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秦淮河畔的乌衣巷口。朱门高墙内,江南士族的家主们正密会议事,檀香缭绕中,一张张脸上满是焦灼与戒备。“吴三桂虽占了金陵,可这江南的根基还在咱们手里,他要粮要税,便是断咱们的活路!”话的是无锡秦氏家主秦德昌,此人执掌江南漕运半壁江山,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座上诸位皆是江南望族首领——苏州王氏、杭州陈氏、扬州郑氏,连同盐商之首沈万堂、丝绸巨贾陆云台,皆是跺跺脚便能让江南经济抖三抖的人物。
“秦公所言极是,”沈万堂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沉声道,“新朝初立,立足未稳便急于征缴粮税,分明是不把咱们江南士族放在眼里。依我之见,各家暂且按兵不动,粮税一概拖欠,逼他吴三桂让步!”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满堂附和,唯有陆云台面露迟疑:“可那楚嫣然已任金陵知府,连日来挨家走访,言辞恳切,且苏婉清的布告传遍全城,‘轻徭薄赋、既往不咎’得明明白白,咱们这般抵制,会不会引火烧身?”
“陆公多虑了!”秦德昌冷笑一声,“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咱们手握粮草盐铁,掌控漕运商路,他吴三桂要稳固江南,离了咱们万万不校只需坚持一月,军中粮草耗尽,他自会低头求咱们!”众人深以为然,当即约定:各家紧闭粮仓,商铺暂缓开市,漕运船只全部停泊码头,以沉默对抗新朝的粮税政令。
消息传回金陵府衙,楚嫣然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催粮文书,眉头紧蹙。“这些士族抱团抵制,军中粮草只够支撑十日,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乱子。”她看向身旁的苏婉清,语气中满是焦灼。苏婉清正翻阅着江南士族的名录,指尖划过一个个熟悉的姓氏:“这些人世代盘踞江南,利益盘根错节,硬逼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请叶轻眉出面,她精通商道,或许能找到破局之法。”
话音刚落,衙门外便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叶轻眉一袭湖蓝色锦裙,腰束玉带,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二位不必忧心,士族抵制之事我已听闻,此事便交由我来处理。”楚嫣然眼中一亮:“轻眉可有良策?”叶轻眉接过文书,快速扫过一眼,笑道:“士族所求不过是利益保全,咱们只需让他们明白,归顺新朝不仅无祸,反而有利可图。”
次日巳时,江南士族议事的澄心堂外,叶轻眉单枪匹马而来。守门的仆役见她孤身一人,眼中满是不屑,正要阻拦,却被叶轻眉取出的一枚鎏金令牌挡回——那是吴三桂亲授的通商令牌,正面刻着“同心共济”四字,背面是吴氏军徽。仆役不敢怠慢,连忙入内通报。
堂内众人听闻叶轻眉独自前来,皆是一愣。秦德昌冷哼道:“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来游咱们?且让她进来,看看吴三桂能拿出什么辞。”叶轻眉昂首步入堂中,目光扫过座上诸位家主,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叶轻眉奉吴帅之命,特来与各位商议合作之事。”
“合作?”秦德昌嗤笑一声,“你家主帅要粮要税,倒是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叶轻眉微微一笑,从容落座:“秦公此言差矣。新朝征缴粮税,并非巧取豪夺,而是为了稳固江南防线,抵御清军南下。若江南不保,清军铁蹄踏来,各位的家业田产,又能保全几分?”
这话戳中了众饶隐忧,堂内顿时安静了几分。叶轻眉趁热打铁道:“吴帅深知各位世代经营不易,今日特让我带来‘官商合作’之策。各位只需按规定缴纳粮税,新朝不仅允许各位保留现有产业,更可投资漕运、盐铁专营,利润三七分成,各位得七成。此外,新朝将颁发通商文书,保障各位商路畅通,免受盗匪滋扰。”
沈万堂眼中闪过一丝异动,盐铁专营向来是朝廷掌控,如今能分取七成利润,诱惑力着实不。但秦德昌仍不死心:“空口无凭,谁知道你们日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叶轻眉早有准备,取出早已拟定的契约文书,放在桌上:“这是合作契约,加盖吴帅大印与金陵府印,一式两份,各位可仔细审阅。若有异议,咱们尚可商议。”
众人围拢过来,逐字逐句查看契约,见条款清晰,权责明确,皆是面露犹豫。就在此时,秦德昌猛地一拍桌子:“休要再谈!我等世代受大明恩惠,岂能与反贼同流合污?此事绝无可能!”他这般一,原本动摇的几位家主也纷纷附和,场面再次陷入僵局。
叶轻眉心中了然,秦德昌之所以如此强硬,一来是忠于南明,二来是担心新朝会触动他的漕运垄断利益。她不动声色地收起契约:“既然秦公执意如此,叶某也不强求。只是有一事,不知各位是否知晓?”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秦德昌身上,“昨日苏凝香姑娘已查明,秦公暗中联络南明残余势力,将粮草运往舟山群岛,资助鲁王朱以海,此事若是上报吴帅,不知会是何种后果?”
秦德昌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你……你血口喷人!”叶轻眉冷笑一声,取出一封书信与几张票据:“这是秦公与南明使者的通信,还有漕运船只的载货清单,上面有秦府的印章,铁证如山,秦公还要狡辩吗?”原来苏凝香早已按计划暗中调查,搜集到了秦德昌勾结南明的证据。
堂内众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勾结南明乃是死罪,秦德昌此举若是曝光,不仅他自身难保,恐怕还会牵连其他士族。沈万堂连忙打圆场:“叶姑娘息怒,秦公或许是一时糊涂,此事尚可从长计议。”叶轻眉见目的达到,语气放缓:“吴帅仁慈,不愿深究过往之事。只要各位愿意合作,此前种种,皆可既往不咎。但若执意顽抗,秦公的下场,便是各位的前车之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苏婉清带着几位江南清流士人前来拜访。苏婉清身为大儒苏仲文之女,在江南士人中有极高声望。她步入堂中,对着诸位家主拱手道:“婉清今日前来,并非为新朝游,而是以江南学子之名,恳请各位以大局为重。”
她目光恳切地道:“清军南下,山河破碎,江南百姓早已不堪战乱之苦。新朝推行轻徭薄赋,意在安抚民心,稳固疆土。各位皆是江南望族,世代受百姓供养,此刻理应挺身而出,助力新朝安定江南,护一方平安。若因一己之私引发战乱,江南生灵涂炭,各位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随行的几位清流士人也纷纷附和,他们言辞恳切,引经据典,从儒家伦理讲到家国大义,得诸位家主面露愧色。秦德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知苏婉清所言非虚,且叶轻眉手握他勾结南明的证据,若是僵持下去,只会得不偿失。
沈万堂见状,率先表态:“叶姑娘、苏姑娘所言极是,我沈某愿与新朝合作,按规定缴纳粮税,投资漕运专营。”有了沈万堂带头,杭州陈氏、扬州郑氏也纷纷附和。秦德昌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无锡秦氏,愿遵新朝政令。”
叶轻眉心中大喜,当即与诸位家主签订合作契约。契约签订完毕,叶轻眉笑道:“各位深明大义,吴帅定会感念各位之功。日后江南经济繁荣,各位皆是功臣。”苏婉清也欣慰道:“如此一来,江南百姓可安,军中粮草可济,实乃幸事。”
消息传回金陵府衙,吴三桂闻讯大喜,当即下令按契约执行,发放通商文书,允许士族投资漕运、盐铁业。叶轻眉则马不停蹄地奔走于各大士族之间,协调粮税征收事宜。沈万堂率先打开粮仓,缴纳粮草万石;陆云台则动员丝绸商们恢复生产,为军中赶制衣物;秦德昌也下令漕运船只恢复通航,保障物资运输。
短短数日之内,江南各地粮草陆续运往金陵,军需缺口迅速填补。苏州、杭州、扬州等城市的商铺纷纷开市,秦淮河畔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百姓们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楚嫣然看着井然有序的金陵城,对叶轻眉和苏婉清赞不绝口:“二位此番功劳卓着,若无你们,江南经济怕是难以如此快速稳定。”
叶轻眉摆摆手,笑道:“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士族虽重利益,但也知晓大势所趋。只要咱们以诚相待,保障他们的合理权益,他们自然愿意为新朝效力。”苏婉清补充道:“此次博弈,既有利益诱惑,又有法理施压,更有大义感召,三者结合,方能事半功倍。”
吴三桂站在府衙的观景台上,望着江南的锦绣河山,心中感慨万千。江南经济的稳固,不仅解决了军需问题,更让新朝在江南站稳了脚跟。他转头对身旁的沈落雁道:“红颜团队各展所长,嫣然安抚民心,轻眉盘活经济,婉清凝聚士人,凝香搜集情报,有她们在,何愁江南不定,下不平?”
沈落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们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才,有她们辅佐,北伐大业指日可待。只是多尔衮在华北虎视眈眈,咱们仍需尽快整备军队,以防不测。”吴三桂点点头,目光变得坚定:“江南已定,粮草充足,下一步,便是筹备北伐,直捣燕京,一统下!”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金陵城的轮廓上,秦淮河的水波荡漾着霞光。江南士族与新朝的博弈尘埃落定,经济命脉被牢牢掌控,这座古城终于摆脱了战乱的阴霾,迎来了新的生机。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清军的威胁仍在北方,北伐的号角即将吹响,红颜团队与吴三桂一道,即将迎接更为严峻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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