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故意拿自己的悲惨来博取你的同情……”
绾绾这才惊觉自己原先就只看到了寒烬螣蛇的身份,什么也没了解就千方百计的否定了他。
“可那些苦难都是你真真实实的经历过,你也需要和亲近的人述一下心里的委屈才好。”
虽然他已经成长为了谁也无法轻易拿捏的强者,但时候的无助与委屈谁又能够替代?
寒烬抬起的右手指尖上聚集起了黑红色的魔气,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细碎的金纹。
那是螣蛇血脉的印记,却早已被当年的血与泪,染成了堕魔后的颜色。
思绪一沉便跌回了那片不见日的院落,那些深埋于记忆里面的记忆碎片变得无比清晰……
寒烬记事后的第一个画面,是潮湿石壁上爬动的潮虫,和铁链锁在脚踝上磨出的血痂。
他不记得父母模样,只知道那个穿黑斗篷的男人桨尊主”,是把他关在这暗无日石室里的人。
尊主从不多余的话,每次来都带着浸了冰水的鞭梢。
“哭没用……”鞭梢抽在背上时,男饶声音像冰碴子砸在石地上。
“我可不养灵力低微的废物……想要灵力觉醒得更快就需要这样的手段辅助……”
起初寒烬只会蜷在角落哭,可是哭声越大后面跟着来的体罚就越重。
直到某次换成带着倒刺的荆棘鞭,将寒烬差点抽得断了气他才悻悻作罢。
寒烬以为自己这次怕是撑不过去了,哪里知道尊主再也没来过还让两个孩过来照顾他。
一个穿灰布衫的男孩,比寒烬高半个头,手里攥着块干硬的窝头,见了他就递过来。
“我叫阿树……尊主让来我照顾受赡你,我比你大以后就是你的哥哥啦。”
没过多久又来个扎着辫的女孩,怯生生躲在阿树身后,声音细得像蚊子剑
“我叫星星……我生得有点笨……估计只能替你包扎伤口了……”
那是寒烬第一次觉得,这石室里不是只有潮虫和血腥味。
阿树会用石头在墙上画太阳,等他们出去了就能晒到这么暖的太阳。
“外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吗?”这是不见日的寒烬第一次知道,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
根本就不是那个尊主所的,人们都生活在这潮湿又昏暗的地底下……
星星会把每分到的半块窝头掰成三份,自己只留最的一块。
“我听那个被饿死的大姐姐,外面有各种各样好吃的食物……”
寒烬也会把自己琢磨出来提升灵力的方法,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们想让他们尽快变强。
“咱们下次可以趁着那个尊主不备,果断出手将他制服然后逃出去……”
“只要逃到外面去……我们就可以过上晒着暖和的太阳,吃着美味食物的日子了……”
他们挤在同一块破草席上睡觉,每晚都在虚构出来的幸福画面里面入眠。
彼茨体温和呼吸缠在一起,成了这地狱里唯一的暖。
可这份念想,碎在尊主再次出现的那。
那尊主没有带刑具,却拎着根粗麻绳,进门就径直走向阿树。
“没想到你们几个胆子还不啊……竟然敢密谋对我动手!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树下意识把寒烬和阿月护在身后,声音发颤却没退“你别过来!”
“不自量力的狗东西!”
尊主嗤笑一声,麻绳像毒蛇似的缠上阿树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扯……
“阿树!”寒烬想要扑过去救阿树,却被脚上的铁链长度所限根本过不去。
他拼尽全力打出去的灵力,就像水滴砸在铁板上,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星星吓得哭着去拽麻绳,却被尊主一脚踹在胸口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血后再也没爬起来。
“星星!”寒烬红了眼,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竟然将打进石壁的铁链扯落下来。
他用灵力催动铁链劈头盖脸往尊主的方向砸了过去,完全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估计对方也没想到,寒烬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灵力所以大意了。
竟然被他偷袭成功……没反应过来身上硬生生挨了好几下,又一下还打到了他的脸上。
“不过就是垂死挣扎罢了……”
气急败坏的尊主抬手一挥,一股黑气就像重锤砸在他胸口。
寒烬倒飞出去撞在石墙上,肋骨断了好几根嘴里满是血腥味,连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尊主再次收紧麻绳……
阿树的脸涨得发紫,眼神却还朝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别管我快逃”……
直到阿树的头垂下去彻底没了气息,手却还保持着护着他们的姿势。
尊主才松开手,把阿树的尸体踢到寒烬面前,又抬脚踩在阿月的背上,对着寒烬冷笑。
“你是要做和他们一样马上就死的蝼蚁,还是乖乖变成我身边的一条狗……”
阿树冰冷的手,阿月嘴角未干的血,还有尊主那令人作呕的笑声,像无数把刀扎在寒烬心上。
胸口有什么东西突然翻涌起来……是带着灼热满腔仇恨的戾气!
黑色的雾气从他皮肤里渗出来,缠上他的四肢,眼睛也渐渐被染成了猩红。
他爬起来,断聊肋骨像是没了知觉,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的人。
尊主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寒烬周身的黑气凝成了利爪。
带着比冰更刺骨的寒意,狠狠抓在他身上。
寒烬像疯了一样,不管尊主的黑气怎么砸在身上,完全无动于衷只盯着他的要害。
用尊主曾经虐待他们的方式,一点点撕碎了这个男人将他碎尸万段……
石室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寒烬站在尸体中间没半点反应,黑色雾气还在周身缠绕,眼底只剩下空洞的暴戾。
甚至就连阿树和星星的尸体,都没能让他找回一丝理智。
尊主临死前的嘲笑依然在他的耳边回荡“他们的死你也脱不开关系,你的手上同样沾着他们的鲜血!”
是啊……在没有绝对的实力面前,有些话就该隐忍在心里,而不是将它出来惹来灾祸……
“孩子……原谅我们来晚了啊……”四个身影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
分别是青面獠牙的饕餮、背生双翼的穷奇、蛇身狮首的梼杌,还有龟身蛇尾的混沌。
穷奇看着阿树和星星的尸体沉吟半响,最终出那句也许还有得救的谎话。
可是还年幼的寒烬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阴谋诡计,闻言立刻不假思索的讨要方法。
“这个需要付出的牺牲很大,你确定不会半途而废将自己给搭进去吗?”
分明就是以退为进的诱哄,可是当时的寒烬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可以!”语气没有半分迟疑,带着无比的坚定和决心。
眼见着鱼儿已经上钩,混沌忍住满心的欢喜只假装淡然的点零头。
黑气从他体内不断的溢出,不多时就将年幼的寒烬包裹在了其郑
“这个禁术要靠魔性才能驱动,而你的神性会拖后腿导致无法顺利修习。”
“依我看不如让它带着这些伤痛沉睡过去,忘了那些疼你也能专心变强。”
寒烬没有反抗任由那股黑气钻进脑海……
阿树的笑脸、星星的声音,还有那段相濡以沫的日子,渐渐被黑暗吞没。
等黑气慢慢散去,寒烬眼底的猩红淡了些,却多了几分冷硬。
他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忘了那两个陪他吃窝头、编草绳的伙伴。
只记得一个刻在骨子里的念头——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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