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玻璃门，店里没什么人，只有老板在柜台后看着电视。
陈默找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拿起油腻的塑封播扫了一眼。
“一份拌面，一笼蒸饺，再加个卤鸡腿。”
陈默对走过来的老板道。这是以前他偶尔改善伙食时的“豪华套餐”。
“好嘞，稍等。”老板记下，转身朝厨房吆喝了一声。
等待的间隙，陈默靠在有些破旧的塑料椅背上，看着窗外巷子里偶尔经过的行人，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与戴维的谈牛
ofo这个项目，就像一柄双刃剑，前期潜力巨大，但隐患也同样明显。
他必须精准地把握好进出的时机，才能在这场资本游戏中获利。
很快，拌面和蒸饺端了上来。
花生酱的浓香混合着蒸饺的热气扑面而来。
陈默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熟练地将拌面搅拌均匀，然后大口吃了起来。
面条爽滑，酱香浓郁，是记忆中最朴实也最抚慰人心的味道。
他又夹起一个蒸饺，蘸零醋塞进嘴里，猪肉和葱的鲜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他吃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品味的不只是食物，还有这片刻难得的独处与放松。
一个卤鸡腿下肚，胃里变得踏实而温暖。
结账，二十块钱不到，却比刚才在谈判桌上敲定两百万投资更让他有种脚踏实地的满足福
走出沙县吃，午后的阳光正好。
陈默深吸了一口带着食物香气的空气，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
他走向停车场，开上那辆黑色的奥迪A8，平稳地驶向北大。
回到学校，下午第一节课已经开始十几分钟了。
陈默停好车，快步走向教学楼。来到教室后门，他悄悄推开一条缝，猫着腰溜了进去。
讲台上教授正在板书，后排的顾诚正趴在桌上，看样子已经去会周公了。
旁边的夏则认真做着笔记。陈默轻手轻脚地走到夏旁边的空位坐下。
听到动静，夏转过头，推了推眼镜，用眼神示意“来了？”。
陈默点点头。
这时，被惊醒的顾诚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旁边的陈默，揉了揉眼睛，压低声音，带着睡意含糊地问：“默哥？你丫刚干嘛去了？还以为你开学第一就公然翘课呢……”
陈默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摊在桌上，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没什么，中午有点事，出去了一趟。”
见陈默没有多的意思，顾诚也没再追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了一句“神神秘秘的……”，然后换了个姿势，重新趴回桌上，没过几秒，轻微的鼾声又响了起来。
陈默笑了笑，目光投向讲台，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课程内容上。
窗外，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在课桌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
下午的两节课在教授平稳的讲述中结束。
下课铃响，学生们收拾东西的嘈杂声将顾诚从酣睡中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眼神茫然地环顾四周。
“走了。”
夏合上笔记本，推了推眼镜，对陈默和杨林道。
陈默和夏、杨林并肩走出了教学楼。
回宿舍的路上，陈默习惯性地摸出手机，一边随意浏览着信息，一边随口问道：“顾诚那子呢？一下课就没影了。以前不是雷打不动第一时间冲回宿舍撸啊撸吗？这几怎么转性了？”
陈默注意到，最近几，顾诚总是一下课就溜得飞快，不见人影。
跟在旁边，一直安静看书的杨林闻言，头也没抬，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厚重的眼镜，语气平稳无波，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理：
“顾诚，据观察和分析，其行为模式改变与物理学院大三学姐王雅之存在高度相关性。”
“简单来，他最近和那位王学姐打得火热，大概率是下课就奔赴约会地点，进行人类社交中的‘逛街’等活动去了。”
“陈默挑了挑眉，王雅之？这名字他有点印象，之前对他献殷勤他没理，好像是顾诚之前死缠烂打追求过的一个学姐，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点毅力，过年拿零分红，底气足了，攻势又猛起来了？
不过想到顾诚那傻不拉几的性格和王雅之之前的态度，陈默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但他也没多什么，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顾诚正在兴头上，他这会儿什么估计也听不进去，有些跟头，得自己摔过才知道疼。
陈默的目光转而落到旁边刚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后，眉头就紧紧皱起，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明显写着“不开心”三个大字的夏。
“那这货呢？”
陈默用下巴指了指夏，继续问身边的“情报员”杨林，“一脸苦大仇深的，谁欠他钱没还？”
杨林翻过一页书，依旧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声线回答道：“夏的情况，变量较为复杂。根据他近期通话时的只言片语进行不完全归纳，干扰源大概率来自魔都，与他在魔都的前女友有关。具体事件属于他的隐私范畴，数据库信息不足，无法给出准确结论。”
前女友？魔都？
陈默恍然，想起了夏那个高中就在一起，后来考去了魔都，最终在大一上学期就因为异地恋而分手的前任。
看来是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扰乱了夏这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
看着夏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不决，最终又烦躁地把手机塞回口袋的样子，陈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陈默伸手拍了拍夏的肩膀：“怎么了夏，有事就和哥们，别憋着。”
夏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没事儿，默子，一点破事，我自己能处理。”
见夏不愿多，陈默也不再追问。兄弟归兄弟，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和不想被触及的角落。他点点头：“行，需要的时候吱声。”
“嗯。”
夏低低应了一声，双手插进外套口袋，低着头，心事重重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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