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觥筹交错，在宴会临近尾声之际，大业国二太子勃极烈提出一个请求：“本王今日心情格外舒畅，张峻衍，你家明珠帝姬张月明生得颇为出众。我们的将军谋良虎之子年方二十一，正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不如将帝姬许配给他，如何？”
张峻衍有些恼怒，十七岁的明珠帝姬张月明早已许配驸马，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又怎能改嫁呢？
于是，他道：“将军，我的女儿已然成家。在我们大松国，女子嫁人后不会再嫁他人。”
谋良虎勃然大怒：“我们奉大业国皇帝陛下之命分领俘虏，你如今已是阶下囚，有何资格拒绝？”
当下，他即刻下令，让每位将军当场挑选两位合眼缘的带走。张峻衍试图继续争辩，却被大业国的士兵们扔了出去。
谋良虎满脸不屑地啐了一口，道：“你不过是个阶下囚，还敢在这里叫嚣。你要是真有能耐，当初干什么去了，如今才摆出一副有骨气的样子。”
顾夜昙压根不想给大松国的太上皇和皇帝好脸色看，此二人昏庸无能，竟还做出出卖妻子女儿这般无耻行径。
明福帝姬张昭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便是父王昏庸所付出的代价。
随着雨水终于停止，大军再度启程。尽管有顾夜昙相助，部分俘虏不至于饿死，但仍有许多人因病离世或惨遭杀害。两个月后，大军抵达大业国京城时，俘虏已死去一半。
大业国除了将大松国的皇亲国戚重新关押之外，工匠和郎中被释放，让他们自谋生路，女眷则被随意分配，其余热则充当奴隶。
所谓的大业国京城，实则由一间间草木搭建的房屋构成。即便贵为大业国的皇帝，其居所也不过是一片规模稍大的草木房屋群落。这片群落周边环绕着栅栏，还设有防御工事。房屋内部铺设着火炕，屋顶先覆盖茅草，再涂抹上泥，门口悬挂着兽皮帘子用以阻挡风雪。
太子斡里衍对顾夜昙道：“来，我带你去见我的父王和母后。”
顾夜昙点头，斡里衍牵着她的手，一同走了进去。大业国皇帝蒙戈霭端坐在火炕上，皇后纳真婻站在一旁。两人所穿的服饰，并不比其他王公大臣、贵族们的华丽多少。斡里衍向皇帝和皇后行礼道：“父王，母后，我从大松国带回了昭宁宗姬。她并非大松国人，而是来自另一个国家。”
蒙戈霭仔细打量着四岁的顾夜昙。她身着一条黑色纱裙，裙上用金线绣着一条做工极为精美的龙。梳着可爱的双丸子头，粉嫩精致的脸上，扑闪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模样十分俊俏。然而，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与外面那些大松国被俘获的皇亲国戚截然不同，仿佛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
最重要的是，这条黑色的龙纹纱裙，无论是大松国还是大业国，都未曾有过。
纳真婻率先开口：“好标致的女娃娃。”
蒙戈霭点点头，问道：“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国家？”
顾夜昙回答：“回陛下，我叫顾夜昙，但这并非我真正的名字。我只记得醒来时已身处大松国的京城，顾夜昙这个名字是我在大松国的养母为我所取。”
斡里衍道：“父王，她失忆了，记不起从前的事。”
蒙戈霭犯了难，他只知晓有大松国，却不知这世上还有其他国家。不过，看她穿着如此奢华，或许是外国的帝姬。既然自己儿子喜欢，那就把她留下，不定还能顺水推舟帮儿子将她娶进门，这也并非坏事。
蒙戈霭点头道：“你叫顾夜昙，对吧？真是个好名字，那就和太子住在一起好了。”
大业国有着慕强的文化传统，该国可以礼遇这位来自神秘第三国的女孩，但绝不会给大松国的皇亲国戚好脸色。
如今才三月，北方的大业京城依旧十分寒冷。顾夜昙身着黑色龙纹纱裙，优雅地漫步于大业国的京城街头，宛如一只黑白相间的蝴蝶。周围大业的百姓们纷纷侧目凝视着她，都在揣测这位漂亮女孩来自何方。在这样的气里穿成这般模样，难道她不冷吗？
斡里衍站在她身旁，对她道：“我们大业并没有过于严苛的等级制度，你一会儿要尽快适应。”
顾夜昙点零头。
果然，周围的路人都很随意地跟斡里衍打招呼，还有人看到了顾夜昙，便开玩笑地问斡里衍，是不是提前给自己挑了个媳妇。顾夜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斡里衍则道：“去去去，想什么呢。”
他打量了一下顾夜昙的身体，她那白皙的皮肤在寒风中竟毫无冻赡痕迹，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顾夜昙发现太子的住处也是一座木房子，出入口是一条狭长的门道，同样挂着兽皮帘子用以防风。墙壁用草拌泥加固，屋顶同样以茅草和泥土搭建而成。屋子中间挖了个火炕，地面铺着木板和兽皮。门口仅种了两棵树，也算不上豪华。
顾夜昙道：“你的太子府怎和平民的府邸相差无几？”
十岁的大业国太子斡里衍：“我们与平民同甘共苦，故而战斗力强劲。大松国那边重文轻武，且存在严重的阶级制度，根本不是我们国家的对手。”
顾夜昙若有所思。
夜晚，火炕被烧热，整个房间暖意融融。皇帝蒙戈霭与皇后纳真婻前往太子和顾夜昙的住处，一同享用大业国的御膳。
虽这是御膳，但其水准与大松国的御膳相比，着实相差甚远。桌上仅有一大碗炒面，搭配着新猎获的烤野猪肉和鲤鱼，再佐以一些野菜和酒。这便是以渔猎民族起家的大业国独具特色的御膳。
蒙戈霭与纳真婻仔细打量着这位来自异国的四岁女童，只见她似乎并未受到这粗简饮食的影响，除了那酒未曾饮用，其余食物皆吃得津津有味。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均满意地点零头。这位第三国的帝姬没有嫌弃这别具特色的食物，这便意味着她具备成为未来太子妃、母仪下的资格。
斡里衍关切地询问：“味道还不错吧？”
顾夜昙轻轻点头回应道：“嗯，味道还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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