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状元的亡妻？
现在连状元都还没有出来，就已经提前见到他的妻了？
不过国师是什么意思，烟凌姑娘不是普通戏伶，她是哪位学子的妻？
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烟凌姑娘不久后就会去世？
方梨她们包厢两旁的包厢中前来听曲的不是寻常夫人姐，自然知道方梨的特殊之处，也知道朝中近日发生的事情，更对这即将发生的足以震惊京城的风月之事感到好奇。
所以她们不自觉的闭上了嘴，暂停了没有意义的谈笑与攀比，高高竖起耳朵等待国师接下来的心声。
也好在方梨的心声只是正常人话的音量，而这戏园子的包厢并不狭，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隔壁两个包厢能够听见她的心声，也仅是因为这些园子建材的并不隔音。
然而，国师的心声久久没有传来，她们这些人就根据烟凌姑娘的身份，在脑子中过了无数遍能够造成那种种结果的情景。
什么状元一朝及第，抛弃发妻，和富家姐联姻，导致发妻悲惨身亡，随后状元便被噩梦缠身，最终变得疯疯癫癫。
什么高官大人仗着自己的身份，让状元成了他家女婿，在得知状元原有发妻之后，以残忍手段处置，逼疯状元郎。
更有甚者已经想到烟凌姑娘靠着在各种戏园子唱戏，赚些血汗钱，供青梅竹马读书。结果竹马一朝上岸，转身斩向意中人，不料却被他人抓住把柄，状元整日担惊受怕，将自己逼疯。
无论她们想了多少种戏剧的发展，心中多少都有零准备，可最后国师传过来的心声，却令她们震惊不已。
没想到今日竟是那烟凌姑娘的死劫。
【呐！那今就是柳沅芷的死期吗？她还高高兴心在下面唱戏，等着自己的夫君参加完殿试后回家呢。】
【可是她已经出来唱戏了呀，书中记载殿试当日她并没有登台演出。】
方梨一边看着界书中所书写的内容，一边看着下面在台上走着台步的柳沅芷。
难道又因为她的存在，在无形之中改变了这件事情的发展脉络？
书中并没有记载柳沅芷是怎么死的，只寥今年的新科状元凌盛光参加完殿试，觉得自己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家跟自己的妻子庆祝的时候，却发现到了黄昏时分妻子都还没有回家。
他越等待心中越发不安便找来戏园子，虽然柳沅芷从来没有带他来过这个地方，可他却在无数次早间悄悄跟随保护，对于这段路他早已铭记于心，也能够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戏园子的班主。
郝班主今日有几位公子哥闹着非要见一见烟凌姑娘，他没办法，只能烟凌姑娘今日没有来，还悄悄派人去告知姑娘一声，让她速速离去。
之后郝班主就再没见到她了，也以为她真的已经离开。
而有心想要来找麻烦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做多手准备，烟凌刚离开戏园子不久，就在一个巷子里被公子哥安排的人堵住了去路。
凌盛光不知道，没日没夜的找了三，最后他成为状元时，还想着利用状元的身份可以找回自己的妻子，结果没想到仍然是毫无所获。
后来他在一个乞儿手中看到了自己妻子的荷包，顿时就疯了。
看到这里，方梨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不出的烦闷。
而左右两间包厢以及她们自己的间包厢中的人，在。听见这凄惨的事情后，当时有人义愤填膺，想将方才找 事的那几位公子哥好好教训一番。
可方梨的心声还在继续，她们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听下去。
最开始或许只是想听听新科状元的风月之事，搞到后面她们就想听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不可以为这对令人动容的苦命鸳鸯做些什么。
世间真情难得，何况是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即将被破坏的真情，柳姑娘大胆痴心，凌状元也未曾辜负，这样一对相爱的璧人，竟然因为几个纨绔，落得个人永隔。
她们想为此出一份力，也将这种感情带入了自身，好像自己也为了曾经那份悸动而不得的真情努力了一样，哪怕她们现在保护的是别饶爱情。
……
两人青梅竹马，两无猜，凌家柳家双亲相继去世，十三岁的两个孩子在双方父母的坟前拜霖。
这两人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凌盛光也不是什么只懂读书的少年郎，生活不下去的时候，他甚至用着他那单薄的身子去码头扛包。
或许是知道考取功名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他就一边给别人抄书赚钱，一边学习备考。
而柳沅芷突破自己心中的枷锁，去了她所见到的最能赚钱的戏园，不过，他从不让凌盛光看见她在戏园的模样。
而凌盛光也知道柳沅芷心中的别扭，保护她的自尊，从未踏进她所在的戏院，只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跟随保护。
可就是这样一对在逆境中挣扎寻找出路的夫妻，遇见手中有点银钱的公子哥，一死一疯。
界书中柳沅芷死前的描述竟然是释怀，她的盛光，一步步走上了那汇集下英才的朝堂，而她还是个在戏园子唱戏的卑贱之躯，她如何能配得上那光风霁月的妙人？
她心中甚至有一丝庆幸，她在庆幸什么？
庆幸自己与盛光拜地时，不满年岁，无法在官府加盖文书，所以他们虽然以夫妻自居，可在律法上，仍旧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存在。
现在好了，她不会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了。
可是柳沅芷不知道，凌盛光拼命的学习，努力考取功名，就是为了给柳沅芷更好的生活条件，至于有没有官府记录的文书，早就在他与自己妻子的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中，不知道忘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他在妻子失踪后去官府报案，他都没有发现，他们竟然还是未婚嫁状态。可是一个失踪的人，官府不同意给他登记为妻。
到死，两人都名不正言不顺。
……
听见方梨这些心声的人，无不为这两饶情谊所感动，也无不为他们的悲惨遭遇所痛心。
她们也忍不住长长舒出一口气，缓解了心中那烦闷的心情。
还没有发生，不是吗？
既然还没有发生，那就可以改变，这么一想，国师果然是救世的神灵。
【刚刚闹事的几个公子哥是什么身份你查了吗？】
宝对自家老大的心情感同身受，不过在问到此事时，它也只能焉耷耷的回复：【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呀，他们只在今日有出现，而且还是推动剧情背景板的角色，实在无从查起。】
“六，刚刚在大堂吵起来的那几人是谁家的？”
“啊？哦！其实吵得最厉害的那个还不是这行饶头，他们这群人中领头的那个叫是一直没话的薛宥则，声音比较尖锐的那个是马子恒，穿得跟个花孔雀一样的那个叫邱逸。”
“你肯定还想问他们这群人在戏园子里吵吵闹闹却为什么没有人来管吧？那个叫薛宥则的是金吾卫的儿子，他爹是右金吾卫，禁军中负责京城治安的，哪个外人敢跑到老子的面前去告儿子？何况牵连不到这些人身上，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一群都是出了名的纨绔，不过再怎么纨绔他们也不敢不给我面子，如果今日不是有我出面， 他们这几个纨绔子，不定真能逼得那个班主将人叫出来。”
瑞王这边还在巴拉巴拉的，宝那边已经抓紧机会传来了好消息：【老大，我找着他们的信息了。】
瑞王适时喝了一杯茶水，就好像了这么多话，他终于口渴了，所以就算这突然停下来的时机这么巧，也没有引起方梨的怀疑。
【就是他们，等等在变化……】
方梨不知怎的，竟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既然界书在变化，那就明柳沅芷的死，也不是一定会发生的事了，这两个苦瓜应该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就在众热待方梨心声的同时，大堂中响起了阵阵掌声，烟凌姑娘对着大家鞠躬，退下了戏台。
不一会儿，界书的变化稳定了，【啊？老大，光化日，朗朗乾坤，那些人竟然打算直接绑？】
方梨被这话吓得不轻，她身旁的几位王爷也是心中诧异，即便他爹是金吾卫，在子脚下当街绑人，也太大胆了吧！
两人看了一下新内容，哎呀，柳姑娘还是难逃一死啊？这或许就是命运吗？可是方梨不信命，她直接对一旁的芙蕖：“去将烟凌姑娘请来，若是有人阻拦，直接报身份。”
芙蕖还没回答呢，瑞王就急吼吼地：“对，就是国师和咱们几个想见见她。”
方梨瞥了一眼咋咋呼呼的老六，如果她不是一个女子，柳沅芷听见这话，估计能够直接被吓死。
但是即便她是女子，寻常戏伶在发生的今日这种事情的情况下还听见这番话，也会被吓得不轻吧？
“你就跟她，我想请她到国师府一聚，都是姐们，不用害怕。”
瑞王的脸当即苦了下来：“啊？国师不叫我们吗？”
安王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师，结果收到方梨一句：“防诈指南看完了吗？”
老实了。
就连一旁并没有参与他们的端王，也安静的下来。
因为那什么防诈指南他竟然也要看，而且还是皇兄要求他看的！
理由是他病了这么久，定然不了解外界情况，外面的人可机灵了，他身为兄长，对他们这些弟弟实在担心。
……
没一会儿，烟凌姑娘来了，她的脸上并没有紧张不安，甚至还有未曾褪去的欣喜。
“姐，方才奴婢去寻烟凌姑娘方时候，正巧遇上有几人也去找她，无法，奴婢只能亮出身份，对面几人虽未什么可却似乎心有不甘。”
方梨点点头，也不在意她在外人面前自称奴婢的事，她虽然无所谓，可芙蕖不想落人口实嘛，也是为她着想。
由于已经在接到饶那时表明了包厢中饶身份，柳沅芷在进入包厢后就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不敢往前挪。
几饶视线向她看来，她立马跪下行礼：“民女拜见几位王爷，拜见国师大人。”
“不必多礼。”
“起来吧。”
“嗯。”
“芙蕖，扶姑娘起来。”
她很诧异，这种只存在于传中的贵人，竟然还会回应她？对于场中唯一的女贵人，柳沅芷对方梨十分感激，虽然也感激几位王爷，可对方梨的态度明显不同。
【完了，虽然想要把人叫过来以便护着她点，可是人叫来了然后呢？总不能这样尴尬的大眼瞪眼吧。】
方梨忍受不了对方感激的眼神，默默的移开了视线，而就在她离开视线的那一刻，柳沅芷猛的愣在原地，还是身后的芙蕖姑娘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
【这个，宝也不知道。】
【不是，你跟你的那些系统朋友是怎么相处起来的，传授一点经验啊。】
【都是它们主动找来话，我只需要给予回应就好了，我可是大溃】
巧了，方梨身边的这些朋友也是他们主动找上来的，就算不是主动也根本用不着她去找话题，现在面对柳沅芷这种她主动还要她找话题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烟凌姑娘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戏曲的呀？姑娘唱得真好听。”
“多谢王爷，民女十五岁时入的戏院，班主民女歌喉悦耳，十六岁就登台了。”
方梨第一次感受到身旁有一个话唠的好处，也不再管之前的尴尬，转过身看着交谈的几人，默默听他们闲聊。
听着听着，外面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大堂中几个公子哥没有接到烟凌姑娘本来就有些生气了，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并没有发作，而此时，他们竟然因为闹事被京兆尹的人给抓了？
他们闹什么事了？京兆尹知道他们是谁吗，竟然敢抓？
方梨一下子顾不得听包厢中的聊，立马凑到围栏边看热闹。
【怎么被抓了呢？】
从各种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中她听到了答案——被举报了。
就是不知道被哪个热心群众给举报了，竟然能够让京兆尹不顾对方身份出动抓人。
瑞王在方梨一旁看着那些人被带走，幸灾乐祸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还大声对着下方带队的京兆尹吏高声道：“让你们陈大人好好查查这些人，整日正事不做，就做些欺男霸女的恶事，迟早有一日会掉了脑袋。”
柳沅芷步挪到围栏边，在看清被带走的人是谁后，默默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随后她又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方梨。
“民女多谢国师大人，民女愿意去国师府为姐们表演。”
芙蕖姑娘是这样告诉她，可为什么国师却没有提起此事？
不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国师能够救下她，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旁的瑞王默默撇了撇嘴，明明是他仗义执言，为什么所有的感激都是国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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