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用汗水甚至血泪换来的 **485元**“巨款”，空间能量也在锚点不懈的滴灌和他自己如同吝啬鬼般搜刮逸散热能下，缓慢爬升到了 **1.0单位**，邹波那颗被生存压力压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终于恢复了些许活力。廉价旅馆的单间和夜市摊位的打闹，终究只是杯水车薪。要彻底摆脱困境，要解析那些蕴含着法则奥秘的工业遗骸，他需要更多更稳定的能量来源，需要更关键、更“有料”的样本！而父亲持续的药费，更是悬在头顶，时刻提醒着他不能松懈。他想起了废品站老王那浑浊却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的意味深长，想起了那句带着钩子般的“好货”。
第二下午，阳光带着点慵懒的燥热。邹波再次踏入了老王那片被铁锈、陈年机油、腐烂纸板和飞扬尘埃共同统治的“王国”。空气中弥漫着复杂而浓烈的气味，金属的冷冽、机油的滑腻、塑料老化后的酸腐、还有泥土的腥气，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属于废品回收站的“交响乐”。
“王叔。”邹波脸上堆起笑容，递上一包在街边店买的、不算高档但也过得去的香烟。
老王抬起沾着油污的眼皮，接过烟，动作熟稔地拆开锡纸，弹出一支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眯着眼打量着邹波：“哟呵，邹，气色看着比上回强点？看来夜市那摊子没白支棱，捞着点油水了？”他吐出一个灰白色的烟圈，在浑浊的空气里慢慢散开，“怎么着？今儿个是又想在我这垃圾堆里淘金了？”
“王叔您火眼金睛，”邹波顺着话头，目光坦诚，“主要是惦记着您上次提的那茬…您的‘好货’…”他搓了搓手，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
老王吧嗒了两口烟，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就知道你子心里跟猫抓似的。行，跟我来。”他转身，带着邹波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堆积如山的废纸壳和散发着异味的塑料瓶山，穿过一条由废弃冰箱和洗衣机组成的“钢铁峡谷”，来到了一个相对干燥、但也堆满杂物的角落。这里显然是汽修厂废料的专属区：扭曲变形的保险杠像抽象雕塑般堆叠，瘪掉的轮毂叠成山，锈迹斑斑的排气管如同巨蛇的残骸盘踞，空气中机油的味道更浓了。角落里有几个半人高的蓝色塑料筐，里面杂乱地塞满了各种从车上拆下来的零件：螺丝螺帽、皮带轮、各种传感器、火花塞、还有断裂的线束。
“喏，汽修厂老赵那边上午刚拉过来的，”老王用夹着烟的手随意一指，“一批事故车和彻底报废的老爷车拆下来的零碎。都按废铁价称斤收的，破烂儿一堆。你子要是能从里面看出花来，老规矩，加点辛苦钱就成。”他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但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邹波的反应。
邹波精神一振，立刻蹲下身，也不嫌脏，直接将双手插入了那混杂着油泥、金属屑和灰尘的零件堆里。空间内那宝贵的 **1.0单位** 能量开始悄然流转，【热能感知】被提升到极致，如同精密的扫描仪覆盖着每一寸接触到的物体。同时，那微弱却敏锐的、源自与柴油发电机核心共鸣而获得的、对工业造物特殊“特质”的感知力，也如同无形的触须般全力张开。
冰冷粗糙的铸铁、带着弹性的老化橡胶、滑腻腻的残留机油、尖锐的金属毛刺……各种杂乱的信息如同潮水般通过触觉和感知涌入。他必须像最高效的筛分机，快速过卖无价值的“噪音”，捕捉那可能存在的“法则回响”。
突然，一个不起眼的、比大拇指略粗、圆柱形的金属件入手，入手微沉，沾满了黑乎乎的油泥（氧传感器）。普通的金属冰冷感下，邹波的感知力扫过其顶赌陶瓷探头表面时，反馈却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近乎错觉的“异常”——那里覆盖着一层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那东西本身没有明显的温度，但当邹波刻意凝聚起一丝感知力去“触碰”它时，却引发了意识层面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奇特的“涟漪”！这“涟漪”带着一种奇妙的“促进”和“转化”的意味，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微石子，虽然力量不大，却清晰地改变了水的“状态”！
“铂金！是贵金属催化涂层！”邹波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虽然只有毫克级，微乎其微，但这独特的感觉错不了！这正是工业法则中用于催化尾气中有害物质进行氧化还原反应的贵金属特性残留！【微弱催化法则】的碎片！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将这个沾满油泥、毫不起眼的氧传感器放到脚边：“王叔，这个玩意…看着有点门道，我拿回去琢磨琢磨。”
接着，他又埋头在零件堆里翻找起来，动作看似随意，实则目标明确。很快，几个乌黑油腻、顶端陶瓷部分多有破损的火花塞被他挑拣了出来。大部分都很普通，镍合金电极烧蚀严重，毫无价值。但当他拿起其中一个看起来同样平平无奇、陶瓷绝缘体已经碎裂的旧火花塞时，指尖传来的触感和感知反馈让他动作猛地一顿。
这个火花塞的陶瓷部分裂开了，中心电极烧蚀得也相当厉害，顶端都秃了。但是，那中心电极本身的材质…感觉不对劲！在【热能感知】下，它残留的“耐热性”或者“高温惰性”的痕迹，远远高于普通的镍合金电极！当邹波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空间能量引导过去，如同用细针轻轻“戳刺”那电极材料时，反馈回来的是一种极其坚韧、稳定、仿佛在高温地狱中历经千锤百炼依旧能维持自身形态不变的“结构副！这感觉，像是一块饱经风霜却依旧棱角分明的顽石，蕴含着一种对抗高温的法则碎片！【耐高温合金特质】！
“这个…好像也有点特别，”邹波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把那个特殊的火花塞和之前挑出来的氧传感器放在一起，“一起拿回去研究研究。”
老王叼着烟踱步过来，低头瞅了瞅地上那两件沾满油污、毫不起眼的东西，撇了撇嘴，鼻子里哼了一声：“一个破氧传感器，一个废得不能再废的火花塞，加起来算你七块钱吧，就当废铁价给你了。”
“好嘞！谢谢王叔！”邹波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麻利地从兜里掏出钱付账（**-7元，现金478元**）。东西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分量，更是一种收获福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空间内那几件核心工业样本（柴油发电机核心、航模引擎）似乎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如同共鸣般的“愉悦”波动，尤其是那个耐高温火花塞，仿佛找到了某种“同类”。
就在邹波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老王突然凑近了些，压低了本就沙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浓烈的烟味喷在邹波耳边：“邹，看你子，是真懂点门道，不是瞎碰运气那种。”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老赵那边…过两，有批真正的‘硬货’要处理掉。听是他们厂里淘汰下来的一批老式数控机床的控制板子，一大摞！那玩意儿，按斤当废电路板卖，可就真糟蹋东西了…你要是真有兴趣，想拔个头筹，可得提前准备点‘诚意金’。”他故意把“诚意金”三个字咬得很重。
机床电路板！数控系统的大脑！
邹波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猛地狂跳起来！那意味着更复杂精密的工业控制回路，更可能蕴藏着关于逻辑、时序、能量精准分配的宝贵法则信息！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大概…需要多少‘诚意’？”邹波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音尽量平稳，但微微发紧的喉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老王伸出两根被烟熏黄的手指，在邹波眼前晃了晃，咧开嘴：“两百块定金！看到东西了再谈具体价。老赵那人，你是不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滑头得很！”
**200元**！
这几乎是邹波现在能动用现金的一半（**478元**）！父亲药费的压力像冰冷的锁链缠绕着他，空间对能量和高级样本的渴望又如同火焰般炙烤着他的神经。平的两端，一边是亲情和生存的责任，一边是通往力量和解脱的诱惑，在他脑中激烈地交锋，几乎要撕裂他的理智。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废品站里苍蝇的嗡嗡声、远处金属的碰撞声都变得异常清晰。邹波的目光扫过老王那张被岁月和烟尘刻满痕迹的脸，又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废品山，看到了那些可能蕴藏着工业智慧的电路板。
“…行！”邹波猛地一咬牙，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和坚定，“王叔，这活我接了！定金，我明一早就给您送来！”机遇如同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在生存的钢丝上，他必须赌上这一把！他将新得的铂金氧传感器和特殊火花塞用破布心包好，塞进背包深处。空间样本库再添新丁。离开废品站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疲惫的身躯里，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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