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情场王子”
网络世界的光怪陆离，仿佛为现实生活打开了一扇危险的窗。
一菲在网络的世界里，却与另一位名桨情场王子”的榜一大哥相谈甚欢。
他不如“情深似海”那般挥金如土，但言辞温和，总在一菲直播低迷时给予鼓励。
打赏的虚拟跑车和微信转账如一场金色的雨，轻易浇灌了一菲的虚荣心。
其实我看到那些打赏也是有些喜欢，哈哈哈……
可即便如此，当“情深似海”提出线下见面时，一菲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刘姐，他约我见面！”一菲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情场王子”发来的高档餐厅定位。
她的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虚荣，“他给我打赏了那么多跑车，微信上又转了好几万，肯定是真心喜欢我的！”
我心头一紧，劝道：“一菲，网上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还是别见了吧？”
“不行！我还没见过网友呢！”她跺着脚，又晃着我的胳膊，“刘姐，你陪我去嘛，就当给我壮壮胆！你要是不去，我……我就扣你奖金！”
她半是撒娇半是威胁。
我深知这份工作的优渥，终究拗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应承下来。
我的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见面那，一菲特意选了一个精致的半脸面具戴上，遮住了她最在意的容貌，只留下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我们到达那家灯光璀璨的高档餐厅时，一位穿着阿玛尼西装、腕戴金表的男士早已等候多时。
他起身招手，动作潇洒，谈吐间引经据典，又不时冒出几个时髦笑话，逗得一菲花枝乱颤，面具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可我注意到，他那看似礼貌的笑容并未深入眼底，目光偶尔扫过我时，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席间，他殷勤劝酒，自己却浅尝辄-止。
一菲很快在他的恭维和酒精作用下双颊绯红，眼神迷离。
饭后，他自然地提出：“这里太拘束了，我在附近有个私人会所，环境更私密，我们去那里继续喝一杯？”
“好，去会所……走……
一菲想都没想，晕乎乎地就答应了。
我暗叫不好，在桌下轻轻拉她的衣角，她却一把甩开，低声道：“刘姐，你别扫兴！”
会所里光影暧昧，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情场王子”彻底卸下伪装，开始对一菲动手动脚。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挡在一菲面前。
“先生，请您自重！一菲姐喝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一菲却用力推开我，醉醺醺地嚷道：“刘姐！你回去吧！这是我的私事，你一个保姆，管得太宽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得我心口生疼。
她完，竟主动挽着那个男人，踉跄地走进了包间。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凉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赌气地想：“是啊，我算什么？一个下人罢了，何必自作多情。”
我颓然坐在会所冰冷的台阶上，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和自我厌恶。
活了半辈子，却陪着东家的姑娘来见网友，弄得如此狼狈，我到底图什么？
我百般郁闷，准备起身离开时，包间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紧接着，一个身影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是一菲！
鲜血正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渗出，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
我魂飞魄散，赶紧追上去扶住她。
原来，在包间里，当“情场王子”急不可耐地摘下一菲的面具，看清她真实容貌的瞬间，之前的温情脉脉瞬间化为极致的厌恶和暴怒。
“操！哪里来的丑八怪！敢他妈骗老子？简直恶心透了！”
他怒骂着，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丧心病狂地朝一菲脸上划去！
一菲完全被吓傻了，躲闪不及，脸上已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菲，你看看！这就是你非要见的人！”
在赶往医院的出租车上，我一边用纸巾死死按住她流血的伤口，一边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哽咽。
一菲靠在我肩上，哭得撕心裂肺，鲜血和泪水混在一起：“刘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医生处理伤口时，表情凝重：“伤口很深，以后肯定会留疤了。”
一菲闻言，眼泪流得更凶。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人平安就好。”
医院里，一菲像丢了魂似的，她拿出随身带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纱布发呆。
我坐在她身边，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孩子，网络是虚拟的，那些打赏和甜言蜜语，像彩色的泡泡，一戳就破。看人，要看品性最低处。这次血的教训，咱们得记一辈子。”
一菲望着我，眼中充满了悔恨和后怕，重重地点零头。
唉，这哪里是丘比特之箭，分明是一支淬了毒的弩箭！
第二节：“情深似海”
我和一菲刚走出医院，一辆干净的白色轿车缓缓停在我们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了“情深似海”那张温和的脸。
“好巧，我刚下班路过。你们……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他关切地问，目光落在一菲脸上的纱布时，充满了真诚的担忧，没有丝毫的嫌弃或惊讶。
一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躲到我身后，她对“网友”这个词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不了，谢谢，我们自己回去。”她声。
“情深似海”并未强求，只是温和地解释：“一菲，别怕。我早就知道你的情况，我喜欢的是你跳舞时那份专注和灵气，从来就不是别的。你看，刘姐也在这，我还能把你们怎么样呢？只是顺路送你们一程，安全些。”
他的话语朴实而诚恳。
我权衡了一下，对他点零头，轻声劝一菲：“上车吧，有我在。”
一路上，“情深似海”只是专注开车，偶尔聊些轻松的话题，绝口不提一菲的伤，更没有一丝越界的举动。
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让一菲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送到家门口，他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礼貌地道别：“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随时跟我。”
一菲看着他驾车远去，直到尾灯消失在街角，才喃喃地对我：“刘姐，他……好像真的不一样。”
我拍拍她的肩膀，感慨道：“是啊，虚情假意和真心实意，经历一次劫难，就能分辨了。或许这道疤，帮你筛掉了烂人，留下了真金。”
第三节：线下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情深似海”依旧如常，每来探望一菲，带的不是玫瑰，而是她爱吃的点心和有助于伤口愈合的水果。
他陪她散步，听她倾诉恐惧，却始终保持着令人安心的距离。
这，他又约一菲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一菲犹豫地看向我，眼中既有渴望又有怯懦。
我朝她鼓励地笑笑：“去吧，阳光和真心，都是治愈伤口的良药。”
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虽然一菲脸上的疤痕依旧刺眼，但她的脊背，却挺直了许多。
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她终于从虚拟世界的迷梦中彻底清醒，开始学着接纳不完美的自己，脚踏实地地生活。
而我，也终于可以稍微安心了。
但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24岁的一菲，她虚荣的脚步并没有停止……
第四节：琢磨不透
从医院回来后的那二周，一菲又开始沉默了。
她不再哭泣，只是长时间地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镜子里那道从颧骨蜿蜒到下巴的狰狞伤疤。
起初，我以为是巨大的打击让她麻木了。
但我很快发现，我错了。
她那眼神里，最初的恐惧和悔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我感到陌生的冷静，甚至是一丝……狂热。
那，“情深似海”照常带着鲜花和点心来访。
一菲没有像上次那样温柔，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猛地将脸凑近，让那道伤疤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冷冷地问：“看着它，你不觉得恶心吗？”
“情深似海”愣住了，脸上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尴尬，但很快被真诚覆盖：“一菲，我过，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一菲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所有人都在乎。但没关系，我现在也在乎了。”
她转过身，语气平静得可怕：“刘姐，你得对，看人要看品性最低处。以前我戴着面具，想让他们看到我最美的样子，结果引来了一条毒蛇。现在，”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就是我的新面具。我要看看，顶着这样一张脸，还有谁会靠近我，他们靠近的，又到底是什么。”
“情深似海”在她身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终讪讪地告辞。
她不再沉迷于直播里虚幻的打赏。
——而是开始用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方式“实践”。
她主动约见那些在网络上对她表示好感的男人，见面地点就选在灯光最亮、人最多的咖啡馆。
她不再掩饰，第一眼就让他们看清自己的伤疤。
她冷眼旁观对方的反应——是掩饰不住的厌恶，是虚伪的同情，还是别有所图的耐心。
………她享受着对方落荒而逃后露出的讥讽笑容。
妈呀，我感觉这个女孩也是真是变态了……
“一菲，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做？”我终于憋不住了。
“我就是想看那些男人，骗钱，我没有；骗色？”……
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泪和癫狂，“尽管来试试！看看最后是谁扒了谁的皮！”
看着她，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然而，一个星期以后，她不直播，在平台上也没有收入了，她又变了一个形态……
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然而，更让我琢磨不透的是，一个星期后，她停止了这种“实验”，也不再直播，没有了收入，她仿佛又变了一个人……
哎呀，现在这年轻饶心思，真是七月空的云，变就变。
养个姑娘，心可真要操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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