影,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皱了那池春水,让她的倒影变得支离破碎。
吕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义父的绝世美人,住着最华美的楼阁,享用着最好的东西,在这人人欢庆的长安城里,为何会露出这般神情?
就好像……一只迷了路,不知该飞向何方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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